第七章 莉娅

    空中下起了小雨，细细的凉凉的雨丝打在脸上让发烫的脸颊降下了点温度。大青马似乎感受到了莉娅的心情也放缓脚步缓缓前行。

    想起那位叫做威尔的少年人，莉娅心里还是会心跳加速，看他的装束打扮还有随行的同伴，可能是哪家的少爷吧，他笑起来真好看，自己从没见过那么暖的笑容。对了，他身上的那把剑好像在哪里见过，莉娅皱了皱眉，好像是在老师的笔记里见过，想到老师，莉娅心里更是不解，老师在信中说要她速来帝都，说什么可能要出事，如果处理不好会有大灾难发生。不敢耽搁了，用马镫磕了下马肚，大青马又飞快地奔跑起来。

    ......

    草原上的雪已经飘了四五天了，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积雪已经没过膝盖。来往草原经商的南方商人在一个月前就已经陆陆续续离开了，尽管他们没有交易到足够多的货物，也没人愿意在这冰雪天里多待一天。年少的阿毡裹紧了身上的旧皮袄，顶着风雪把羊群往族群的方向赶。部落里的存粮不多了，昨天大长老召集部落里的人说要往南方那边迁徙，希望可以遇到南国的商人来换取足够的粮食，而且积雪太厚，牛羊根本吃不到积雪下面的草，牛羊吃不饱就不会有足够的牛粪供人们取暖。没了热源，大家伙都会冻死的。

    阿毡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地里，远远看到部落外面围着一群人，他们骑着战马穿着皮袄戴着皮帽，腰上挎着弯刀，大长老正挥舞着手臂跟他们交谈着什么，看样子大长老好像很生气。阿毡紧赶着脚步往前跑，就听到大长老喊道：“你们不能这样！族里的青壮已经被你们带走了一批，如今你们还要来抓人，你这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为首的一个壮汉拿马鞭一鞭子把老族长抽了一个跟头骂道：“老东西，能为伟大的可汗征战，是你们这些贱民的荣誉，再敢说三道四，当心赔上你全族的人命！”老族长哆嗦着嘴唇不敢出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族里最后的一点青壮被他们带走，随之带走的还有一部分牛羊。

    阿毡飞快跑过去想要扶起老族长，只见浑身是雪的老族长老泪纵横地捶打着雪地：“老天啊！族里的妇孺可怎么活啊！”

    阿毡抱起老族长也哭出声来：“老族长，我们往南走，往南走也许就有活路了...”

    ......

    石峰岭，是北方五关的第四关，西面就是残阳关。自从接到帝都传来加强戒备的命令，守备将军莫森不曾有一丝懈怠，对消息异常敏感的他从传讯的文字里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莫森很清楚“可先行处置”蕴含着什么意思，自他调任石峰岭守备将军，这样的命令是第一次接到。

    从返回的商队那里得知草原上的情况很不乐观，已经有牧民打算往南迁徙，虽说往年也有牧民南迁，但这次知道消息的莫森却有些不安。

    莫森站在城关的城墙上向北方望去，枯黄的草原上零星分布着还未融化的积雪。远处一个黑点在慢慢放大，速度很快。

    莫森手抓着城墙的箭垛定睛看去，三匹战马飞快地向城关方向跑来，骑马的三人他认识，正是几天前派出去的斥候。

    “准备开城门！人来之后带他们到守备所。”莫森对身边的亲兵吩咐完就先下了城楼。

    听完斥候的汇报，面无表情的莫森对卫兵淡淡的说到：“带他们下去吧，好好照顾他们。”冻得瑟瑟发抖的斥候披着毯子被卫兵搀扶着相继离开守备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