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跑路赌徒，船到大澳

    林毅练功到忘我的时候，大方小和尚动了动耳朵，然后轻手轻脚爬出船舱。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夜空中月朗星稀。两岸景色已经不见，应该是出了珠江口。海面上浪头不大，小和尚指着船左，对掌舵的向大叔说：“那边好像有人在呼救？”

    大叔仔细听了听，然后就把渔船开了过去。几分钟后，还真发现一个人，正套着个游泳圈，在海上载浮载沉。向大叔伸出船桨，等到那人自己拽住，便发力把他拉了上来。

    “谢谢，thankyou。”那人似乎被水泡的发蒙，道谢时连方向都搞错了。

    外面有了异常，林毅和向阳花都被惊动，从船舱里爬出来，看看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落难人喘匀了气，大家便围着他问情况。

    粤语林毅听不懂，只好去询问少女。

    这人来自香港，因为赌博欠了高利贷，想要偷渡到大陆。说是只有那里，黑社会才不敢去追。所以他弄了个游泳圈，冒死浮海向北。

    林毅连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前世听说过——在这个特殊时期，曾经有老外移居中国，但那是理想主义者，或者国际主义战士。

    而眼前这人是个赌徒，除非判断别处十死无生，否则不会现在去大陆！

    向阳花解释说：“涨潮的时候，如果游不到岸边，等到退潮的时候，就会被带向远海。泳圈又很妨碍速度，他是无论如何也游不到岸的！”

    林毅是只旱鸭子，听了此等游泳诀窍，连连表示涨姿势了！

    听向大叔说，同意赌徒请求，要送他去蛇口。林毅跟少女开玩笑：“就这么几天，你们都救了三个人了！真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

    少女回话的时候，却脸色严肃：“我们水上人讨生活，总是要面对大海和风暴。这小小的渔船，就像鸡蛋壳一样脆弱！碰到遇难者，必须要伸出援手。否则自己遇到海难，怎么期待别人相帮？”

    月亮爬上中天，小船抵达一片红树林。赌徒下船后，道完谢正要走，却又转过身来，一字一顿送出忠告：“如果你们要去香港，到了那里一定记住——咪要赌、咪要赌，赌博害死人咯！”

    说完话，这跑路赌徒转过身，蹒跚着往远处行去。

    向大叔转过头来，摘下了斗笠。明亮的月光下，那张沟壑纵横的脸，让林毅想起了《老人与海》。

    老人很少开口，但只要一说话，就是重要问题：“后生仔，你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们走？”

    行程匆匆、东躲XC，几天来的奥秘，终于揭开了面纱。现在一道选择题，摆在了林毅面前。他转头看向少女，救命之恩、细致疗伤，其实早就融化了宅男的心！

    少女不过十六七岁，逃港对她来说，真是命运转折的大事！她多么希望朋友能跟在身边，好一同度过前方的艰难险阻，即使认识林毅还不超过三天。

    变幻不定的月光，洒在向阳花脸上，让她的眼睛，看起来很是朦胧，不过里面闪烁的期盼，却是那么的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