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叩拜

    叩拜，这叩拜礼里最向的礼节，就是叩头，叩头是双手自然伏于地，用额头去叩击在地上。而双手依拢平行身前，头叩向地时，头叩在伏在地的手背上，这次了一，王化戢直接叩头。第一次，王化戢见钟尘子时，他只有三缕青须，而今，钟尘子晧首白须。

    洞天福地的坊前，那时，王化戢才有六岁，双掌平，互叠加于胸前，身弯九十度，直起身，双手自然垂直在两腿旁，眼睛两只，一上一下，左眼斜上，去望钟尘子身的那洞天福地的巨大石坊，而右眼则望着钟尘子，两只眼睛因为扭曲与拉动，让两边的脸形不一样，而额头，更是因为拉扭，让两个小眉头变了形，这也还是其次，重要的是额头，挤扭出无数道的额纹。这是钟尘子不止一次对他说过的事。

    一个娃娃，一心两用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一只眼睛里的真诚，一只眼睛的怀疑里，谁也不去敢想他的未来。这是钟尘子对王化戢的评语。钟尘子不止一次对王化戢说过，更多的是钟尘子不会说，也不想说的往事，因为那时的王化戢已成了王叔。

    王化戢再叩一首，系在脸上的两条红布条拂在地上，钟尘子静静的盘坐在那里，什么也不知道。王化戢再叩再拜。钟尘子的平轿来了，两条抬扛，上面铺着木板，还有四根立柱，立柱上再布花架，这就是天师的王坐。

    楚近南与李十一娘抬着钟尘子，一飞，出了囚龙坑。最后一夜，他要在这囚龙坑里，在渡一夜，楚近南与李十一娘会在囚龙岭外等他。

    夕阳只在坑口一现，墨蓝的天空就出现，王化戢一个在盘坐在囚龙坑底的中央。钟天师说这囚龙坑定有秘密，他也觉得这里定有秘密，可是秘密在哪里？钟天师没有受用力时，几乎就摸探索过这里的每一块石头与土地。

    望着幽蓝的天空，只有几颗星星可见，五个手指托起天地壶，盖纽上的天云石在闪烁，王化戢却是看不见天上的星星，没有双目，不用去闭眼，可他还是一直忘记不了，就在心沉止水的那一刹那间，王化戢忽有一种光亮在同一时间，与双眼在闭合一样的的动态在动，那是一种比双眼更敏锐的感知。风在吹，这时，王化戢看到风在空中的流动痕迹，风是一种透明，却又改变着空间形状的流体，或许，它本就不是动的，象时间一样······

    象时间一样，王化戢一生里，对时间有着无限的憎恨与恐惧，这一生中，他总认为时间就在那里，与空气，与那些看不见，却实是存在的东西一样，而变化的应该是自己，是看得见的这些东西在变化，从而去想，一切是时间在变化着我们！

    王化戢在意识里做了一具睁眼的动做，他看见了，墨黑的空间里，墨黑的空间里，应是没有颜色，或是光亮，象是明烛一样的一闪一闪，会照见它所映射到的一切存在，空间也一样。明明自己没有眼睛，可是王化戢却是看见了，那是一种不用眼睛去成象的看见。

    沉心静气，王化戢再一次把精神聚中在壶上。这时，壶里的内一层，九个支柱相连，让里面的一层有了狠强的稳定性，而壶口的每一丝空气，清晰的回荡在壶中，内层底上，九个乳钉，放射着壶口里接收到的一切，又强化到壶盖上去。

    一种坐地成佛的恍惚在真与幻之间，王化戢一时理不清楚是为什么？

    从新开始，放下手中的壶，从重凝神静气，让一切回到先时。星辰在运行，月亮依旧静静的高悬，明亮是属于天空，与王化戢无关！手心向天，平伸出去，盘坐于地上的腿，象是巨树的盘根，伸出的双手象是托举苍天的华盖。一切又回复如初，世界还是一片混沌，迷糊不清的浑顿······

    五指托举着壶底，壶底的三只足与手指有了接触，铁的冰冷与壶所接收到的一切，瞬间就钻入王化戢的脑中，温度的传递，象是慢了一些，在这世界有了光色后，温度才被感知到，之一间世界的颜色与形状，是扭动的呈象，象空气、象时间，更象是流动的清水。

    王化戢一瞬间又承受不住这有感知的世界，是那样的清晰，这种清晰，在引导着他入红山时那一根有些麻木的神经。囚龙坑里的空气在回旋上升，没有进入坑里的几缕风，在坑底日间光照的余温上升里，缓缓的向上。这种清晰，清晰到空气是一种实质，象一双女性的手，在抚摸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