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去又归来

    江守钱看着西川侯李应，脸上堆积的太多的皱纹，在开心的这一刻，舒展也舒展不到那里去，只是嘴角抖动，让嘴边的肌rou平展一些，那些舒张的肌rou有了一些颜色：

    “侯爷这是第三次了，前二次我从不问你，你来去自由，可这时终不是你侯爷府，这里可是我江守钱的地盘，你是客，可天下没有你这样的客人，去不辞，来不说，虽说这有多的是房子，可这里的食物可现在全是我的，就把你这三次的经历说来，当是换我的食物。“

    江守钱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李应，没有可商谈的余地，这象是他的底线，这一次你说也得说，不说就不再有食物。李应看着这个糟老头子，显然，这一次比以前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好看得多，人也象是变得可爱了，只是依旧不可敬，还是那一副商人的对话方式，让从来不提钱的一个侯爷，怎么能每一天都活在这种氛围里，再看一眼江守钱：

    ”我象是欠你，该与好好说一说我的三次离开了。“

    西川侯要讲诉他这三次离去又回来，象是也很沉重，可是这一次，却是象有此些压抑，不说，憋在心中，也实是太过难受，可是一时又难以组织起合乎于一个他的身份的讲诉的开始。江守我也不急，往茶壶里慢慢的注着水，洗茶，抬起茶壶，回旋着茶壶的高低左右，让水与茶叶充分的接合，翻滚着壶中的水，让水去洗涤那些茶叶，快里有缓，缓中有急，有条不乱，手腕沉稳，手指与壶把是一种不重也不轻的力，契合起茶壶的自由起动，辗转盘还，倒出壶中洗茶的汁水。

    第一泡，取过一个盛茶的公道杯，放上葫芦制成的虑网斗，摆好两只小陶杯，开始倒出壶中第一泡茶。一线而出的淡黄的的茶液，直接倾入一只小陶杯里，未满，止住。

    开始往公道杯里虑茶，热气是这初夏的午时，失去了蒸腾的上涌之力，漫漫的在虑网上，在水线周漫溢轻散，有茶香在满散飘动，一个一拳即握的公道杯，须臾就满。

    放下茶壶，把壶盖提起，斜担在壶口，虑网移开，抬起公道杯，往小陶杯里满茶。

    西川侯李应，静静的看着江守钱泡茶，看那半边的葫芦虑网里，几许末茶与细黄楂，又看一下两只小陶杯里一样又不一样的茶水。

    江守钱把那杯过虑的茶水移到西川侯身前，自己两指一合，就抬起那杯未经过虑的茶水，放到唇边，微一停顿，眼睛直直的望着李应，小陶杯一歪，杯口正于两唇间，微吸，形始是茶汁只沾唇一般。放下小陶杯：

    ”习惯了，在茶水里有一些茶叶，象才是喝茶，生活太粗糙了，多少年如此，这习惯怕是改不了。“

    眼睛里对李应也没有了先时催促，而此时的李应，在这一杯茶里，象是也平静下来：

    ”第一次我离开你，是怕你有恶意，我不敢在你这里养伤，我躲在西城楼上观察了你们几天，我想出两个结果，你们要弄死我，也就不会把我救回来。若是关押我做人质，风险过高，你彭氏收益与成正比。只有第三种可能，这第三种可能我想不明，我也就不想了。

    观察你们几日，我就回来了，这一次我想一切你是尽知。“

    西川侯李应抬起茶，小嘬一口：

    ”第二次，我回到家中去了，我悄悄的回到府中，乱七八糟的府邸中，我那世子被围在府邸里，已有月余时间，众人正欲世子为王……”

    说到这里，西川侯长长一叹，抬起桌上茶杯，一饮而尽。江守钱明知缘故，实难故做不知，又非要当做不知，一低头，抬起公道杯，形如卖油翁，珍惜自已的油一般，慢慢的往小杯里注水，一双眼睛，只在水的流线上，不问其它。

    西川侯李应，目光在东门下连绵的石碑上，一直随着墓碑移向远方:

    “我的长子，死活不加王冠，各种推辞。初时我心中还喜，可是，最后我才发现，他是怕死！”

    又讲诉不下去了。

    江守钱专注而悲怜的眼神，都在让李应讲诉不下去，可是此时此地，一双专注的眼睛，对着一张想说话的嘴，又在这只有二人的城楼上。

    “我在殿中梁柱上，看了三日，也想了三日，现在是万万人之上，这样的位置，竟然是不敢做，是孝心所至，是心中有神明，还是深信我未死。

    都不是，是怕死，是没有担当！想我西川侯，那也是世袭爵位，现在，能给这样一个合法合理的身份的人，都没有了！

    一个合法理的身份，这是一个最后的黄金家族的身份，他们竟然是不敢要！

    哪里有天下太平？太平天下又要你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