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噩梦般的岛屿
这四年多的冒险旅程,长期的殚心竭虑,每每都是惊心动魄,但唯独这一次,是我能预见到死神向我走来一样的那种面对面的恐慌,三十步、二十步,那几只火把就这样在树林中鱼贯而行,四只火把,四个人。 他们的步伐非常矫健,柔韧性似乎异于常人,咱们走路是迈的,而他们,却是时迈时跳,左右摇摆。 我骑在树上,离地面足足三米多,看着他们越来越近,而我在树上却还仍然保持着骑乘的姿势,双腿就这样垂在树干外,只要这群海盗走到树的跟前一抬头,准能看见我这么个外地游客。 直至他们走进我的十步之内,在火把的照映下,我才将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我的天,这哪里是什么海盗! 虽然举着四只火把,但火把照映出的却是六个人。 令我惊奇的是,举着火把的四个人全都赤裸着上身,肌rou在火光下呈现出极其健硕的线条,手中拎着非常原始的木棒,我看到有个人身背后似乎背着弓箭,他的头顶还插着一颗看不清颜色的修长羽毛,他不时的向身后嚷嚷着什么,那语言我听不懂,但我能确定那绝不是咱们中国境内的任何一种方言,也绝不是我所熟悉的国家的语言,或者说,更像是一种土语。 羽毛哥手里拎着根儿绳子,不时的还会将它抖动一下传来啪啪的声音,像是在警告,而绳子的另一端系着前后两个人,都是蓬头垢面赤身裸体的摇摇摆摆尾随其后,像是那四个人的俘虏模样。 当他们走到我的树下时,我屏住呼吸,胸腔里咚咚的心跳声紧凑的就像被敲响的战鼓,我害怕极了,生怕心跳声会惊扰到他们。 这些人的装束令我想起了非洲部落的那些野人,不同的是,他们的肤色并不一样,尽管火把的光亮十分黯淡,但我也能看清,他们和我一样,也是黄色的皮肤,甚至,比我们这些黄种人还要略白一些。 而长相,也是非常准确的黄种人高颧骨模样,根本不是非洲土著大兄弟那种吃苦耐劳的劲头儿。 我靠,这是漂到哪儿来了?咱们亚洲还有这种未开化的土著部落? 一堆的问号在他们远去后涌进我的心里,想得我脑仁儿直疼。 一道闪电由远处的天空划过,瞬间照亮了夜空,感谢老天爷,你藏住了月亮,让我躲过了他们的视线。 但老天爷很公平,给了我恩情就一定还会追加点什么仇恨。伴随着几声雷音,豆大的雨点便砸在了地上,头顶的树叶噼里啪啦的生生作响,这一夜,我没敢合眼。 直到天亮,我都在思虑要不要跑回船上自此远离这个地方,显然这里不是文明国度所光顾的所在,或者说,我可以断定这里一定是一座岛屿而非大陆架以内,以现今的科技程度,绝不会容许在亚洲大陆架以内还存在这样的野蛮民族。 终究我还是没有回到船上,我明白,在这里,也许我还能有机会活下去,但假如我重新回到船上,先不论能不能成功离开海岸线,单是补给这一项,我就没法活过七天,但谁又能保证七天内我还能找到另一块陆地呢? 此时,林子里的大雨仍然下个不停,地面上的淤泥和鹅卵石交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天然的指压板,我的鞋子早在几天前那次落水中掉在了海里,此时踩在地上感觉十分酸爽若仙若死。 枪上仍然裹着塑料布,手在扳机的位置上抠出了一个孔洞,就这样端着它警惕的向内陆走去。 我不敢再走那片林地,尽管林子对我来说是个天然的保护,但那片丛林昨天既然有那些土人经过,说明那是他们日常的行走路线也说不定,这对我来说太冒险了。 我也想过我是不是可以先跟他们接触一下,没准儿互相都没有恶意并能和平相处下来,但仔细想想,这种可能微乎其微。手里拿着木棒和弓箭的朋友们应该不会用和平的方式欢迎我这种“外来物种”,活生生把我栽进土里当花肥也说不定,我不能去冒这样的险。 索性,绕过一片灌木后,距离海岸大约几百米的地方便又是一片更加茂密的榕树林,树木更高范围也更广,树根根系十分发达,甚至几棵榕树的根茎互相交织互相缠绕在一起,显然是经过了上千年的发育才会这样。 脚下的泥土和厚厚的落叶层搅和在了一起,形成了天然的肥料,这让我的脚舒服了很多,但尖锐的叶片仍是在脚上划出了很多的口子,疼痛不已,更让我讨厌至极的是,当脚踩过水坑的时候,却发现这里的水坑居然有蚂蟥,我从没有见过这种软溜溜滑腻腻的东西,恶心至极,索性发现的早,它还没有把那张破嘴弄进我身体,不然我会觉得像是被他玷污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