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回
一日，夜皇叫停了正在练功的雪烈。 “雪烈，今天你陪为师上山一趟。”夜皇淡淡的说到。 “上山？”雪烈擦了擦头上的汗，不知夜皇所指。 “念青冈的后山。”夜皇说着看了雪烈一眼。 “哦？前辈上念青冈后山有何要事？”雪烈奇怪的问到。 “今日老夫便要突破暗皇神功的最后一层，需要一个灵气充足的地方，念青冈的后山离此处不远，平日里也没人去，故老夫认为比较适合。”夜皇耐心的解释到，毕竟，突破之时，他还需要雪烈为自己守座。 “恩，谨遵前辈指令。”雪烈点了点头。 夜幕时分，两人沿绝壁而上，绕道后山，找了个灵气充足的流水密林处，便开始了夜皇的冲关。 只见夜皇盘膝而坐，双目紧闭，两臂握拳，交叉胸前，口中默默念着口诀。 随着口诀越念越快，林中微微刮起一阵小风，风中带着一缕缕暗红色的物质，一靠近夜皇便围绕上去，不再离开。雪烈知道，此乃天地灵气中，最特别的一种，夜皇为其取名为暗皇真气。这种真气不同于简单的阳力或阴力真气，而是分别从阳力和阴力真气中提炼出来的一种附属的力量。 无论是阳力或阴力，在爆发时，都会释放出或热或冷的能量，这种温度的变化，来源于爆发时爆发中心对周围环境的能量压缩或释放。然而，无论是压缩还是释放，爆发都需要通过一种介质，将能量传递给周边，夜皇便将这种介质，称之为暗皇真气。 此种真气比起自然灵气中的阳力和阴力真气要少得多，也极难控制。但却有一个优点，便是无论是阳力，还是阴力，都与此种真气相融，换而言之，这种真气具备属阳和属阴两种属性，并能在两者之间自由转换。更让雪烈心动的是，暗皇真气因附着于阳力和阴力之上，故其天生对阳力和阴力有着牵制和克制的功能，将此应用到武学之中，简直可以说是无往不利。 故虽修炼暗皇真气一道，因真气难练，往往起步艰辛，难有成就，可一旦能将体内的暗皇真气练至与旁人的阳力或阴力一般强，那旁人便根本无法与之匹敌。 像夜皇这样，将暗皇真气练通全身所有阴阳经脉的，更是难以想象，也难怪连见多识广的夜皇也说，一旦突破最后一重境界后，天下再无可奈何他之人。 此时，夜皇身周的暗皇真气已极为浓郁，雪烈知道，夜皇正式突破最后一重境界的时机，到了。 “暗无影，明无形，天地无用任我行；古不音，今不鸣，唯我独尊破天惊；暗皇之力——吟！”夜皇口诀一停，双臂猛的一个大循环，将身周的暗皇真气开始尽数吸入掌中。 雪烈知道，待真气吸尽之时，便是夜皇大功告成之日，当即打起精神，小心的感知着周围的动静。 “咔”，一声轻微的脚步声突然响起，雪烈身子一颤，想不到在这僻静的后山居然会有来人。 “师叔，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一个怯生生的声音突然响起，雪烈闻言猛得一惊，顿时化出满腔的温柔，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不是雪心还有谁？ “师叔，你真的好厉害，雪心以前只知道你很厉害，可直到最近，突破了第五路少阴脉，才知道原来你的厉害，还在我的想象之上。”雪心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到:“那时，你教雪心那些，在雪心看来如此神奇，但在你看来，肯定枯燥极了……” “那么枯燥的基础功夫，你一教就是半年，那么仔细，那么有耐心，雪心，雪心真的很幸运……”雪心说着又向前走了两步:“那天，掌门问我，是否愿意改投你门下，让你当我师父，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掌门……” “我当然喜欢你教我武功，我也愿意像侍奉师父那样照顾你，但，但雪心不希望成为你的徒弟……”雪心皱了皱眉:“雪心还是更喜欢，更喜欢能像火雨师姐那样，成为陪在你身边的人……” “游小满！！”雪心的每一个字都像刀一般深深插入了雪烈的心中，他不恨雪心，他只恨游小满装成同门，欺骗了雪心的感情，并将雪心从自己身边抢走。虽然，他也从来没有拥有过雪心，但至少，在游小满出现前，雪心从未对自己表现过厌恶。然而，正是由于游小满的出现，并让自己撞破后，在净瓶源的殿堂上，被雪心当众置疑甚至喝止，让自己颜面尽失不说，还感觉从此与雪心之间生出了层隔阂。 “师叔，雪心又想你了……不知为何，以前，雪心从来都不敢说这样的话……虽然，虽然，现在雪心也不敢对旁人说，但，但雪心却忍不住想说出来……” “师叔，还好你送了雪心一柄匕首，雪心平日里都按你说的，将它藏了起来，谁也不知道，等到特别想你时，雪心才敢拿出来看看……”雪心说着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到:“可是，可是这已是雪心连续第三个晚上拿出来看了……师叔，你，你会怪雪心吗？” “唉，师叔，你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啊？雪心，雪心还有好多问题想请教你……”雪心叹了一口气，又向前走了两步。 “之前，你说这里灵气充足，适合练功，雪心也不曾感受到，可近来，雪心突破少阴脉后，便能感觉到了，师叔，谢谢你，带给雪心这么多，之前，雪心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也是练武的材料……”雪心说着，再往前走了两步。 “现在，连雪松师兄也不是雪心对手了，虽然最近切磋时，雪心有意让着他，可他似乎也能看得出来，便不跟我打了，师叔，真如你所说，念青冈除了雪封掌门，没人能跟雪心过招了，”雪心又叹了口气:“可，可我又不可能找掌门练剑，他好凶的。师叔，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要是能有你陪雪心练剑，该多好啊……”雪心说完，刚向前迈了一步，突然看见了夜幕下夜皇的身影。 “谁！——”雪心娇呼一声，唰得将软剑拔在了手中。 “是我。”夜色中，一个悲愤的身影走了出来，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失落。 “你是……啊，雪烈师兄！”雪心看清来人后，松了口气，将剑放了下去。 “雪心师妹……”雪烈看着雪心洁白无瑕的小脸，温柔的喊到。 “师兄，你不该来这儿的，让掌门或师叔发现你会很惨的。”雪心言语中有些担心，让雪烈不禁心中一暖。 “雪心师妹……上次的事，我还没跟你道歉……”雪烈低着头说到。 “没事，我知道师兄不是故意的。可你已被掌门逐出了师门，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雪心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夜皇的身影，当即又警惕的将剑举了起来。 “师妹……你……”雪烈见状心中一凉。 “他是谁？”雪心将目光投向了夜皇。 “雪心，他，他是一位武林前辈……我们，我们只是在这里练功，并无恶意……”雪烈赶紧解释到。 “练功？”雪心看了眼夜皇，她隐隐感觉得到，围绕着夜皇的那些真气里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对，练功，雪心师妹，你相信我。”雪烈见雪心有些怀疑，心下着急。 “师兄，我相信你的，可，可这毕竟是念青冈啊，你，你怎么能带外人偷偷跑来？”雪心虽然不算冰雪聪明，却从来都不笨。 “雪心师妹，你听我一言，念尹龙真的就是游小满假扮的骗子……”雪烈苦口婆心的说到。 “师兄！你……你偷听……偷听我说话……”雪心闻言小脸一红，生气的质问到:“还，还诋毁我师叔！” “没，没有，师妹，我，我只是在这里，碰巧听见……”雪烈见雪心生气，心中顿时后悔自己不该说破:“但，我确实没有诋毁……” “你住口！”雪心将剑尖指向了雪烈，义正言辞的说到:“我不想听你说的任何关于尹龙师叔的事！你最好赶快带着他离开念青冈，我，我可以不向掌门和师父说起此事，但，但若师兄还一意孤行，雪心虽不愿动手，但也会前去请掌门和师父裁决！” “师妹！……”雪烈的心似被压在巨石下一般，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再不走，我便真的要去叫人了！”雪心见雪烈依然痴迷不悟，转身便要向山下跑去。 “你不能走！”雪烈一着急，当即拔出软剑，纵身一跃，飞过雪心头顶，挡在了她下山的路上。 “你让开！”雪心剑尖轻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