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收获颇丰
周玉彬的身份有些复杂，他出生在海州本土，但他的父亲却又是大梁国十八豪族之周家的继承人。按说，以他的身份根本没有必要应聘海洋国太子幕府的职位，现在的大梁国有的是官职让他挑选。不过，因为周玉彬的母亲出身小商人家庭，至今都未被虎倒架不倒的周家接纳。而周玉彬也是个有志气的犟种，既然周家不接纳他的母亲，他也不愿意认祖归宗。 要说他不受周家重视，其实也不尽然，在周玉彬一出生，周父就延请了许多大师级别的学究教导他，而且安排的学习内容都是以世家继承人的标准来制定的。 周玉彬虽然对周家比较有逆反心理，但对周家提供的学习条件也不退却，学习起来却不马虎，大概就是异界版的只是改变命运的写照吧。不然以辛宇比较挑剔的眼光，也不会让这个只有二十出头的人坐上秘书团的头把交易。 经过一年多在辛宇身边的学习，周玉彬的眼界变得更加开阔，而加上他本身就颇有些长袖善舞的本事，早在半年多前就在秘书团里建立起仅次于辛宇的威望。而且，他在做事方面也是个能手，不仅能完美执行辛宇制定的计划和任务，在很多时候，他还能举一反三地提出合理的建议，是个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 若不是这次打交道的是星术界崔家，即使这次贸易规模空前，又关系到海洋国的未来发展，辛宇也完全可以让周玉彬独自担纲。 现在辛宇已经和崔玉建接上头，那么他的任务就是和这个大客户打好关系，至于卸货运货的事宜，完全就交给了周玉彬掌管。 “你们的船真大，我能上去看看么？”崔玉建看着刚刚在临时搭建的建议码头停稳的旗舰，饶有兴致地问道。至于他是不是想上去挖掘其他东西——比如说那种威力奇大的武器，辛宇是不清楚的。 因为规模庞大，一路上根本没有宵小敢打船队的主意，所以船队装备的火炮一直没有用武之地，这会依旧被隐藏在船舱内，两侧的舷窗都是紧闭着的。所以，除了恢弘巨大，崔玉建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船队有什么特异之处，上船去寻找答案就是必须的了。 “当然可以。”虽然对强者缺乏这个世界通行的卑微，但作为客户，辛宇依旧对崔玉建保持着起码的客气，可以说能答应的就不犹豫。 在辛宇客气的语气之中，也夹杂着无限的自豪。他的坐舰虽然是木制风帆战舰，但其硕大的体型依旧能带来强大的压迫感。 满载有上万吨的排水量，不说在这个世界里，即使是前世，若果没有钢铁船舶参与比较的话，也是绝无仅有的。不说制造这艘船需要用到的人工花费，也不说将其建造出来的技术含量有多高，仅仅就是这个大，就直观地让每个见过的人不自觉地产生膜拜的冲动。 和这座旗舰一对比，其他四十九艘海船就没那么显眼了。虽然那些满载排水量达到三四千吨的海船同样巨大，独自开出去也能给这个世界的土著以震撼的观感，但在这个如同海上城市的漂浮物面前，就吸引不了崔玉建的目光了。 崔玉建表现了一个客人对主人的起码尊重，没有直接飞上甲板，而是随同辛宇从舷梯走上去的。这个举动让辛宇对他的印象好了不少，看来这位高阶星术师也不是野蛮不知礼仪的混蛋。至于一见面就喊打喊杀地要求切磋，就当他是见景生情……手痒难耐的武痴吧。 可惜，辛宇还是搞错了。崔玉建在细节方面遵循礼节，只不过是因为在他感知中，不能详细分辨出这庞大海船每个部位和舱室的功用，迫不及待地前往搜查就太过恶形恶相而且还未必能找到他需要的东西，最后还是需要依靠辛宇带路介绍。若是他对感兴趣的东西有一点概念，才懒得表现什么彬彬有礼呢。 “这里是船长室……”辛宇带着崔玉建和崔明两人几乎走遍了战舰上下，只要能够让他们参观的，他都没有藏私。他根本不担心崔家能将造船技术学去，以雪漠糟糕的海岸条件，就算能造出来，也不可能大规模应用。何况，他们能不能造出来还很成问题呢，光是那些“小船”一两百米长的龙骨，就不是看看就能懂如何拼接的。 “这艘船的防卫如何？”转了小半天，崔玉建没有找到他感兴趣的东西，终于图穷匕见了。 辛宇眼睛一眯，之前那股不好的预感又涌上来了，但到底是哪里不妥呢？虽然感觉不好，不过他依旧诚恳地回答道：“只是一些小手段罢了，对二爷来说实在不值一提。崔明公子已经见过了，若果二爷有兴趣，小子自不会藏私。” “头前带路。”崔玉建的耐心似乎被消磨光了。 在两艘护卫舰瞄准远处冰面进行了一轮齐射之后，崔玉建闭目沉思了好一会才开口道：“这武器可以提供给我们么？” 辛宇心里不停嘀咕：到底是神马情况？星术师也会对外物感兴趣？崔明当初似乎没有这想法啊？而且，船上的火炮可是用黑火.药发射的，打出去的还不是开花弹，威力在俗世来说虽然可称得上是不错，可对星术师来说只能当玩具吧？难道这东西也可以用来观想？ “怎么？有问题？”崔玉建见辛宇不说话，有些不悦地问道。 “问题倒是没有，只不过这种武器靡费颇巨……”辛宇可没有做军火商的兴趣，虽然不至于担心武器扩散对海洋国造成的影响，但泄露底牌亮亮肌rou是一回事，但出售独家专享武器怎么说也是敏感的需要慎重考虑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怕我崔家付不起钱？”崔玉建眼睛一瞪，强大的气场立刻就散发出来。 不管崔家购买军器有什么样的考量，看来辛宇是无法拒绝了，这种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感觉真特么的不爽，他没好气地报了个天价，用等重的银两交易，看你崔家是不是真的财大气粗。 崔玉建摇摇头：“不过是普通钢铁铸造的武器，要价太高了。” 既然崔玉建用商业谈判而不是强买强卖，辛宇也就不客气了：“二爷这话就差了，帐可不是那么算的。材料是钢铁不错，但却不是普通钢铁，普通钢铁可承受不住巨大的膛压冲击，研究出合适的钢铁可是需要花费时间精力和许多金钱的。而且，要铸造出这么大型的物件，还要保证没有隐裂，内膛里也不能有沙眼，也是需要时间精力金钱去研究的，可不是普通工匠拿着锤子，随便敲敲打打就能造出来的。” 虽然是星术师，但崔玉建到底主持事物堂也有二三十年时间，所以他也不特别排斥和凡人讨价还价，尤其辛宇差不多也可以排除在凡人之外，依旧摇头：“既然这样……我们崔家也是可自己造的嘛。” 辛宇耸耸肩，对于这种威胁，他是不会在意的，你可劲地造去吧，真当做根管子就当大炮啊？那还要科学家做什么？ 看到辛宇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崔玉建突然想到，发射炮弹的东西还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又补充了一句：“光是那个爆炸的东西怎么卖？” 笑了，辛宇面带笑容得意地说：“等重的黄金。” 要不怎么能配上那句“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的俗语呢？就是海洋国海岛附近有足够的硫磺和天然硝石矿，那也是不可再生的战略资源啊。不得不卖给你已经很给大客户面子了，又岂能随便就贱卖了？ “小子真心黑啊？”崔玉建也不恃强凌弱压价强买，而是给店家来了个差评。 “没办法啊，我海洋国初创百废待兴，到处都需要钱。就算是给您老面子，可也不能做亏本生意啊。”辛宇一副重任在肩很有苦衷地样子道。 崔玉建摇摇头，表示不怎么看得上辛宇的表演技巧：“要是你执意不肯降价的话，这么大笔交易老夫也不能独断专行，你和我去崔家总堂等消息如何？” “那这里怎么办？”辛宇看着已经开始安装简易起重设备，正准备卸货的手下们，有些挠头地问道。 “放心吧，老夫既然说了帮忙解决，自然不会不管。你让他们先卸货，到时候我会安排人来帮着运输的。”崔玉建打包票道。 辛宇自无不可地点点头，卸货这些杂事有周玉彬组织就够了，还真用不上他这尊大神杵在这里当监工。 被人带着飞行对辛宇来说是个很新奇的体验，而且他对崔玉建的速度有准备，及时撑起了真气防护罩，否则就算不被急速飞行的气流伤到，也会被气流将他剥成光溜溜的。 至于之前自己驾驭星宝飞行的崔明，这会因为崔玉建赶时间，也被顺手捎上。不过他就没有辛宇那么潇洒自如了，一开始还能使出吃奶的劲儿抵御气流，等快突破音障的时候，就彻底得失去了控制。 崔玉建见自家堂孙对比起辛宇的惬意是那么的狼狈，感到有些丢脸，连忙用暗语传声。也不知道到底指点了些什么，片刻之后，崔明召唤出他的球状星宝，经过一番辛宇看不明白的cao作，那个实心球体渐渐变大，表面延生出一根长长的把手，刚好被崔玉建握住。而崔明则是像挤入液体一样，完全进入了大球里面。 见崔明将防护做好，崔玉建又祭出他的那个圆盘星宝，变大了之后挡在前面。下一刻，飞行的速度就猛地窜了上去。 随着速度越来越快，辛宇也感到压力巨大得不像话。原本圆转如意的真气罩已经被压成鸡蛋状，还是心不在焉的母鸡现下的蛋，够丑够变态。这特么的算是第二次下马威么？ 就像下雨天在大雨中奔跑一样，越是速度快淋到的雨就越多，辛宇也感到先天之炁的消耗也越来越快，好在他有足够的能量储备，一时半会也不虞消耗过大。当然，速度快也能早点结束遭罪之旅。也就是难受了十来分钟，辛宇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以至于辛宇刚刚适应了高速压迫感，还没来得及品味超速狂飙的刺激呢。 在事物堂院子里降落后，崔玉建有些古怪地看着辛宇。他之前可没有用星宝挡在这小子前面，本以为这小子会求救呢，没想到竟然能撑下来。虽然看上去也非常吃力，但没有借助外物抵挡风压可就稀奇了。要知道即使是他这个五十八星的星术师，也不敢rou身抵抗第一宇宙速度下的迎面风啊。 正是辛宇表现出来的实力，让崔玉建在心中将他的地位稍稍提高了那么一点。所以特意安排了事物堂的执事和辛宇商谈粮食交易，然后他自己则向城中心的总堂大殿飞去。 “辛太子，刚才长老说你们这次带来的粮食大概有百万担左右，是不是全部出售？辛太子又打算作价几何？”这个叫崔有才的执事是个正宗的普通人，所以脸上也挂着商人特有的笑眯眯。 “自然是要全部出售的，价格么就总计三百万两如何？另外我们还带了大概五十万担的精盐和两百万支标准箭杆，你们收购吗？” “精盐和箭杆可以考虑，不过，三两银子一担的粮食，价格似乎……高了吧？”崔有才回道“不高不高，就是在南方盛产粮食的地方，也要八钱到一两才能买一担粮食，我们运输过来可也是要成本的。况且，刚才二爷大概没和你说清楚，我们提供的粮食可不止是谷类，其中大部分可是加工好的海鱼，这个价格在哪里可都是良心价啊。看在咱们第一次交易的份上，我可是特意压低了价格哦。”辛宇笑眯眯地说道。 “原来如此，不过，海鱼可不能久存……”崔有才有些犹豫道。 辛宇连忙打断重申并解释道：“是加工好的海鱼，是熏制、腌制出来的，而且还有我海洋国特有的罐头包装，保管能储存很长时间。” 崔有才点点头，表示认可了辛宇的说法，想来小小的海洋国也不敢在崔家面前胡吹大气，于是他进入了下一个话题：“那么精盐和箭杆怎么算？” 说来也是生产力水平不够的悲哀，虽然雪漠有漫长的海岸线，但靠煮海为盐的落后方式，供应整个雪漠的民众还有很大的缺额。虽然雪漠里也有绵延不知多广的寒带森林，但手工制作箭杆却赶不上打猎的需求。 “精盐是市场统一价，一担十两，一捆百根的箭杆，五捆作价一两。”辛宇将早就定好的价格报了出来，“不过箭杆不多，只有一万捆，这次就免费附送吧。” 说实话，当时只觉得箭杆这种勉强算是工业化的产品，可以大批量生产销售，应该是很有前途的。可当准备好了货物之后，准备定价的时候，他的秘书长周玉彬却告诉他，市场上的箭杆是卖不出高价的。 辛宇当时就傻眼了，怎么可能呢？人家手工要削制一根箭杆起码得小半天时间，我们用水力切割机圆木机生产又快又好，怎么会没有竞争优势？不过，经过周玉彬的解说，他才算明白过来，不是机器先进生产效率高就一定无往不利的。这个世界的劳动力太廉价了，而且广袤的大陆上挤满了求职的普通人，就算单位产出不如机器生产，可架不住人家用人海战术啊。 不过，既然生产出来了，辛宇也不能浪费了，国内需求又不高，只好都捎带过来。一算价格，才两三千两的银子。虽然三千两不算是小数目，但在大宗交易中简直是个零头，是利润的零头——关键是精盐的利润太高了。于是他干脆就将箭杆当做添头送了出去，说不定还能博得客户好感呢。 崔有才心中计算了一下，然后无能为力得说道：“价格确实很优惠，但我们现在只有一千万两的活钱，都是预留着收购粮食的。” 辛宇笑了笑：“我跟崔明公子有过协议，可以用其他东西抵价。如果你们可以提供雪糁雪莲，我们可以全部吃下。” “雪糁雪莲不行，其他东西怎样？”崔有才否定了辛宇提议道。 “可以是可以，但不全要动物皮革、马匹这些东西。普通山参白术之类的药材倒是可以大量交易，还有铁矿石或者粗铁……”辛宇一一罗列所需的货物种类。 “哦？这倒没问题。这么吧，我们一半用银钱支付，一半用实物抵价如何？不过药材占大多数，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崔有才计算了一下能筹集到的药材、粗铁之类的数量，建议道。 辛宇一听药材占大多数，口水都条件反射似的快要流下来了。连忙点头道：“没问题，等我们将货物运到，就立刻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