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信任
对于张峰奏禀的消息宣德帝也是倍感震惊，一时间怔在了那里显得难以相信，毕竟他知道辽东战局的艰难，包括鞑靼、瓦剌和兀良哈部的蒙古兵还是十余万，李云天要想取胜谈何容易。 除非……除非这两个多月里辽东发生了一些足以扭转辽东战局的事情，宣德帝的脸上逐渐流露出欣喜的神色，一定是李云天从中做了什么进而击溃了辽东的蒙古军队！ “告诉永宁伯，打开城门，让镇武侯进宫见驾！”想到李云天出其不意的行事风格，宣德帝心中更加确定李云天击败了辽东的蒙古军队，于是压抑着心中的激动沉声向那名报信的内侍喝道。 依照先前李云天的行事风格来看的话，在李云天翻开底牌前没人知道他会做什么，因此李云天完全有可能短时间内消灭辽东的蒙古军队。 “遵旨。”那名内侍闻言向宣德帝磕了一个头，起身向门外跑去。 “慢着！”眼见那名内侍就要来到殿门口，张辅忽然开口喊住了他，然后神情严肃地向宣德帝道，“皇上，事发突然，提防有诈！” “有诈？”宣德帝闻言双目流露出诧异的神色，有些不解地望着张辅，不清楚他此言何意，在座的众臣也惊讶地看着张辅，想要知道他为何阻止李云天进城。 “皇上，蒙古人在辽东有十余万大军，经历了先前的三场败仗后势必行事谨慎，并且采取了守势，义国公和镇武侯很难占到什么便宜，岂能转眼间就击败辽东的蒙古大军？” 张辅沉吟了一下，郑重其事地解释道，“故而，臣觉得此事有些诡异，城门不可轻易开启，以免有变。” 听闻此言，屋子里的众人顿时明白了过来，原来张辅怀疑李云天出现在京城的动机和目的，在辽东蒙古军队的心应对下，李云天即使再厉害也很难在短时间里再占到便宜。 “皇上，臣觉得太师言之有理，请皇上慎重对待此事。”杨士奇的眉头皱了皱，虽然张辅没有明但是言外之意莫过于怀疑李云天已经叛变，投靠了蒙古人，虽然他心里有些不满但是目前局势未明他也觉得不可鲁莽行事，因此随后向宣德帝道。 “臣附议！”经张辅这么一提醒，屋子里的大臣纷纷意识到李云天出现在京城十分突兀，尤其是现场的勋贵更是无法相信李云天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击溃蒙古军队，因此随后纷纷表示赞同张辅的法，认为应该心行事。 这使得宣德帝的眉头为微微皱了起来，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李云天可谓是他嫡系中的嫡系，如果李云天投靠了蒙古人那么对他无疑将产生巨大的打击。 “皇上，此时天色已晚，不如让镇武侯明天再进城。”杨士奇见宣德帝面色不善，于是沉吟了一下，提出了一个稳妥的办法。 现场众人闻言纷纷暗自头，毕竟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天知道黑夜下会不会有蒙古人的埋伏。 “不，镇武侯如果真的取得了大捷，让他在城外过夜岂不令将士们心寒。”宣德的眉头皱了皱后，从暖炕下来，等金英伺候着他穿好靴子后，面无表情地下达了谕令，“摆驾安定门，朕要去见镇武侯。” “皇上，夜风阴凉，皇上还是留在宫里为好，这些事就交给臣等来办。”杨荣闻言吃了一惊，连忙开口劝阻道，宣德帝自从此次北征回来身子就一直不好，现在天气已经变得寒冷，宣德帝不宜去抛头露面。 “朕还没有那么矫情，将士们现在风餐露宿，朕还在意这儿事？”宣德帝摇了摇头，抬步向殿门外走去，他要亲自确认李云天是否投靠了蒙古人。 见宣德帝心意已决，杨荣和杨士奇、张辅、蹇义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纷纷快步跟在了后面。 安定门外，李云天路边的一块石头上雷婷和诺敏聊着天，由于明军的高级将领们都在与居庸关和通州城的蒙古军队作战，故而他此次并没有带高级将领前来。 “相公，永宁伯既然已经确定了你的身份，为何还不打开城门？”谈笑中，诺敏抬头望了一眼夜色，有些不解地问道。 李云天已经与张峰见了面，虽然夜幕已经落下，但是在火把的光亮下张峰还是顺利地认出了李云天，心中是又惊又喜。 本来，张峰想要打开城门放李云天进城，不过张辅有军令，要想打开城门的话必须要经过他的同意，因此张辅不敢私开城门而是急匆匆去找张辅禀告。 到了张辅家，张峰才知道张辅进了宫，因此马不停蹄地进了皇城，在宫城前被禁军拦了下来，只有通过在城门处值守的内侍禀明宣德帝，请宣德帝拿主意。 因此，李云天和雷婷、诺敏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这使得诺敏心中感到有些不满。 “心驶得万年船，如今战局复杂而京城又是大明的国都，只有查明了咱们的境况城里的人才能放咱们进去。” 李云天闻言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开口安慰着诺敏，他早已经料到自己会吃“闭门羹”，因此已然有了心理准备，换作是他的话也会谨慎处理此事，等弄清楚自己等人的身份后再放自己进城。 “早知道就明天再来，看来咱们今晚十有**是进不了城。”诺敏这下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禁不住失望地道，她先前并没有想到城里的人会怀疑李云天的身份。 “再等等，应该快有结果了，如果实在进不去的话，咱们就到附近的镇上过一夜，明天再进城。” 李云天笑了笑，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如果不是尽快给宣德帝报喜的话，他才不会率领骑兵先行赶来北京城，要知道北京城附近有蒙古兵和仆从军士兵组成的蒙古军队还有近万。 不过李云天丝毫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全，有五千名精锐骑兵保护他根本就没把京城周边的蒙古军队放在眼里，如果那些人胆敢来挑衅的话，会被他手下的五千精锐骑兵狠狠地修理一顿。 况且，统帅京城附近蒙古军队的将领想必已经接到了居庸关和通州城被明军攻破的消息，肯定没有胆子来找李云天的麻烦，现在指不定已经撤走。 正如李云天所预料的那样，负责统帅京城附近蒙古军队的蒙古将领今天下午相继得到居庸关和通州城被明军攻克的消息，心中禁不住大吃一惊，惊慌之下下令拔寨启程，还没等李云天来到京城就已经逃跑了。 “好像皇上来了。” 这时，立在一旁的雷婷望向了安定门城门楼，提醒了李云天一句，只见城门楼上出现了许多打着的灯笼，将城门楼照得一片通明，可以清晰地看见宣德帝仪仗。 “列队！”李云天见状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丝笑意，他本以为张峰会让自己天亮了再进城，没想到宣德帝会来，看来宣德帝对自己还是充满了信心，随后冲着一旁谈笑的骑兵大喝了一声。 听到李云天话，那些牵着马三五成群地聊着天的骑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很快就拉着各自的马匹，在李云天的身后列出了一个整整齐齐的方阵，现场鸦雀无声，在星光下望去犹如一群雕塑般。 “臣李云天，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很快，李云天就看见宣德帝在张辅和杨士奇等人的簇拥下出现在了安定门城门楼的护墙前，于是单腿一屈，领着雷婷和诺敏跪了下去，口中高声喊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云天身后的骑兵由于要拉着战马，故而没有像李云天和雷婷、诺敏那样跪下去，而是齐声高喊，排山倒海般的吼声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出去很远，惊动了京城里那些靠近安定门居住的百姓。 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跟着李云天跪迎宣德帝，雷婷和诺敏之所以跪在了他身旁，是因为两人是他的夫人，与现场众将士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镇武侯，果真是你！”宣德帝见城下的人山呼万岁，而且听见了李云天的声音，顿时面色一喜，不由得俯身望着跪在那里的李云天道。 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李云天位于城门楼弓箭的射程外，这样一来他手下的人也无法把箭射到城门楼上，进而可以确保双方都安全。 这也使得宣德帝看不清城门楼下的李云天，只能从声音辨认出李云天来，故而凝神向下张望。 “皇上，臣几日前率军入关，已经夺下了居庸关和通州城，现在手下将士正在追歼敌军，臣担心皇上忧心战事，故而赶来向皇上禀告。” 李云天抬头望着宣德帝，开口高声喊道，“皇上，夜不开门是京城的定制，如今臣已经见到皇上，因此准备去附近镇上夜宿，待天亮进城向皇上请安。” “镇武侯，你近前来。”宣德帝闻言脸上顿时流露出了欣慰的笑意，李云天果然没有让他失望，随后沉吟了一下后向李云天道。 “臣遵旨。”李云天随即起身，手里拎着一支火把独自来到了城门楼前，使得城上众人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样貌。 “传朕旨意，打开城门让镇武侯进城，朕岂能让将士们夜宿城外！”待看清了李云天的容貌后，宣德帝脸上的笑意更浓，冲着一旁的金英下达了谕旨。 “皇上，还是等天亮了再让镇武侯进……”张辅和杨荣等人闻言顿时大吃了一惊，张辅连忙开口劝阻，万一李云天投靠了蒙古军队，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朕相信镇武侯，众卿家不必再劝！”不等张辅把话完，宣德帝伸手打断了他，望着李云天意气风发地高声道。 李云天闻言心中顿时一暖，他岂不知道宣德帝此举是在冒险，看来宣德帝对他无比信赖和器重。 张辅和杨荣、杨士奇、蹇义等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随后不再开口劝阻，谁都看出来宣德帝心意已决，再劝的话也没什么效果反而会激怒宣德帝，也会使得李云天等将士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