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红楼之孤王有疾在线阅读 - 第32章 代善归京

第32章 代善归京

    皇帝走了,闻雅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司徒文,又转眸看了眼浑然不知事的贾赦,先前那一股子寂寥就平息了些。【】养儿子教孙子,一辈子跟着忙忙碌碌围着儿孙转,到头来还是会被劫胡啊。

    司徒文不知闻雅心中的感叹,揉揉一副邀功求表扬的贾赦,无奈的笑笑,若不是自己腿短胳膊短,人微言轻,也不会忽悠贾赦背错书了。

    “赦儿,我们以后要认真读书了,知道吗?不然日后考问不合格,可是会被罚的!”

    “嗯。”贾赦看人郑重其事的模样,自己跟着很严肃的小鸡啄米般点头应下,显摆,“我真的记住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

    随着朗朗的书声响起,时间就这么悄然而逝,秋去春来,又是一年桃花傲然林立枝头,前1朝叛乱彻底平定,贾代善率军回京。

    御书房里乾熙帝看见归来的贾代善,身形伟岸,剑眉鹰鼻,身上凛然正气,本该是令人忌惮的大将,但脑海里忍不住就浮现出贾赦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小模样来。不说因着第一次考问,贾赦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就是后面几次,作为一个对学习严格要求的父亲,自然不希望旁边有“坏学生”带坏了他家会学习的好儿子。

    但问题是,贾赦对学习真是不开窍。

    如今五岁了,还在学些千字文等启蒙读物,要知道他家阿成三岁就一遍过的。偏偏他家阿成走哪揣贾赦在腰间里带到哪里,就差没敲个此物专属印章。原本,对于贾赦,父祖皆将军的继承人,若能平庸些,身为皇帝自然是喜之不尽。可,一想起自家宝贝儿子,就不知不觉对贾赦的要求也严厉起来。

    被严厉起来的贾赦每回遇皇帝考问功课过后总是两眼泪汪汪的求安慰。求安慰到给皇帝带“小绿!帽子”,要凌妃抱着亲亲揉揉。

    而凌妃正愁没地方施展一腔母爱,只能抱着京巴聊以慰藉。如今送上来的萌宠,岂有不抱之理。于是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皇帝的脸色很不好看,特别有次贾赦生病撒娇到滚到凌妃床上了。那天,他正兴起去凌妃处准备睡一觉呢。

    走近一看,好家伙,床上已经有人霸占了。

    更要命,他还是个孩子!

    现在一想起贾赦来,乾熙帝就忍不住的槽心。五岁,他怎么才五岁啊?!天知道他就差板着指头算日子等七岁了把贾赦丢出内宫!不然没有正当理由,后宫那些美娇娘要怨声载道。

    想起这个来,乾熙帝嘴角又是一抽。

    阿成说喜欢贾赦因为他难得遇到一个比自己小还好玩的,他想要弟弟了。于是,他估摸一算,差个七八岁,除了老大日后存着试炼之外,其余小不点出生也不会碍到太子之位。便停了避子汤,使劲的想要宫妃生出个孩子转移司徒文视线,一年之内,两个皇子一个女儿断断续续的降临,还有三个怀胎中就等瓜熟蒂落。

    看看,他都努力,但是得到的结果呢?不管私下争斗,他的小老婆们投怀送礼的给贾赦调侃了个送子观音坐下小金童的称号。

    更要命的是,怀胎三月的贤妃正是前日刚抱了小金童,今儿就诊断出喜脉来。于是贾赦就愈发几乎比他还吃的开,在后宫!

    槽心!

    那小王八蛋!

    回过神,乾熙帝看着贾代善,忽地计上心来,反正都说完公务了,于是眯着眼,笑道:“小贾爱卿多年征战,为国事奔波,朕心甚慰,但一家之骨rou亲情总是聚少离多,朕也为人父,知晓养儿子难,如今先不妨将小王……咳咳,先将贾赦带回去,共享天伦,一家团聚。”

    “多谢皇上厚爱。”贾代善一听帝王话语,虽然知晓对方是恩抚他,但是心中不免还是有点开心。毕竟,对于孩子,他真的是聚少离多,每一年也就过年回京述职才见的几面。

    “走,朕带你去上书房瞧瞧,今日逢五,好像正是考校的日子!”揍吧揍吧把人揍的屁股开花!

    “是。”贾代善俯首称是之后,眼皮跳了跳,总觉得乾熙帝似乎带着丝幸灾乐祸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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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走到上书房,正巧闻雅带着他们席地而坐桃花树下,弹琴茗茶。

    闻雅是狂士,教学之法不拘一格。乾熙帝原本有点小忧愁,但是看着不仅儿子,连伴读也是个个进步神速,博学广闻,于是也就随他去折腾了。

    当然只除了--

    乾熙帝原本心塞,但是一看到坐在树杈上晃点两小短腿的贾赦,立马袒护道:“小贾爱卿,闻雅先生授课形式颇为多样,课堂规矩并未束缚,贾赦还小,是个孩子,不过上树掏鸟,你可不能怒极杖打!”

    “……”

    贾代善说实话一看到自家儿子摇晃树枝,桃瓣纷纷落下,尤其树下如今弹奏之人乃是当朝太子司徒文,心就提到嗓子眼,恨不得把人揍一顿,怎么那么不省心,罔顾尊卑。

    这般想着,听到乾熙帝的话恍若晴天霹雳,顿时两腿一伸,噗通就下跪叩首,“养不教父子过,此乃为臣之过,还望皇上恕罪。”

    让朕恕罪,就狠狠揍贾赦一顿啊!

    乾熙帝气噎。他身为帝王自然一个令下就可以揍贾赦一顿,但是身为帝王,他怎么好意思让他向来贴心孝顺的太子伤心呢?他家阿成就这点乐趣。向来当爹又当娘的,恨不得全天下都能般到他面前,何况区区一个臣下儿子呢?

    在他眼里,就像跟凌妃养个京巴一般。

    但问题是这小王八蛋--

    “皇上驾到~~”在桃叉上的贾赦眼尖的发现了门口那一抹明黄的身影,立马充当小太监喊了一嗓子,然后忙不迭的蹦下桃树,高高兴兴地跪地,给皇帝请安。

    每次皇上来检查功课,他都会被很多很多漂亮的阿姨安慰,不仅有吃的还有玩的。

    他最最喜欢皇上来了。

    司徒文等人也随之起身敛衣装,请安问好。

    “父皇。”司徒文被搀扶起身,嘴角噙笑眸光打量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贾代善,飞快的划过一道厉光,带着一丝疏离,淡淡道:“贾将军。”

    “今日朕不考校功课!”看见一马当先两眸子闪闪发亮的贾赦,乾熙帝忍无可忍直接忽视掉贾赦,让众人起身,上前一步石桌子坐定,沉声道:“贾爱卿归京,思子心切,赦儿,还不去拜见你父亲。”

    “父亲?”原本听见不考校,贾赦眼眸一片黯淡无光,听到后面一句,贾赦才转悠着脑袋,朝立在一旁的贾代善瞅了一眼。

    只一眼,贾赦便手足无措的站着,小手紧紧拽着衣角,忍不住朝司徒文看了一眼,才转回了头,又看了一眼,下一瞬,两眼噙着泪四处看,委委屈屈的,迈着小腿跑到乾熙帝跟前,“皇上,还是你考问功课吧,你不打人屁屁!”

    乾熙帝:“……”

    “我父亲好凶的,还是皇上你对太子哥哥好!”

    贾代善:“……”

    看见贾代善猛的身子一僵,眼眸露出的伤痛,乾熙帝无奈的叹口气,拉着贾赦的手走到贾代善跟前,“你这小王八蛋,你爹那是为国镇守边关,虽与你相聚不多,但他是你爹!”

    贾赦忍不住掉眼泪。在他记忆力出现的父亲的身影几乎只有一幕,他不描大字,然后很凶的打他。可以说还不如跟在司徒文身边看见皇帝的身影多。

    而且,虽然皇上看起来也凶巴巴的,有时候偷偷捏着他的脸叫小王八,但是他却不怎么怕他。

    “皇上你坏,不许骂我爹!”贾赦抽噎着,“我不是小王八,凌姨说这是坏孩子才说的话。”

    乾熙帝面色一黑。

    他刚才不过是不想见尚得用的大将受伤!

    他就不该管这小王八蛋的事。

    拦下了贾代善抱儿子下跪的趋势,乾熙帝拍拍贾代善的肩膀,“朕饶恕一回,等日后你在京城了好好教教他规矩,毕竟严父慈母,隔辈亲也不好管,他日后可就看你了,不然朕数罪并罚!”边说面色露出丝狠戾,“现在回家与贾老也团聚团聚,太医院传来消息,据闻去岁冬日就怕熬不过。”

    贾源一辈子为国为民,且忠心耿耿,他一点也挑不出错处来。

    贾代善也是为将的人才,若可以他也希望君臣得宜。

    “多谢皇上荣恩。”贾代善叩首,拉着贾赦也行了大礼,才离开。

    看着父子俩离开的背影,乾熙帝一圈横扫院中众人,却发觉伴读们儿子两早已见怪不怪的低头不语。

    心中一松,乾熙帝无奈的笑笑,其实一踏进上书房,他整个人都是轻松不少。不仅因为这帮孩子们都识大体,嘴巴严,而且,让他有种普通人的感觉。有欢喜有愤怒,是个真真实实的人,而不是权衡各方利益的帝王。

    “父皇。”司徒文瞥了一眼司徒毅,司徒毅也随之上前,两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乾熙帝说笑逗趣着。

    闻雅倒杯酒,奉上,“皇上,尝尝,他们亲手酿着玩的果子酒。”

    “朕扰了闻先生的课堂,还望先生不要怪罪可好。”

    “皇上,您说笑了,不妨我们手谈一局?”闻雅指指摆在桌子上的棋子,笑道:“喝酒下棋听听孩子们的琴音。”

    “先生倒是悠闲。”乾熙帝抿嘴一笑,端起酒盏,小心翼翼的尝一口。他不怕毒死,怕甜死。他可曾亲眼见证阿成跟贾赦往一斤果子里倒了半斤的糖。

    不过入口却是淡淡的甜味,还有果子特有的清香。不由眸子一亮,赞道:“这不错。”

    “这是太子殿下特意寻的古方桃花醉。”

    在一旁准备弹琴的司徒文抬眸朝乾熙帝一笑,旋即垂首敛去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冰冷,不一会儿琴音袅袅飘荡在院中。

    上辈子他们父子一步错,步步错。

    这辈子,重来一世,父子关系,君臣关系,都会维持适当一个度。

    但有些麻烦,比如说那一成串的弟弟,如今就该慢慢的解决了。

    他父皇皇子四五个,皇女也两三个,就差不多了,多了不好。

    阻挡不住源源不断的皇家妾,就从根源上解决。

    常年喝桃花醉,实用棉籽油,两者合一杀、精!

    酒好送,可是这油?

    正思忖着,忽地司徒文眼皮猛地一跳,一声蹦跶金戈之音传来,琴弦旋即断开。

    司徒文看着手指上源源不断流出的血,看着满院子震惊神色,忙道,父皇,先生,大哥,还有诸位伴读,孤没事。”

    “还不宣御医。”乾熙帝带着怒色说道:“给朕查,这好端端的琴弦怎么会断!”

    不一会儿,就有人给司徒文包扎,但是司徒文心中的没来由的慌乱却怎么也没消失下去。

    三日过后,荣国府丧报传来,才明白为何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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