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零一二章 黎明之前

    三鹿一边想要急急忙忙的换货，一边还在想到底谁是他们的敌人，后来他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不管怎么样，这些奶粉买下来了之后，“敌人”肯定是会要运走的是吧？全国总共八百吨的奶粉呢！哪怕分到八百个城市，每个城市也1吨呢，对吧？每个城市都有一顿的奶粉，这要怎么运走？难道全部都是找面包车运走？这能上高速？所以估计搞不好就是几个城市的奶粉凑到了一起，然后找个大卡车之类的运到目的地去！而三鹿的人认为只要到处打听，问问最近有没有大卡车拉奶粉，打听出来目的地什么的，不就能够知道“敌人”的老巢在哪里么？

    实际上华夏高科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他们让华夏卫视的员工们以及他们的亲友在全国各地买了三鹿的奶粉之后，是让这些人找车子把奶粉运到他们所在省的省城，然后省城那边有人专门找车再把奶粉给运到上沪来。那么贾鸿渐预料到没有他这种做法可能会被三鹿发现？当然预料到了，但是贾鸿渐并没有任何隐藏这些行踪的措施！为啥？因为三鹿在贾鸿渐眼里那是行将就木了！这么一个事儿爆出来了之后，可以说三鹿哪怕不跟历史上一样倒闭也不太可能——实际上历史上三鹿赔给患病婴幼儿家庭的钱是少数，总共貌似就拿了10亿元出来，但是人家三鹿怎么说都是之前年销售额百亿的企业啊，一次白白损失十亿能让他们很rou疼，但是能让他们伤筋动骨么？显然不可能！因为一年销售额上百亿，利润显然不可能只有10亿人民币啊！怎么算利润都能有30亿人民币左右吧？

    在这么一个情况下，也就是一年利润的三分之一损失掉了，这能让一个公司伤筋动骨、元气大损？这是不可能的！那么历史上三鹿到底是怎么倒掉的？关键原因就在于名声臭了！历史上三氯氰胺事件广泛曝光之后。顿时这三鹿的牌子就臭了，顿时他们的奶粉就卖不出去了！而在这么一个情况下，公司人员要吃饭要工资。各种设备要运转，甚至还有大量银行贷款以及各种支出。然后又没有入账的，这不是迟早要倒闭？甚至真的说起来，要召回各种产品，那他们是不是要拿真金白银去赎回零售商销售商手里的货？而这么一大笔钱的支出，当然会加重公司负债！

    所以从这么一个角度来说，其实三鹿短时间之内倒闭，纯粹就是因为现金流短时间内巨额流失，然后又没有任何现金收入。这才导致三鹿短短时间内就资不抵债了！这就像是人的心脏爆掉了，顿时没有血液带着新鲜氧气送到各个器官，那人可不是会快速挂掉么！因此在贾鸿渐的眼里，三鹿这公司可以说是倒闭定了！当他确定三鹿倒闭定了的情况下，他干嘛不敢得罪三鹿呢？他干嘛不敢让三鹿的人知道是他贾鸿渐收了他们的奶粉呢？要知道历史的时空里面，当一些生产企业出现了资金问题，有可能要倒闭的时候，很多销售商、渠道商那都是各种拖欠货款啊！人家为啥要拖欠？就是觉得这企业要倒了，那么只要他们赖账到了企业倒闭了，那么自然这货款就很难跟他们要了！就算是回头这企业的债主通过法院来讨要这些货款。那很可能也是一年半载甚至是好几年之后了！而这些货款一年甚至几年之内，又能给渠道商经销商带来多少利润？

    像是这种普通的经销商渠道商，都不怕得罪行将就木的企业。那么他贾鸿渐怎么会怕呢？而且再说了，就算万一中的万一，就算三鹿运气好到了爆棚，这么一波三氯氰胺爆发的浪潮中，他们三鹿还真的没有垮，还真的撑过去了，那又怎么样呢？就算他们记恨华夏高科就算他们记恨贾鸿渐，那又能怎么样呢？贾鸿渐是要靠着他们才能养活自己一家人还是怎么的？大家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还是怎么的？身为贾鸿渐，华夏高科又是国内地位超然的企业。而且体积还那么大，可以说华夏高科完全没有求着三鹿的时候。那干嘛怕得罪三鹿的人？完全不怕！

    不过三鹿的人在查到了市面上被强行吃掉的800吨奶粉最终流向是上沪的时候，他们第一反应并不是华夏高科要查他们。并不是贾鸿渐要查他们，而是“是不是上沪的光明乳业才是他们的敌人”！没错！他们首先想到的居然是光明乳业！要真的说起来，这光明乳业那绝对是中国国内最早弄牛奶的企业了——1911年辛亥革命推翻了满清王朝统治的时候，这光明就出现了！然后经过了几十年发展，到了现在这光明其实发展的并不如伊利以及蒙牛大，甚至可以说光明有些固步自封——这企业并不像是蒙牛等企业一样瞄准全国市场，这光明只是以上沪为基地，主要控制华东市场而已！

    像是他们的鲜奶虽然说占据全国鲜奶市场的45%，占据华东市场的8成以上，但是说真的，全国有统计的鲜奶市场其实就那么几个大城市而已！而华东地区又是著名的城市群，又是中国最强的三个经济带之一，控制了这经济带，然后占据了全国鲜奶市场45%，这也不是什么优秀决定的成绩吧？像是各种西北县级市里面小区送鲜奶的业务，那肯定是不被这种市场统计所计算进去的！所以真的算起来光明的鲜奶业务那肯定实际市场占有率要低的多！

    然后像是新鲜酸奶在全国市场占有率为22%，占华东地区的54%。常温牛奶在全国市场占有率为2.7%，占华东地区的9.8%，占上沪地区的51%。从这些成绩来看，这光明也就是主打上沪同时控制华东而已，对于全国其他市场，光明是没有什么想法，也没有什么动作的！这么一个企业，可以说是非常守成。没有什么进取之心的。然后现在三鹿呢，就怀疑是不是这光明想要进入全国其他市场，是不是想要通过低价奶制品进入各种乡村以及地级市市场什么的！通过这种方式来做一种农村包围城市！

    具体三鹿怎么想怎么做。贾鸿渐那是不知道也一点不关心，现在贾鸿渐关心的。就是这些三鹿奶粉弄回来了之后，抽样化验的结果怎么样。抽样化验的结果就是，三鹿这些产品里面的优佳系列低价奶粉，还真的有一部分比例的产品是有三氯氰胺的！而其他档次的三鹿奶粉产品，三氯氰胺含量并不多甚至没有！而另外一方面，除了三鹿之外，台里的记者们也在全国各地采购了各种其他品牌的奶粉，进行了化验之后发现除了三鹿之外全国还有20多个奶企的产品中也都发现了有三氯氰胺！

    像是有一些企业的产品抽样里面。一千克的奶粉里面含有三氯氰胺的含量为1.2毫克甚至还有的为0.2毫克的，这种可以认为是极少量的奶源受到了污染，比如个别奶农在他们的奶里面加了三氯氰胺。而像是三鹿这种，那已经多到了夸张的地步了——特别是三鹿优佳这种最低价的产品，那一千克奶粉里面居然有2600多毫克的三氯氰胺，换句话说，就是有2.6克的三氯氰胺！虽然2.6克三氯氰胺和1000克奶粉比起来，才千分之2.6而已，但是这么一个子品牌的奶粉里面，普遍的含有这么多的三氯氰胺啊！可以说这就是制作这批奶粉的牛奶被广泛的污染了！可以说都不只是什么个别奶农的问题了。应该是多少个奶站集体加三氯氰胺了！

    一方面，华夏卫视立刻把这么一种调查结果以及上沪这边公证处认证的证明发给了国家卫生部门以及食品监督部门，另外一方面也赶忙的开始剪辑制作特别节目——虽然说起来好像这事儿是咱们自己调查的。应该咱们自己来打响头一炮，好像应该咱们先把黑幕给爆出来，让国家有关部门看了电视才知道。但是这样来说就耽误了时间了啊！这样以来搞不好又有几个小孩儿吃了有三氯氰胺的奶粉呢！之前贾鸿渐虽然知道有这事儿，但是没有证据他怎么能让老百姓不要买三鹿奶粉？而且不仅仅是三鹿奶粉，全国20多个品牌的奶粉有问题，他贾鸿渐又不记得三鹿以外还有什么品牌涉及其中，他怎么提醒老百姓？怎么提醒国家？

    而华夏高科紧急的上报国家有关部门之后，那可真是一下子因为了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说真的，这要是别的普通老百姓或者什么普通的机构去上报。还真不一定能够得到人家重视——一方面来说，现在市面上还没有大面积出现婴幼儿尿结石的问题。这些事儿医疗系统还没有一级级的往上报告，然后突然这时候有人报告说奶粉有问题。这让有关部门如何相信？换句话说，如果没有三氯氰胺问题，难道就因为随便一个人举报了，然后国家机关就要大张旗鼓的去调查？这背后的成本谁出？所以普通人上报的话，相关机构可能就让下面人去稍微了解一下，发现没什么情况可能就不管这事儿了。但是华夏高科的上报就不一样了！

    这么十几年以来，华夏卫视在国内的舆论监督那可是名声远扬啊！可以说这十几年里面华夏卫视完全接过了央视瞪大眼睛找各种企业茬的工作，这华夏卫视十几年里面做了专题节目挑毛病抓问题的，那有一个是没有问题被冤枉的么？真没有！而且这事儿还有上沪食品监督部门配合化验，还有上沪的公证部门证明这些东西的确是原装，而且人家华夏卫视也在做节目随时准备播出了！人家心理这么有底了，国家有关部门还能不重视了？而且有关部门之前刚听说过华夏高科的贾刚去了中央商务部门，说是专门为了国内出口到国外的麦麸里面有三氯氰胺的事儿！难道真的国内大量奶粉已经都也混入了三氯氰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