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泼妇
这水鬼出现的毫无预兆，就那么从悄无声息地水里冒了出来。 虽然何明心里也有所准备，但是冷不丁看到如此可怕的东西，他顿时感到自己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 何明本能地往后躲，但是何明忘记了此刻已经站在了没脖的水中，他往后一动，顿时身子站立不住，一下就摔到了水中。猝不及防，何明“咕嘟咕嘟”灌了两口水。 待何明从水里挣扎出来，那个水鬼早就不见了身影。 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湖水，何明这才感到两只眼睛一片冰凉，很不舒服，那感觉，和上次遇到吊死鬼时一模一样？ 想起那时吊死鬼看到自己后惊慌的模样，何明不禁心里寻思，难不成这回水鬼也被吓跑了？ 可是，为什么每次自己的眼睛都会有凉的感觉呢？ 正在此时，水面泛花，一人“哗啦”一下就从水底浮了出来，何明大惊，以为是水鬼又跑出来了。不过他定睛一看，顿时就松了口气，这个浮上来的人，赫然是刚才被水鬼扯进湖底的董天阳！ 虽然不知道那水鬼现在怎么样了，但是何明也不敢在此处待下去，反正他这回下来就是为了救董天阳，现在既然董天阳自己浮上来，还是赶紧把他弄上岸要紧。 费了老大的劲，何明可算把董天阳拖回了岸边，还好，这个过程一路顺利，何明担心的那个水鬼没再出现，不过把董天阳放到岸边后，何明抓瞎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施救。 正犯愁的时候，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是虎子他们领了几个大人跑了回来。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明显比较有这方面的经验，他见董天阳灌了大肚子，忙先伸手试了一下他的鼻息，见呼吸还算通畅，那中年男人松了口气，抱起董天阳小小的身子，然后半跪在地，把董天阳脸朝下轻轻放在自己前边的那条大腿上。 放好之后那中年男人开始用手使劲按压董天阳的后背，只是几下，大量的湖水就从董天阳的口鼻流淌了出来。 等董天阳口鼻不再流水，中年男人再次抱起董天阳，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开始按压他的胸部，只是几下，就听到董天阳猛烈地咳嗽了起来，随后，就慢慢睁开了双眼。 看到董天阳醒来，在场一直都很紧张的大人小孩，齐声发出了一声欢呼。 看到在场的人都在看着自己，董天阳好半天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想到先前水里的可怕遭遇，董天阳顿时“哇”地大哭起来。 正在此时，随着一阵“腾腾”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碎花衬衫，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看到坐在那哇哇大哭的董天阳，那女人不顾一切，上前一把就把董天阳死死地搂在了怀里，然后放声大哭。 “别哭了大妹子，孩子现在没事了，你以后可得管好你家孩子，都知道这里闹动静，他还往这跑。”救人的那个中年汉子劝慰道。 “嗯！嗯！”女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点头，但是两只胳膊丝毫不见松懈，仿佛如果她胳膊松一点，董天阳就会凭空消失一样。 这个人何明认识，正是董天阳的母亲，平日里这女人比较泼辣，而且还超级护犊子，容不得自己孩子吃一点亏，何明只是去过董天阳家玩过一回，就再也没去过。 “阳阳，告诉妈是哪个挨千刀的串掇你来这里的？”哭了一会儿，董天阳的母亲这才从惊魂未定中挣脱出来，刚才她在家里的大炕上给儿子缝补衣裳，突然有个儿子的同学慌慌张张地跑到她家，告诉自己儿子被水鬼拉倒水底了，她当时都蒙了。跑出来时来鞋都没顾上穿，现在看到儿子没事，平日里那泼辣的性格渐渐又回到了身上。 董天阳看看表情渐厉的母亲，虽然有心说出是自己的主意，但是一转念，又怕自己母亲气愤之下会揍自己。惊慌之余，他眼光一扫，顿时看到旁边已经穿好衣裤的何明。他被水鬼扯下水后，灌了几口水就昏迷了，之后的事情他完全不知道，这时看到何明，他感到一下子找到了个替罪羊，于是用手一指何明：“是何明，何明串掇我来的！” 看到董天阳诬赖自己，何明一怔，随即大怒：“董天阳你个王八蛋，你诬赖我！” 董天阳的母亲可重来没想过是自己孩子会说瞎话，既然儿子说是何明串掇的，那肯定就是何明。而且何明又是如此的出言不逊，她满腔的担心化成了怨恨，顿时就发飙了。 她放开董天阳，起来两步走到何明跟前，抡起手掌“啪”的就给何明结结实实地来了个嘴巴：怒吼道：“你是谁家的小崽子，咋就这么没有教养！瞧瞧你那德行，我儿子能诬陷你？” 何明猝不及防，当时身子一个趔趄，顿时感到自己的左脸火辣辣地疼。 何明毕竟还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见董天阳母亲如此凶神恶煞，委屈之下，顿时眼泪淌了出来。 “还觍脸哭，我告诉你，算你走了****运，我儿子没事，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老娘豁出这条命不要了，也要弄死你！说，你是谁家的？我倒是要看看什么样的爸妈能养活出你么个冤种来……”董天阳母亲怒吼道。 “我没有串掇董天阳，是他先找我的！不信你问虎子他们，我说不来，他还笑我是胆小鬼……”何明哭着辩解。 “闭嘴，没想到你人不大嘴这么强，再敢****，我撕烂你的嘴。你说说哈，这么小你就知道说谎骗人，长大了还能学好？，早晚是蹲笆篱子的货……”董天阳母亲根本就不给何明辩解的机会。 “我没有……” 何明刚说出这三个字，见董天阳母亲手一举，看样子又想动手打自己，顿时把要说的话憋了回去。 “哎，我说这位大妹子，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人呢？”旁边救董天阳的那个中年男人看不下眼了，忙上前拉开董天阳的母亲：“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要是没有这孩子一个人把你儿子从水了救出来，估计现在你就得找人满泡子捞你儿子的尸体了。你不感谢人家，怎么还出手打人？” 听到这话，董天阳母亲一愣，显然她没想到之前会有这么一段因果，但是她得理不让人的性格还是让她回了一句：“我凭啥要谢他，他救我儿子……，那……那也是他因为心虚不得不去救……”不过此时的声音却明显地低了不少，显然是多少有点心虚。 “你这人……”听董天阳母亲还说这话，顿时把那个中年男人气得够戗。他不再理会董天阳母亲，而是上前拍了拍还在那流眼泪的小何明，柔声道：“走，到叔叔家去，我给你的脸找冷毛巾敷敷，记住，以后再碰到这样的疯婆子，理都不要理她！” 说罢，拉着何明的小手就走。 “哎，嗑瓜子磕出个臭虫，什么人（仁）都有啊，说我是疯婆子，你是哪蹦出的大瓣蒜啊！”董天阳母亲顿时又不乐意了。 中年男人根本就不愿和这种泼妇多话，连头都没回。 “大家评评理……”董天阳母亲有点得理不饶人。 “行啦，你就别说了，他们两个，一个把你儿子从水里救出来，一个帮你儿子控水救治，可你倒好，连一声谢都不说，天底下那有你这么忘恩负义的人啊！” “我……”董天阳母亲张着嘴，一下子就哑火了。看着越走越远的两个人背影，又看看一边的儿子，她心里突然有些乱，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