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章 离别在即

    苏如沁依言坐下，见老婆子手探了过来，伸出三根纤细的手指，搭在她的腕间。手指冰凉，没有一丝温度，指尖圆润，没涂蔻丹，却是最无情的白色。每次看到这双手，苏如沁都是一阵恍惚，总是会脑补当时的画面，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幸好那段不堪的过往已经成了曾经。

    “静心！”老婆子低喝。

    苏如沁忙拾整心情，感觉莫名其妙，她现在又没病。

    约摸片刻，老婆子道：“你的脉象没问题，我听恨儿说你会空手发射火球，如果你还想活命，以后最好不要再试，更不要在人前使用！”

    “为什么？”苏如沁对于这点很好奇，她都觉得上回空手发火球是不是一场梦？太新奇了！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若真当我是你师父，你就听我的，否则，不止你没命，便是苏鞠文也别想善终。你不知道，我是多想苏鞠文死！”老婆子最后这句话，几乎是从牙齿间挤出来的。

    苏如沁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老婆子的恨意，她乖乖的没再问，也暗暗记下了师父的话。

    在老婆子的要求下，苏如沁和余恨选择在大年初三这天离开明月谷。

    出发的这天，英娘抱着苏如沁哭了好久，她只有八岁，年前没了相依偎命的爷爷，好容易找到一个jiejie，现在又要离她而去，老婆婆那么凶，又那么丑，她不想一个人呆在谷里。

    可是，老婆婆又说了，她跟去了只是累赘，京城凶险，远非明月谷这种世外桃源的地方可比，英娘不想成为jiejie的累赘，只是忍不住伤心与难过。

    苏如沁也舍不得英娘，英娘还小，她还有好多东西想要教给英娘呢！可是，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英娘，乖，jiejie知道，你平日里最机灵了，在谷里好好照顾婆婆，jiejie很快就回来了！”

    “时辰不早了，该走了！”

    老婆子转身，带走了英娘。

    英娘还穿着过年时她亲手缝的大红棉袄，圆滚滚的像个红灯笼一样，小小的人儿一步三回头，很努力的忍着眼泪，不让它们掉下来，苏如沁几乎忍不住想要冲过去。

    “走吧！不久之后就回来了！”余恨背着包袱，也转身离开。

    英娘，你等着jiejie，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苏如沁暗暗道。

    她怎会不知道师父留下英娘的私心？即使是她，虽说放下了对师父的成见，但那份戒心却一分没少，此去京城，如入虎狼之地，英娘留在明月谷，反而是最安全的。

    出去比来时要容易的多，寒冬季节，山里野兽少，偶尔有出来觅食的，也都被余恨小心避了过去。

    余恨说这个季节是没有人进山的，一来野兽食物少，普通人遇上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二来，茫茫白雪遍地覆盖，人很容易迷路，陷阱被掩埋在雪里，一旦失足就等于丢了性命。

    但这也是相对来说，如果是余恨，苏如沁相信这些危险全都会化为乌有，他简直就是这十万大山里的活地图，知道从哪里走更近，知道在哪里可以歇息。

    苏如沁原本还想悄悄记下路线，但七绕八转之后，她就晕了，索性再也不多想，一切听余恨的指挥，哪怕他把自己卖了，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