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章
这个县里的机关干部大都是家在当地居住，只有极少数的几个干部是外地的，姚新丽的父亲姚爱国属于思想比较刻板的领导，对当下的一些事情由着他自己的一个看法，比如现在很多县市机关都开设了机关食堂，不管是不是本地的干部都一律的在机关食堂用餐，一天两顿饭，而在他担任县委书记的几年任期里，这个特殊的福利待遇就被他砍掉了，在他之前是有的。他认为这是一种浪费，一种官僚主义的体现，这样的做法完全是违背了党联系群是一种众的这个基本路线，所以，在姚书记的任期里这个机关食堂就没有成立。这样一来，就给后任的县委书记留下了一个前车之辙，让他无法在破这个例，他和几个外地的干部只好在机关招待所住宿用餐外了。 听着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少了，秦慧娟就把门牙开了一道小缝，眼睛紧紧地盯着斜对门的组织部的一个办公室的门口，她正在心急如焚火般的等待着李郑一从楼上回来，她所专注的这间办公室就是李郑一的，直到人都走空了也没见李郑一回来，看看表已是中午十二点了，秦惠娟也不好在继续等下去了，她猜想可能是自己一不留神时让李郑一从自己的眼前错过去了，她只好失望的离开了，她并不知道，李郑一和领导吃过饭后下午又去了医院，等他再回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 李郑一回到办公室按着领导的要求大概的把工作跟党委办公室交待了一下，又把自己的屋子整理了一下，这才来到姚新丽的办公室，这个时间里的李郑一心里是极为的平静，就像有些人说的，一个人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只要真正地知道了她的结果之后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正在电脑前整理着文稿姚新丽看见是李郑一进来就随口问了一句： “你这一天都忙什么呢，感觉你好像有事” “是有点事，刚把工作交了出去”李郑一也是轻描淡写地说。这时他已站在了姚新丽的身后。 “你先坐一会，我一会就完事了” 李郑一刚才的话姚新丽好像没有听清楚一样，手指继续还在键盘上不停地敲打着。 “新丽，我明天要出去学习一段时间，大概是一个多月的样子，晚上我就不去你那里了，我要准备一下”看着无动于衷的姚新丽，李郑一又把声音提高一点后继续说道。 “去哪学习，学习什么”姚新丽语气也是很平静的，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就好像她事先已经知道了他要出门一样。 “去北京干部学院”李郑一在姚新丽的身后，他倒背着双手，就像一个领导干部在看自己的职员工在作一样，两个人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恋人间所应表现出的那股亲热劲来。姚新丽也没有恋人间的什么预感，还像往常一样要等自己手里的工作结束后才会陪他说会话。他们的关系就是这样，不只是在单位，即使是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或者在一起散步，他们始终都是这样的在保持着一个距离，不像其他恋人间的那种亲密扯手抱腰的，只是在偶尔的时候，两人才会在不知不觉中挽起手臂，也许是那次在姚新丽家里的那件事影响的吧，但这并不影响两人的恋爱关系继续向前发展，而且好像彼此还很适应这样的恋爱方式，觉得这样很好，也许他们是想把那最热烈的激情留在那个新婚夜吧。 “你快坐下，我马上就完了”感觉着李郑一还站在自己的身后，姚新丽头也没回的又对他说道。 “没事，你忙你的，一会我还要回办公室” “奥，要学习多长时间” “还没有具体的时间，最少也要一两个月吧” “奥，元旦能回来过吧”姚新丽这样问是因为两个人之前已经说好了，今年元旦她要和李郑一去他的家里见他的父母。 “这还真很难说，时间可能不允许了”李郑一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屋子里只剩下敲打字盘的劈了啪啦的声音了。 几分钟过去后，李郑一才说： “你忙吧新丽，我先回屋了” “嗯，你去吧，下班后我找你一起走”姚新丽依旧坐在那里没有起身，听着李郑一的脚步声轻轻地从自己的身后离去。 让李郑一很吃惊的是，等他再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秦慧娟正危襟正坐的在等着他呢。 “秦慧娟，你怎么在这里，我没有锁门吗” “我还会敲门进来吗”秦慧娟没好气的反问了一句，不等李郑一回答，就又说道： “郑一你咋回事，我等了你一个晌午，你干啥去了，我看新丽是一个人走的，都这时候了你还真有心呢，你知道我都急成什么样了吗” 秦慧娟说的没错，为了等李郑一她就像个贼似的还要提防着姚新丽，直到人都走尽了也不敢马上就出来，心里还害怕姚新丽过来找她，等听道姚新丽在走廊里喊了她两声后没有了动静。她又从窗户里向大院里看，看着姚新丽走出了县委大院，那种害怕的心情这才平稳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秦慧娟，你直接说出来”李郑一看着火气很大的秦慧娟一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问道。 “哎，李大部长，会发生什么事，是你的事，你的是还小嘛，我问你，你打算怎么办，我现在想马上知道，我上午看见你去领导的办公室了，你和领导请假了吗，你告诉他们没有”秦慧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嘴里一连串的说着。 李郑一还以为秦慧娟的家里有什么事了呢，现在听秦慧娟这样说，李郑一这才明白过来，秦慧莲是为自己的事着急呢，一想到在医院里也没有来得及关心一问下他的母亲情况，不免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就说道。 “对了慧娟，你母亲现在怎样了，检查出什么问题了吗，在医院里也没来得及问你” “我妈啥事没有，问题是你怎么打算的，啥时候出去检查，准备去哪”秦慧娟还是迫不及待的问。 “明天就走，医院的意见是直接到天津肿瘤医院”在秦慧娟的追问下，李郑一若无其事地回答，就好像病没有在他身上一样。 看着李郑一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秦慧娟反倒是越加的感到难受，眼前的这个英俊端庄的年轻人就好像是自己的爱人一样让秦慧娟感到心疼，她真想一下扑进她的怀里，想用自己的柔情来化解他心中的病痛，她知道，这并不是他内心所想要表现出来的这份坚强，这是他不想让自己的痛苦来影响到别人，这是硬挺着强装出来的一种假象，其实在他的心里却是有着一种谁也无法了解，谁也无法替代的，甚至是一种绝望的痛苦。 听着李郑一的回答，秦慧娟不禁心头一酸，眼圈就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 “都有谁跟着你去，你家里都知道了吗” “医院跟个大夫，家里父母都还没告诉，现在还说不准怎么一回事呢，不必要兴师动众的”李郑一自我安慰的说。 “对了秦慧娟，你没有和别人说吧，现在只有常委几个领导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已经对外说我出去学习去了，包括新丽我也是这样告诉她的”李郑一很严肃的说。 “我知道，在医院你不就嘱咐过我了吗，李郑一，明天我要陪你去” “你说什么秦慧娟，你陪我去，你陪我去干什么，瞎胡闹，秦慧娟你还有别的什么事吗，没有你就回去吧，我收拾一下东西也要走了”李郑一马上变得很不耐烦的说。 从内心里说，李郑一对于秦慧娟的突然出现他很反感，从一开始接触她时，她就没有给他留下一个什么好的印象，他不喜欢她这种见人自来熟的性格，也不喜欢她的装束和打扮，在李郑一的眼里，秦慧娟就像社会那些没事闲逛，无所事事的女孩子一样，没有什么正事。平时里能够和她说这么多的话，包括现在也只是碍着她是姚新丽的同学这层关系，这才让他不得不对她表现出一点耐性来，如果不是基于这种关系，李郑一真的不想去理她，就他的个性和他现在的这个位置，充其量两人走到对面也无非就是点个头打个招呼而已。从今天上午秦慧娟跟着他一起去医院时，李郑一就感到很不舒服，现在一天的时间还不到，秦慧娟竟然说出了要陪自己去看病的这种话来，这让李郑一的心里更加的反感了。 “我陪你去怎么的了，你一个人在外能让人放心吗，不行我就要去”秦惠娟很不识趣的样子继续说道。 “你开什么玩笑秦慧娟，新丽我都不让知道我能让你跟着去吗，这算什么，你快回去吧，我也要走” “不行，今天你不答应我就不走，反正我也想好了，你在不答应我就告诉姚新丽，让她陪你去，反正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秦慧娟，这不是开玩笑的事，你不要胡闹好不好，我心里够烦的了你让我清静一下好不好” “不行，一会我就找县委书记去，让他安排我去”秦慧娟说完就要走，李郑一急忙的把她拦下了说： “秦慧娟，你刚上班有几天，就要给领导出难题，你考进来不是为陪我看病的，是来工作的，我看你这一天好像什么也没干吧，你现在已经工作了，你要把你的精力都放到工作上，像新丽似的，认认真真的干好自己的工作，不要想些和工作没有想干的事情” 两个人这样正说着的时候，没想到姚新丽开门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