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推心置腹话安神

    静贵妃见闲杂人等终于退出，方才叹了口气，说道：“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想到我那可怜的孩子，唉，人心难测，君心更难测。”

    如意不知静贵妃为何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看似心酸，却隐含着一丝的无奈，柔声的安慰，“娘娘圣宠正浓，膝下有又五阿哥，自是旁人所比不了的。”

    静贵妃摇头，“你们所看到的，皆是本宫光鲜亮丽的一面，却不知道这些年本宫cao劳成疾，外强中干，这身子实在是越来越不中用了，所以本宫潜心向佛，只希望佛祖能够看到本宫的诚意，保佑我那可怜的馨月，也保佑我那可怜的胤祺。”

    “曦月公主她……”如意知晓熹贵人虐待曦月公主的事情，想起那可怜的孩子，便如鲠在喉。

    静贵妃双手合十，“曦月这孩子在熹贵人那里过的并不好，她的本宫的侄孙女，当年荣秀那孩子，也是个苦命的。”

    荣秀想必就是曦月公主的亲额娘，在宫中，人人都说她的忌讳，没有人敢提这俩个字，若不是亲近的人，若不是静贵妃已经视如意为自己人，断不可在她面前提起，如意心中酸楚，“娘娘，既然您和曦月关系亲近，当初为何不把曦月要到自己身边抚养，也好过她现在这般光景。”

    “本宫当初正怀着五阿哥，皇上令本宫安心养胎，外面的事情一律不要插手，本宫也有自己所不能及的事情，况且当时皇后娘娘已经做主，本宫也无可奈何，这些年每想到此，本宫就觉得对不起荣秀这孩子。”静贵妃说完，眼角流出一丝泪水。

    如意拿出帕子也跟着擦拭着眼角，静贵妃接着说道：“你入宫选秀那天本宫是在的，本宫想若是皇上当时能够留下你该多好，日后就当是有个念想也好啊。皇上果真是个念旧的人，当日里决定留下你的时候，本宫便觉得你与本宫之间，日后定会成为好姐妹，好知己。”

    静贵妃说的情真意切，字字动情，若不是经历过惠妃当日那番羞辱，如意定会觉得这是世间最感人的话语，后宫勾心斗角，能够坐在惠妃那个位置已经是如此的心狠手辣，而静贵妃，看似心慈，手段定是不输于惠妃的，若真是个柔弱无争的性子，又怎么会活到现在？

    如意起身，走到静贵妃身前，说道：“如意进宫时间短，却也听宫里面嘴碎的宫女太监嚼过舌根，说嫔妾样貌上却有几分像宣嫔娘娘，或许这便是嫔妾与娘娘的缘分吧！”

    静贵妃收起眼泪，“这些伤心话，今天暂且不提了，瞧瞧本宫这记性，这次来做什么差点忘了。”静贵妃继而一笑，“本宫这次前来，一则是为了庆祝meimei乔迁之喜，二来是想请meimei好好回想一下当日走水的情况。”

    “皇上说东宫殿长久没有人居住，年久失修，所以便走水了。”如意把那天玄烨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静贵妃拍了拍如意的肩头，含笑而问，“你当真也是这么认为的么？”

    如意压低声音说道：“娘娘，依照嫔妾现在的身份地位，哪里容得下嫔妾去认为，嫔妾位份低微，母家也无可依靠，能够在这后宫之中有一寸小小的立足之地已经是知足了。”

    静贵妃呵呵一笑，“素闻惠妃颇赏识你，明珠大人在朝中占据重要职位，meimei投靠惠妃也无不可。”

    静贵妃一向温婉，说话也是柔和，方才的话虽然是笑着说的，如意却怎么听不到其中的映射，自上次协助中秋晚宴，宫中人人都以为他的惠妃的人，恐怕就连玄烨心中也会有这种想法。

    如意听完，心中不由的一冷，原来宫中人人都披着另外一张皮，看似跋扈的惠妃，却也有自己的无奈，看似心慈的静贵妃，心里却精明的狠，就连龙之上的那个被称作天子的人，心中想的和面子上所表现出来的又岂能是一个样子，而位居中宫的那位整日里捧着药罐子，什么难做的事情，自然是有熹贵人出面去替她做，人人都把自己伪装起来，仿佛只有这样，才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如意苦笑，“娘娘同惠妃娘娘接触的时日要比嫔妾久，惠妃娘娘的性子定是比嫔妾要摸得准一些，当日若是中秋晚宴搞砸了，娘娘还认为惠妃娘娘是嫔妾的靠山么！”

    惠妃轻扣了如意的手背一下，说道：“你总算是个清楚的。”

    如意低头不语，表示默认。

    恢复从袖口拿出一只镀银的小盒子，送到如意手上，“可识得这个东西？

    如意见那盒子只是一般的胭脂盒子，并不似什么贵重的物件，拿到手中打开，虽然只是一只空盒子，却是一股清新的香气扑鼻而来，那气息香甜，让人忍不住又吸了一口，问道：“娘娘哪来的这么好闻的香粉，不是果香，不是花香，也不似檀香，有些像麝香，却又带一丝的甜味。”

    静贵妃说道：“你不懂调香，能够说出来也已经不错，此物来自草原，是幼年时本宫的一位故人送给本宫的，方子只有本宫这里有。”

    如意不知静贵妃要说什么，只能静静的点了一下头。

    静贵妃继续说道：“本宫有头疾之症，严重的时候难以入眠，所以便拿此物来做治疗，此物虽好，却有一弊，便是久用者难以受孕，所以本宫也只有疼痛难忍的时候拿出来用，你仔细闻一下，看看是不是觉得熟悉？”

    如意把那盒子靠近鼻端，用力的吸了一口，确实是熟悉，但是哪里熟悉，如意自己却又说不上来，她用的胭脂水粉都不是这个味道，而平日里的衣物，浸染了柜子里的茶包香味，却也不是这个味道，可是她自己却总觉得自己正如被浸yin在这味道之中，“熟悉，但是说不上来。”

    静贵妃说道：“也罢，本宫便直说了，前几日魏总管在你的衣服之上发现了有此香的气味，你可要仔细检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