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忧忧我心
前世张扬打小就流浪于市井之中,耳濡目染的,接触过各种各样的环境,因此他对环境的适应性要比普通人强许多。但此时听了夏侯婴的话,他心里的感触颇多,对夏侯婴一家的遭遇感到非常痛惜,对大秦有了更直观的认识,这就是一个人命如草芥,强者为尊的时代。 不过对这个家,他却感觉特别的温馨,对萧氏的做法感到非常伟大,非常敬佩。在自己家还困难的时候,她竟然自愿收留别人,要知道全家只有她自己一个劳动力,如今却要供给三个人,还要上缴高额的赋税,这中间需要付出多大的辛劳,恐怕很多人无法想象。 想到这里,张扬觉得自己此生拥有这样一个母亲,是他最大的幸福,也是他最大的财富。 可是美好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大秦在不远的将来即将轰然倒塌,接下来黔首们就不得不面对血腥、暴力的乱世。在这样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你想默默无闻,与世无争,独善其身根本不可能。如果想掌握一分主动,那么你只有参与其中,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那么你的命运才能不被别人所掌控。 可是该如何参与? 这彻底的难倒了张扬,他心里一样没底。前世他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生,虽然社会阅历丰富,但相对于逐鹿天下这种宏图伟业则显得特别渺小,微不足道。这一世他更是从未离开过单父,经验、阅历接近于无,何况什么事情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要想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则更难。 而且谁都知道,逐鹿天下充满了血腥、暴力与无情,注定是一条不归之路。古往今来有多少英雄豪杰为此抛妻弃子,却最终落得个身首异处,九族被夷的悲惨结局。即使他最终获得了胜利,也注定他是一个孤家寡人。 如果自己参与其中,那首先必须变得铁血无情,可是自己的性格显然很难转变,而且自己所拥有得资本也非常有限,身边除了一个夏侯婴,更是一无所有。中华帝制两千多年,从平民百姓走上人生权利的巅峰,古往今来也仅有刘邦和朱元璋而已,可见其中的艰辛有多难。何况秦末还有武力超群的项羽,有不按常理出牌腹黑到极点的流氓刘邦,还有许许多多的能人异士,自己夹于他们之间,能有多大的把握? 不过细细一想,张扬他自己也有别人无法企及的优势,那就是知道大秦的历史走向,虽然对一些旁枝细节一无所知,但这已经足够领先别人好多步了。而且自己还熟悉一些历史名人以及他们的功绩,可以肯定得说,只要对方能够效忠自己,那自己肯定能够量才使用,给对方发挥提供最大的舞台。 想法很丰满,现实则很骨感。张扬想着想着,又回到了现实。哎,命里有时终将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自己现在想的这些,实在是遥不可及,为今之计还是养好身体,解决好眼前的温饱,锻炼好自己的体魄,其他一切也只能随缘而遇了。只是令张扬他自己也想不到是,他心里的这颗种子已经深深的埋在了土壤里,只需遇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它就会不断的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张扬看着夏侯婴的肩膀一耸一耸的,知道对方很伤心、难过,但其实他自己心里也很不好受。但张扬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情绪快速得到了调整,“婴儿,别哭,也不要再伤心,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更何况现在也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壮大自身,哭哭啼啼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会招来别人的白眼。” “嗯,扬哥,我听你的,我一定好好努力。”夏侯婴努力的点了点头,伸手擦干了脸上的泪水,随即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失了责,不好意思的憨憨一笑。 “扬哥,你伤口还没愈合,不宜多想,还是早点歇息吧。”夏侯婴嘴比较笨,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一个人,但他内心的满腔热血是guntang的。 “嗯,听你说了这么多,我头脑有点乱,也确实需要静一静,想一想,好好的整理一遍,看能否恢复记忆。你明天还要上山,赶紧休息吧。” “嗯,扬哥,你也别太晚了,有什么需要你就直接叫我。”夏侯婴有些不放心的叮嘱着,说完后,静静的躺在了床榻上,今晚他估计自己也要失眠了,其实这几天失眠的又何止他们二人。 咸阳宫。 一个面相黝黑,身材短小,但面貌威严的男子在大殿内走来走去,一群宫女和宦官战战兢兢的矗立于大殿一侧,吓得不敢出一丝大气,生怕触击了始皇帝陛下的霉头。 这些天思来想去,始皇帝依然很困惑,不知该如何破局。越是身处高位多年,越是掌握了最大实权的人,越容易害怕失去权利,失去所有的一切,这就是始皇帝这些年的真实写照,也是他一直不肯立太子的真实原因,他怕,他怕父子相残,他怕骨rou分离,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拖着,就是想等自己驾崩之前再交接清楚一切。 关东突然间发生的一切,让他有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他害怕、彷徨,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始皇帝停了下来,转过身,细细的盯着面前的宫女和宦官,想验证一下自己是否依然威严,是否依然主宰着世间的一切。 众宫女和宦官感觉身上射来的威严目光,全身上下一冷,就好像被定位了一般,不能挪动分毫,不由得将身子弯的更低,站立在原地瑟瑟发抖,内心惶恐不已。 清楚的看到了众宫女和宦官恭顺的模样以及他们战战兢兢的样子,始皇帝对于他们不堪的表现,对自己的威严,内心很满意,一挥手,“你们退下吧。” 一声威严赫赫的声音传来,除赵高之外,在场所有的人瞬时间都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头颅依然还在自己的身子上,听到这天籁之音,赶紧快速的离开这个地狱一般的宫殿。 瞬间殿内就只剩中车府令赵高一人,始皇帝背对着他缓缓说道:“赵高,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关东会出现此等怪异之事?哎,朕虽然将此事交于司天监太史令胡毋敬去查探,但朕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踏实,直觉此事并非表面那么不简单,甚至有可能直接关系到大秦将来的国运。” 始皇帝在大臣面前永远都是一副自信,威严的神色,只有在殿内无人之时,他才会稍微放下心中的警惕,今晚能对赵高说出这样一番话,实属意外,这也正好从侧面说明他内心的迷茫有多深。 “陛下,按祖宗规矩,老奴不能说,也不敢说。”赵高声音有些阴沉,不慌不慢的答道。 始皇帝快步走上台阶,霸气的一转身,将华丽的黑色冕服长袖向后一甩,利索的跪坐于龙岸之后,眼光深邃的看了赵高一眼,“无妨,现在整个大殿只有咋们君臣二人,你有什么话可以大胆的说,朕恕你无罪。” 始皇帝虽然有些老迈,但他长年累月积累的威严不容挑战,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眼,就叫赵高吃受不了,心中胆颤不已。 赵高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触其霉头,说的始皇帝高兴了,自己的宠信稍微渐隆,说的不合始皇帝心意,自己宠信日衰是小,人头随时可能落地。 预知后事如何,请等下一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