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表小姐董芳华
我一直都知道方府下人很多，平常虽然出去的时候少，但也不是没有碰见过人，再说了，不是还有一墙之隔有大量人经过的路径来了解么。 那次跟踪俏惟出来看见的人已经是最多的了，没想到这会儿看见的会更多，密密麻麻的跟那次的比起来，简直就是青蛙和兔子的区别。 从来没来过的地方，花园里最大的凉亭外面，一个十米见宽的空地站满的人，男女分开，阶层也有区别。有身份有地位的站在靠前，剩下的就散落在后面。 被抬高了凉亭里只有几个丫鬟正在摆设水果茶具，看来主要的人物还没与来呢。 夹杂在人群靠后面的我，无聊的东瞧西看，早上被刘婆子叫出来时又没有说明什么，现在又没有熟悉的人为我解惑，看见一两个面熟的，可是站得有点远，而且大都靠前面。 无聊起来的我只得打量周围的人过时间。不过被我一观察，倒是发现了些问题，来的人里面，好像只有青年或者少年呢，怎么没有一两个资历老的？比如叫我来的刘婆子，我都看了好几遍还走出人群到处找了，也没有发现。 为什么？ 到处晃动的我，倒是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小小年纪眼神倒是厉害，只要和我眼光对上，不是鄙夷就是厌恶，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人家讨厌了，难道我长得就不讨喜？不会吧，我自认为长得还是有点小可爱的，虽然算不上漂亮。 倒是不喜欢我的女孩旁边的女子更加的可爱，圆嘟嘟的身材，圆嘟嘟的脸蛋，笑起来连眼睛都看不见，倒是笑露出的牙齿看着挺白净晃眼的。 谁呢？怎么俩都看着有点眼熟啊？ 在前后都逛了很多次，遭受了女孩很多的白眼以后，我终于能肯定一件事情，俩该是姐妹吧？要不就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因为她们的五官很相似啊，即使一个很瘦一个很胖，也不能阻断我的判断。 自娱自乐正上劲呢，前面人潮一整涌动，然后是渐渐的安静，疑惑的抬头，原来主人家来了。 凉亭里出现了两个老仆护着的一个丫头，看样子最多不过是十五六，娇娇弱弱的一个女娃娃，眉头轻蹙，惹人怜爱，只是第一面的相看，她就捕获了下面男男女女的好感。 “为什么姑姑不过来？”董芳华有些不满，直到随着两个老仆来了这里，才被告知只有自己的会面。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董芳华本是想借助姑姑的威严隐晦的告诉外人，自己会是下一任方府女主人。 是啊，她是喜欢大表哥，众所周知的，只是都没有明面上说而已。 董芳华是方府女主人董媚柔娘家堂哥的女儿，小时候董芳华聪敏伶俐，甚是可爱，董媚柔每次回娘家都会被小侄女可爱样给迷住舍不得放手，上面的老人便打趣的说给定个娃娃亲，让她当媳妇，这样就可以永远的不用放手了。 只是当时董媚柔已经有三个孩子了，最小也有三岁。那时玩笑正浓，董媚柔也顺着玩笑的说，等芳华长大了自己选，三个表哥喜欢哪个就选择哪个。 本以为是一句玩笑的话，没想到被有心的堂嫂记住了，回去后就按照最好的标准培育女儿，她要自己的女儿嫁入当时看起来已经是块肥rou的方家，她觉得方家还会更好更富有。 后面这些董芳华没有听母亲提过，倒是那段娃娃亲的事情，倒是从小耳熟。懂事的时候，她还特意央求母亲带她到方府来看。她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看看自己将来可能嫁的人是什么样的。 可就是那一次，唯一的一次，她见到了三个表哥，却被大表哥那亲切温柔的气质深深吸引，当然，更多的是跟姑姑相似的美貌，没有阴柔的感觉，倒是温柔至极。 回去后她就潜心的训练自己，务必让自己更加的配得上大表哥，十来年的忍受，倒是琴棋书画都小有成就，在自家附近，还得有小才女的名气。 可是，眼看着都及笄了，也没见到大表哥带人来提亲。虽然当年的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她自认为的，但并不是说没人知道这是啊。 催促着母亲频频往那边送信，也让母亲上过几次门，但大都是石沉海底要不就左右言其他。 眼见着就十六了，没当回事的董老太爷，正准备给她说一门亲事，得知消息的董芳华差点没伤心死，赶紧让父亲先拦着，然后和母亲一起到方府避难，顺便看看是怎么回事，要是可以的话就直接提出来。当然是没有外人的时候给当家的说。 母亲将她送到就走了，独留她说是家里有点事，让寄宿姑姑家一段时间。 实际上方老爷却是得知夫妻两要上京城有事的，加上自己妻子也喜欢这女孩子，便没有异议。 董芳华目的已经完成一半，可刚来的时候走错地方看见的一幕，却让她感觉到危机重重，她可是算好大表哥到家的时间，就想着自个儿外出看能不能来个巧遇的，结果被人家捷足先登，还是个卑微奴婢。 不行，自己人轻言微，必须得先熟悉这里的所有人事，才能在接下去的事情里顺利。而要先尽快的熟悉人事，就得先让大部分的人知道有自己这个人的存在，若是顺便种下有可能是大少奶奶这种想法就更好了。 就为了这事，才想要弄这样一个会面，有姑姑相陪，威信将更大。结果呢，来的就只是两个老仆，虽然是姑姑身边最得力的两人。 问起原因，两位老人虽然恭敬，却能从那只言片语中明确的感觉到的不以为然和讽刺。 怎么，以为她不可能？虽然在姑姑面前承认了喜欢大表哥，可姑姑同样承诺说要是大表哥同意她也不反对的。 不过姑姑也太不上心了，听说小时候怎么怎么喜欢自己，长大了喜欢还是喜欢，却完全没有被真正疼爱的感觉，还说什么在一大堆奴才面前训话什么的，完全没必要，吩咐下去自有人管教。 难道以为人家是小孩子家家的事，没必要参与？人家明明很认真的在策划嘛。 “本来就是小孩子，老气横秋玩心眼的看着也没啥意思是吧老胡？” “你说什么？” 董芳华猛的转身面对那总是笑着的老仆，一脸的愤怒。 她只是不小心吧心里话说出来了而已，一个老仆凭什么取笑她？ “没什么没什么，注意形象，下面人都看着呢。” “你！” “小姐，你还是先说话吧。” 那始终沉默的老人似乎才回神一般，堪堪截住董芳华后面有可能的话语。倒不是担心老友架不住，实在是没意思，真的没意思。一大把年纪了还和小孩子计较。 “哼！” 知道这里撕破脸会让面对众人的她变得不利，董芳华只得收敛怒气，先应付了下面的人在说，待会儿直接跟姑姑说一样能教训着为老不尊的老、仆！ 三人的互动很隐秘，加上凉亭修得跟个柱台似地，下面人只是看着女孩有些不情愿的跟着俩老仆站在那里。 接下来其实很简单，一个看起来很慈祥的老仆上前讲了几句话，大都是共同伺候一家主子大小，代替老爷夫人给大家问好。 说得文绉绉的，我有些听不明白，加上站在最远的地方，能听见都是好的，听不听得清楚其实并没有什么必要。倒是那小姐的一举一动有些猫腻，看得我脑补得不行，要不是旁边讨论的说话我还不知道，原来是‘所谓’的表小姐啊，在以往的记忆里，可是很有发展前途的。 昏昏欲睡了才堪堪结束，一句大家散了群起欢舞，都快午时了，来的下人有几个是没有事情堆积的？ 我也想快点走，看回去能不能找刘婆子打听点内幕什么的。 我虽然站在最边上，可是，可是，要回去却是在反方向，然后本该可以很快离开的我成了最后几个。 抬脚离开，却感觉到身后异样的眼光，格外的强烈。 一偏头就对上那小姐要吃人一样的眼光。 话说我今天流年不利么？怎么连着两个不给我好脸色的？莫名其妙！ 瘪瘪嘴也只能作罢，不管是谁，都不说我去招惹的对象，也不是现在的意愿，既然不喜欢，那我躲着还不行么？ 想躲还真躲不了！ 诧异的看着前面的小丫头，估计比我大，挺可爱的一个人，却养成了势利眼，正鄙夷的打量我。 “我家小姐叫你过去问两句话，走吧。” 打量了一眼便不再看第二眼，一说完就自个儿先走了。 摸摸鼻子感觉有些无趣，却不得不跟着。 刚站定，那眼光的实质性更加的强烈，怎么回事？我可没招惹你。 有些气愤她的莫名其妙，我直接的抬头对视着，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敢如此的狂妄！ 旁边的丫鬟有些看不过，冲上来就想教训，却被小姐一把喝住。 “有点志气嘛，难怪！”董小姐站起来绕着我打量着，说不出的凌厉，有些阴沉的俏脸哪还有先前的柔弱？ 亭子里只有董小姐和她的丫鬟，那两个老仆和其余的丫鬟已经不再了，该是离开了吧。也不知道董小姐找什么理由支开那些人的，照说这样的小姐，身边至少还是会有两个下人的吧？ 你既然敢挑衅我也敢接招。我可是早就订好了的，无所谓名节不名节，可是你呢？还没及笄吧？你就不怕有损自己名节？不怕以后找不着人家嫁出去？” 更加的莫名其妙还带着一丝丝的惶恐，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表小姐，奴婢没有哪里惹到你吧？奴婢都是第一次见到你呢。” 小心翼翼的求证着，实在是不吐自内伤啊。 没有惶恐的接受她的教训，还理直气壮的对峙，就算是她自己这么认为，一个奴才也不该这样！ 但是，“你是第一次见我。”但我不是第一次见你。 后面一句说的很小声，明显是说给自己听的，可这么近，耳尖的我还是听见了。 难道是误会？ 还是问问吧。 “表小姐，我知道你貌美如花如娇似玉，我知道自己干精瘦猴人小卑微，但是！我还是有自己的尊严，表小姐，你放心，我对你绝对的没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