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第一次的擦肩而过
重新回到众人的瞩目中，手里掂量着一两的银锭子，还不错嘛，至少没有拿五两的银锭子不是？只有我小手掌一半大的元宝，看得我两眼冒金星，好可爱的小东西。 林大善人就站在我面前，一副很明白的表情，他大概以为我已经被一锭银子晃花了眼迷惑了心吧？ 呵呵。 “小子，你看什么看，难不成还怀疑我的是假不成？”也许是后悔了拿出一两银子来，看着小子拿在手上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他突然想起了早上小子的无赖。“要找零就赶快，我还有事。” 口气有些生硬强势，却随着话音的落下，不意外的又引起了周围一阵的哄笑。 “林大善人？”慢慢的叫着，也像是在疑问，“你不是说你家很有钱吗？送给我们你还找我们要什么零头啊？做好事不都是默默无名么？你给了钱怎么还不离开？” 一连串的问话，不仅呆愣了林大善人，连周围的观众也忽的死寂一片，反应过来的少数几个，嗤嗤的取笑意味深重，就是不知道在取笑林大善人的前后颠倒丢人现眼还是取笑面前小乞丐的不自量力与假高洁。 露馅了吧？ 不管怎么说，娱乐的是围观者，最后没有损失的也是围观者。 可是，事情真的就是这样定结论？ 小猫被怪异的气氛弄得有些胆怯，跟在小狗子身后小心的挪到我跟前，拉着我的衣服：“要不，我们把所有的铜板拿出来凑够给他？” 拿出来？他们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狠狠的瞪了小狗子一眼，有些愤恨的怒其不争气，人家想要的就是这种发展，你怎么就不想想当你把所有铜板拿出来凑数的时候，围观的人看见了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做这一行的，最忌有钱多的余留，最能吃香的就是永远的诉苦永远的缺钱！ 这是真理，小狗子怎么就想不到？唉，也许是自己老了，经历得多了些罢。 也没有多长时间，林大善人开口说话的时候小狗子已经在我旁边来了。 眼神警告了小狗子后，我转过头对着林大善人笑得那叫一个温柔。 “林大善人，你就是个真正的大善人。你都是这么有善心的人，我们怎么能辜负大家的期望？我们绝对的诚信说一不二。放心啦，说只取五个铜板，我就只能你拿五个铜板的量！” 斩钉切铁的话，让林大善人多了丝不屑，也让观众多了些兴趣。 都想看看小乞丐们已经要到了多少钱，这可是个新鲜的话题，至少在此的各位，就没有一个知道一个乞丐总共的家身。 都看好戏来了，我也不会让你们失望。 转身往旁边阴影的地方而去，围观者也跟着亦步亦趋，至于林大善人，更是一步不落，以至于旁边挨着我的两兄妹紧张得都出汗了，小声的跟我商量怎么打掩护怎么拿钱出来换。 需要吗？不需要。 就在围观者以为我是找人兑换的时候，我来到拐角处的一家小铺面，进去跟老板打了个商量，至于我说了什么为什么老板的脸色有些古怪，没人知道，但有一点，老板没有拿铜板出来跟我兑换。 林大善人已经有些紧张了，不兑换怎么能达到目标？不会这一两的银子又要打水漂了吧？ 才想着，就看见小乞丐把银子放在一块厚厚的铁片上，拿起一边有些重的铁锤，高高的举起。 围观者还在云里雾里，林大善人已经想到了一种可能，突然瞪大眼睛大喊坏了！ 话在喉咙里打转，堵塞了一样发出嗬嗬的声音，如同一个患重病的弥留老人，脸色突然的发红，一两银子，他的一两银锭子。 可爱的一两银锭子，就这样在众人的眼光见证中，“碰！碰！碰碰碰”声中，慢慢的变成一块扁扁的银块，还是奇形怪状的，有一小块地方格外的凹陷，更加扁平更加薄。 围观者发出恍然大悟的附和声，纷纷赞叹着孩子的聪明，也有幸灾乐祸的看着林大善人那变得更加难看张着嘴却没有说话的表情。 真是精彩啊。 粗狂的铁具铺老板对着我竖起大拇指，我回以咧嘴无声的大笑。 两手的虎口有些麻痛，尤其是右手的手腕，和被震得整个右臂有些失去知觉的难受。 毕竟还是太小了点，力气不足，不然我也不会敲了还几下才勉强的达到想要的形状。本来我是想把整个银锭子都锤成一块银薄片的，哪知第一下下去，我才发现自己天真了，所以后来我才会把其中一个方位的地方给锤薄，因此现在的银子看起来形状有些奇怪也正常。 围观者的称赞林大善人的难色都不及小狗子传递给我他的恐慌，本来看我把银子锤扁了还有些莫名其妙，哪知理解后却看见林大善人如同要吃人的凶狠眼光，顿时清醒，他才发现，他们好像得罪人了，还是一个有钱人，要是人家追究起来，可怎么办？ 稍稍的停顿让我手臂好受了些，把东西放下，稳稳的拿起银块，当着林大善人的面，小心的扳下其中二十分之一左右，拿在手上掂了掂，然后放在小狗子手上，再拿过小狗子手上的小钱袋，打开伸手进去小心的摸索着，从里面拿出十个铜板，再把剩余的一大块银子放进去，小心的放在林大善人的手上，嘴里不住的念叨。 “林大善人，我们做事真的很讲诚信的，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你没有铜板还硬塞银子给我们，足见你的善心，为了对得起你的这份善心，我就取下银子的一小份，合计约半钱银子，现在我把剩余的连同找零的都给你，还多给你一个铜板，就当做我们给你的好心的报酬吧。” 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可围观者都埋头闷笑了起来，这林大善人打的什么注意谁不知道，可最后呢？偷鸡不成倒蚀把米，那变了形的银子就是最好的说明。分银子成小块，也不是没有的事情，但大都是拿到专门地方用器械均匀分割，哪有这样弄的。虽然都知道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妥，可那形状也太打眼了。 也有些心生不忍的，忍不住嘀咕，为得罪林大善人的小乞丐们。要知道，林大善人不仅是字面的反意思，更是一个小气记仇的人。 笑眯眯的将东西递还给林大善人，对于那有些跟银子一样变形的脸和充血的眼睛视而不见，还好声好气的继续话语：“林大善人，谢谢你的惠顾，还请明日早来，我们随时热烈欢迎。” 一副恭敬谦卑的模样，谁能看出这里谁才是赢者？ 又白花了五个铜板的钱还没有达到想想的目的，失了面子又掉了里子，林大善人气哄哄的不知道该如何发泄，但他还是很理智的没有当场发作。 不仅仅是小乞丐没有过错的地方，光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发作，那就是一个不明智的决定，已经犯了一次的过错不能继续，不然会更没有面子，善人的称呼也会打折。 可怜的林大善人，总是那么自以为是，人要是想夸奖你，善人称号就该是人家对你说的话，而不是你自己对自己的称呼。 重重的一哼，林大善人甩袖转身气冲冲的离开，他心里盘算着，只要还在这城里，总能找到机会报复的，大不了来点手段。 说是损失了五个铜板，却怎么也不提多了一个铜板的事，在他看来，多还回一个很正常，要是把所有的都还给他那将会是更正常的事。 随着林大善人的离开，周围人也开始三三两两的散去，只是偶尔来一个扔下五个铜板。 小猫乐呵的捡着地上零散的铜板，小狗子则是一副崇拜的神情看着我：“你好厉害，难道你不怕得罪他没好果子吃？” 揉捏着小狗子其实很柔软的头发，我有些好笑的说道：“得罪一次是得罪，得罪两次也是得罪，本来已经得罪了，我何必在意得罪的是一次还是两次？”一番话说得小狗子恍然大悟，早就得罪了的人，没必要给让步，那会让你被敌人剥夺得连人身都没有。 看着旁边快乐的捡着铜板的小猫，趁机我继续教导着：“再说了，腿长在你身上，要真见着不对劲了，难道你不知道跑？等着人家来害你？”点着小狗子的小脑袋瓜子：“所以啊，才叫你放机灵点，怎么就不知道多想想？” 完全的一副长者口吻，小狗子却很受教的没有反驳。 才说教完毕，后面铁具铺的老板已经出来了，站在我面前，问道：“小子，看你还有几分力气，怎样，要不要到我这里来干活？做学徒很不错哦，至少每天有暖和的地方睡觉，一天三餐有饭吃！” 一副很不错的诱惑，小狗子倒是有些心动，却莫奈何人家邀请的不是他。 不过，我去做铁匠徒弟？大叔，你真有眼光，该是看中了我的胆识想让我顶替你的位置吧？别以为我没发现在我去之前他一直在打瞌睡。 我要不是女的，也许就答应了。 看着我摇头，小狗子又是松口气的又是失望的矛盾，一直观察着他的我倒是能理解，不过铁匠大叔，怎么还有些锲而不舍了呢。 “别先想着拒绝，你想啊，刚才你那样做虽然没有过错，可也是得罪了人了。那个人我可认识，就一个小心眼的铁公鸡，我看他不出两天保准找到你们头上来。你要是到我那里，他肯定不敢找你的事儿。再说了，你们乞讨不就是涂个温饱？我还可以每个月给你另外的工钱，怎么样？” 一个粗狂高壮的人，做着温柔小心的动作表情还真不是一般的怪。 我刚想开口拒绝，旁边小狗子突然拉了我一下。 “恩，怎么不好意思老板，我们有事先离开了！” 说完顾不得解释，我一手拉着一个人，风一样的朝着人多的地方冲了过去，只留下一脸错愕的看着乞丐离开的方向一脸的不解。 “师傅，东西摆好了。“ 一个同样有些壮实但面容年轻人前还有些木讷的小伙子，闷声闷气的站在铁匠后面说话。见师傅看着自己一脸又是欣慰又是无奈的矛盾表情，小伙子突然问道：“那些乞丐跑什么？” 一句话切中重点，看了眼自己这老实可又太老实了点的徒弟，再看向那小乞丐奔跑的方向，似是纳闷的如同自问：“是啊，跑什么呢？” 怎么就像突然遇见了狼一样的逃跑了？ 是啊，逃跑，他有这么可怕吗？一见到他就跑？ 苏维斯合拢折扇顶着自己拿光滑的下颔，看着消失在人群中的乞丐们，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