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OmO
“是那个时间龙王？” “没错，就是那个该千刀万剐的混账！”水龙王肯定道，继而又介绍起来： “这厮是我们一众龙王里岁数最小的，却最是狂得没边！由于掌控时间之力，偶尔会做一些预知梦，便自诩为龙族智者，经常在龙族大事中指手画脚。 因其预言的未来片段常有应验，再加上我们年长，也不与它计较。也就太子殿下礼贤下士，愿意放下身段，与之结交。渐渐的，它们成为彼此间最要好的朋友。” “好了，挑重点的讲。我对你们过往的矛盾不感兴趣。” 时隔万古，当水龙王再次提起时空龙王时，依旧怨恨非常。本应是客观的介绍，却也不由地带上了不少批判之语，引得陌绝寒出言打断。 “对不起，前辈，是我失言了。”水龙王闻言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忙致歉道。 是啊！数十万年过去，龙族早已不复昔日盛况。再去纠结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于今日又有何益？ 遂正色道：“升维大典前一段时间里，时间龙王曾以其‘预言梦’为由，游说过我们。声称此次大典，成功机率渺茫，会连累神界乃至整个龙族走向灭亡，希望我们能劝住龙神主上。” “本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想法。我、黑暗龙王还有空间龙王，都提出暂缓升维大典的主张；但其余龙王自觉已准备得十分到位，加之龙神主上也是信心满满，我们便也没有多言了。” “可怎料时间龙王这蠢东西，居然自大到认为主上掌握的法则太多，对时间的掌控根本就不及它纯粹。 呵，也不想想，它所有的时间天赋和时间神通都是由谁赐予的？” “表面与我们虚与委蛇，大典上却联手空间龙王暗算主上。可怜太子殿下，这主上唯一的继承者，也被其诱骗坑害得尸骨无存！” 以上讲述，令陌绝寒骤然回想起：星斗湖底那头银龙，当日也只是草草言明了时间、空间两位龙王的背叛，并没有提及其余神王。 这大抵上就说明了：其余神王并没有参与到明显的叛乱行动中。要知道，银龙所继承的，那可是昔日龙神的记忆啊。 龙神，作为重伤状态下仍能独挑十七位神王的强大存在，自身精通的法则也为数不少。 依其眼界而言，那些神王若真在底下有什么逆乱之举，事后根本就瞒不住龙神。祂们也不够资格让银龙讳莫如深。 不过这样，问题就大了！ “我想知道，一次大典上能发生这么多事。当时在场的十五位神王，为什么你们就都只是看着啊？”陌绝寒冷不丁问道。 这句话就差没有指着龙族神王们的鼻子，质问它们是不是已经叛变了？不是口口声声说龙神是你们的主上吗？ “呵，看着？” 水龙王惨笑一声，语调不知觉间变得急切起来： “我倒是希望我们能看到，那样就有机会营救主上，挽回一切了。可我们就是看不到，也感知不到啊！！！” 尽管旧主已逝，尽管对方是自己想要争取到的盟友，但它水龙王对龙神主上，对龙族的那份心，天地可鉴，不容诋毁！ “看不到，也感知不到？” 陌绝寒仔细咀嚼着这个意料外情理中的答案，正待沉思，就听水龙王又羞又愧的声音传来： “是啊。时间龙王和空间龙王联手释放着它们的力量。时间加空间，等于时空之力。 强大的时空之力在空气中徘徊，散发着奇异的变化。扭曲的能量，令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同。 譬如：时间的加速，令信仰之力以更快的速度注入到主上体内，让整个转化神星的过程加速，让主上承受的冲击变得更加强烈。 空间的扭曲，屏蔽着其余神王的神识，将一切异常都掩盖得如正常一样。 就像外界的神王们，明明都注视着事发方向，却都没有看到、感觉到太子殿下的死亡！这便是时空变化的影响。” 陌绝寒有些傻眼，什么叫‘时间之力，加上空间之力，等于时空之力’？ 时空之力，岂是1 1=2这种简单的叠加那么肤浅？只能说隔行如隔山，或者龙神对于时空之力的理解，也就那样了。 不过观这水龙王的激动情绪，现在也不是较真的时候，于是继续追问道： “当面也能隔绝神王一切感知的力量么？那么，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此事？” “前辈您还真是…每次的问题都能切在要点上呢。”水龙王苦涩道。 “您说得对！照理而言，我是不该知道的。但可能是上天要让我们龙族做个明白鬼吧。 我护在主上面前，被光明龙王击杀，尸身恰巧倒在主上怀里。rou身虽断绝了生机，但魂体却是清醒。 之后，龙族法刀挑起的大规模战役爆发，主上依旧沉湎在错杀爱子的悲痛中，失神自语。 好在交战双方都不约而同地远离了此处。我族不想打搅到主上，联盟方则惧怕惊醒了主上。 反令该地成了一处战时的净土，我就这么听着主上那有一句没一句的哀叹之声，才从此只言片语内，拼凑出了实际的真相。” “可恨！如果不是时间龙王这孽畜加快了时间，空间龙王又为其掩盖动静。主上成就神星，本是十拿九稳之事。 纵使失败，主上也能安然挺过，不会因太子被害而发狂，我龙族更不会陷此万劫不复的境地！” 将胸中郁垒吐尽后，水龙王颓然得好像被抽空了全身精气神一般，不愿再言。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的话，它宁愿背负无尽骂名，都一定会拼死打断或直接除掉时间龙王那头孽畜。 只是，没有如果！ 哪怕强如龙神，都无法cao控时间，让自己回到大典举行前拨乱反正，去挽回爱子。 它水龙王纵有再多不甘，又有何用？ 得到想要的答案，将所有的线索理顺，陌绝寒看向神情萎靡的水龙王，略感无奈。 历经世事的他，如何不明白水龙王故意在他面前提起时间龙王的用意？ 为的，可不就是以时间龙王为例，来委婉地告诫自己：时间神通不可尽信，切莫盲从，更不要因此而目空一切嘛！ 但眼下这场景，怎么搞得自己好像是在以怨报德一样？ 【也罢，既承此情，就分享给它一部分自己刚整理出的情报，以作回馈吧。】 陌绝寒心中如是想到，随即反问： “有件事，你想过没有？同样是掌握着时间法则，时间龙王尚能预知一二。为什么轮到掌握程度更高，对此事联系也更深的龙神，反而就不行呢？” “这…难道真的是，主上掌握法则过于繁多的缘故？不，不会的。” 事关自家主上，水龙王没有沉默。况且对方所问合情合理，似乎也只有这种说法，才能解释其中矛盾。 但选择相信，便又是对自家主上实力的怀疑。哪怕仅有一丝，也属大逆不道的想法。这让水龙王矛盾异常。 “我觉得你可以这样认为。” “你！”水龙王气急，暗恼自己应答时太过震惊，直接不假思索地就说了出来。 这种事情只在心里想和说出口就是两个概念了。 “听我说完！” 陌绝寒略作安抚，然后道：“这非是坏事。是否有一种可能：龙神虽懂时间法则，也有预言之能，但同时修炼的稳固属性却为它挡住下了某些扰乱心神的幻象？” “幻象？！”水龙王陡然一惊。 “你是说时间龙王预言梦中所见的，其实是他人精心设计的假象？” “不无可能，否则其扰乱的动机何在？事后这么多年里，那些人类神祗得意之时，可有谈及时间龙王勾结外族或想篡位的证据？” “这倒没有，但又怎么可能呢？谁还在时间一道上有如此造诣，能让神王级别的时间龙王中招而不自知？” 陌绝寒微微摇头，右手指天问道：“这可不一定。比如说这片宇宙如何？” “前辈您的意思是，真正黑手出自于宇宙？”反应过来后的水龙王豁然开朗。难怪它以前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宇宙意识——这个连神王级强者都难以意识到的特殊存在。水龙王也仅从龙神口中听到过一两次，一直都处在其思维盲区内。 照它想来，以一方宇宙容纳无数星球，数个神界的气量，应不至如此狭小才对。怎会如此嫉贤妒能，连一个小小的神星都不允许存在？ 可经陌绝寒点醒，水龙王这才惊觉，确实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升维大典可是大事。那段时间，神界诸神被严禁进出或向外传递消息。本神界中，也无人有能力暗算。 唯一可能的就只是这遍布天地的宇宙意识了！ 正要再度确认，却发现陌绝寒已不见了踪影。只远远飘来一句：“心知肚明便好，不可直说。五年之内，我会再来此查缺补漏。” 水龙王晃头苦笑。 【一个英明神武，眼界高远可俯瞰宇宙，还不妄自尊大的恐怖家伙。又怎会被时间的假象所迷惑？ 自己又有什么可担心的？该担心的，反而是那些与他为敌的可怜虫们才是。】 一想到那些嘴脸丑恶，窃居高位的逆贼们，有朝一日竟也会成自己眼中的可怜虫。水龙王心中就止不住得快意！ 按捺住‘守得云开终见月明’的激动，水龙王强行忍下了想要发泄的长啸。 转身呼唤起火龙王一同扎进小潭，开始了预计五年的短暂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