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蜀山

    自从与李闻君告别后，徐少卿回归宗门已有七日。相传这蜀山乃是当年剑道开派祖师李青梧为了击退蛮族十大王族的联合入侵，硬生生地凭借七尺剑将西南山中劈出一条长长的沟壑，后来秦祖不忍百姓受苦，便调动百万大军随国师一同入西南修山。可是在其当朝的第十四年，不知何缘故竟连忙下令撤回军队，以至于后来这山路未修补完成，留下了“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感慨。说书人更是对其津津乐道，其中流传最广的一句话是

    “银床淅沥青梧老，履粉秋蛩扫……平戎七尺剑，封检一丸泥。”

    此言所颂对象正是被当时青年剑客尊崇乃至剑道高手所歌赞的李青梧，而他更是横压一个时代的剑道魁首！南蛮退避封山不出后，他便选取断壑中几座山脉，借地底龙脉，集天地灵力而筑成在千年历史长河中响彻人间的蜀山！如今至徐少卿这代弟子，人间更多对他们称呼的是“蜀山剑侠”。

    蜀山青峰顶，素衣花缎锦。一翩翩青年负剑而立，四周白云缭绕，仿佛一着手便能摘取。猛然，青年身后兀地出现一老者——着装褴褛，腰间系着紫金龙云葫芦，头上黑白发丝盘起，背上背着一块硕大的石刻棋盘，端显得怪状不已。这位老者乃是蜀山第三十六代天下行走，一身实力变幻莫测，武林中人恭敬称其为“棋圣”。

    “卿儿，下山历练后可有感悟？”

    这素衣青年正是徐少卿，闻言后他转过身子，双手作揖，弯腰尊敬道：“禀师尊，弟子心中似乎少了什么，但是好像又多了一样东西。很奇怪，几番探测下来依旧不知是何物，却令弟子熟悉不已。师尊可知缘故？”

    盯着眼前的带着朦胧神色的俊杰，棋圣也不知是喜是哀，略微诧异后，过了好晌才出声：“安危相易，福祸相生。天与地卑，山与泽平。天下寥寥，苍生涂涂。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时至、缘至，则见未来。卿儿，该是长大了。此后若无要事不必回蜀山，在外历练便是，用玄门法印联系老头子可。”

    “师尊，我——”

    “我什么我，你小子快点收拾东西，明日黄昏前就下山。对了，这把剑你带上。”说完凭空扔了一把剑给徐少卿。此剑护手中央镶嵌蓝晴宝珠，剑身刻着祥云黑翅鹤的图纹，虽无上古名剑般气势，却也不黯冷冽之势。接着，“棋圣”大笑着乘风而去。只留下徐少卿木讷地站在原地，摸着长剑。

    不知何处起，三只云鹤扑打翅膀伴着清风朗月飞向远方。云层，青山间飘荡着连绵声音：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次日，西天垂挂一大片的云霞，红与黄，白与蓝交织在渐垂渐落的世界，栈道上行走的人儿仿佛成了这片天空下的烟霞客。蜀山剑脉道场，一众弟子身着蓝紫外衣内衬白衫，分阵练剑。昔日蜀门流传着“神剑长鸣于海上，太极秘术荡散人问”的传说，而今能臻至此境者少之又少，整个蜀山也唯有大掌教堪有此实力。

    望着徐少卿背剑下山，一名白袍中年男子从大殿移步而出，面有威严、头戴羽冠，端是丰朗神俊、气势非凡。他朝着一旁空气道：“希望这孩子能够记起来吧，从此天下也不太平咯！”突然虚空扭曲，棋圣从中现身，抚摸其略短的山羊胡开口回应：“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师兄，最近听闻他出现了！”

    “他？！唉，是该出来走一走，看一看了，当年……罢了罢了，适时再出手便好。”说话的中年人正是蜀山掌教风云雷，别瞧其面貌年轻，可年岁已两百有余，也是神仙人物。

    “走吧，准备迎接这场暴风雨，让弟子近期莫再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