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准备
回到山神府邸的第二天，小女孩他爹就来山神庙祈福。 原来，男人打算去隆州城里卖荞粉，既怕路上出意外，又怕荞粉卖不上好价钱，所以就来烧香祈福。 等候多时的李申自是毫不吝啬，疯狂给男人赐福。 这些“福泽”，不仅能保证男人平安归来，还能让他多赚点钱。 点了香，烧了黄钱，男人与山神李申就算是签订了一份“合约”。 李申庇佑小女孩他爹能平安地赚到钱，男人则承诺在赚到钱之后来山神庙里还愿。 唯有还了愿，李申才能收到这一笔香火。 其实这就跟地球上的网购差不多，只有在客户确认收货后，货款才会打入商家账户。 网购时有自动确认收货的机制，但在这里却没有。 所以有时候神为了提醒祈福者还愿，会适当的降些灾祸，催促他们来庙里还愿。 临走前，男人又说道：“山神老爷，最近我老是梦见丫头被妖怪抓去当媳妇，求您一定保佑她，您老要是听见了，今晚就让我睡个踏实觉吧。” 说完这些，男人又磕了头，这才起身离开了山神庙。 李申把心神从神像里收回，双眼微微眯起。 这两头梦貘，这到底怎么回事？ 修改记忆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还让人在晚上做噩梦？ 床公床婆在干什么？ 妈的，这帮瘪犊子玩意儿，干啥啥不行，享乐第一名。 李申再次召回那两头梦貘，怒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修改村民记忆吗，怎么还有人记得之前的事？” 两头梦貘一红一黑，面面相觑。 它们确实已经修改了所有知情人的记忆，肯定不会出错。 “老爷，会不会是床公床婆喝酒误了事，导致那人被恶鬼压床，起了梦魇？”红毛梦貘猜测道。 李申沉默下来，轻轻叹息一声。 他又何尝不知，这是床公床婆玩忽职守造成的恶果？ 可有什么办法呢？ 床公床婆表面上对他毕恭毕敬，但实际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吩咐他们做事，也是左一句困难右一句艰苦，好不容易应下了，还是不好好办，能应付就应付。 还是自己这个山神分量太轻，没背景没靠山，导致现在连日常工作都进行不下去。 “你俩这两天盯着点刚刚烧香的那个人，别让他再起梦魇了。”李申吩咐道。 “老爷，要是有恶鬼捣乱怎么办？”红毛梦貘问。 李申当即写了两道敕令，分别交给两头梦貘。 “哪个恶鬼敢惹事，直接用敕令镇杀。”李申说完，想到这俩夯货做事不太靠谱，又叮嘱道：“拿好，别再让人骗走了。” 之前他罢免床公床婆的敕令，就是被这俩夯货弄丢了，导致他一直处于被动中。 否则，即便不能撤下床公床婆，也能扶持几个自己人上位。 两头梦貘不敢怠慢，接下敕令后转身离去。 送走两头梦貘，李申又召来吴升。 “去查查这附近哪有鬼市，什么时候开，在哪儿开，入场摆摊有何要求，这些信息一定要查清楚。”李申吩咐道。 “老爷，小的在隆州城的鬼市里卖过东西，知道一些那儿的规矩。”吴升回道。 “哦？说来听听。”李申来了兴致。 鬼市他也是早有耳闻，但一直未曾得见。 “老爷，隆州城的鬼市一个月开两次，第一次在初一，第二次在十五。”吴升露出回忆状，继续说道：“开摊卖货的话，好像没什么特殊要求。” “入口在哪儿？”李申问道。 “就在城隍庙的壁画上啊。”吴升眼神怪异，不理解自家老爷为何会问这种常识性的问题。 “鬼市在城隍府？”李申惊愕道。 “对啊，鬼市本来就是城隍爷组织的。”吴升的眼神愈发怪异了。 李申沉默下来，喃喃自语道：“不是说神职人员不让做生意么？城隍爷这生意做得也太大了吧？” 吴升听了自家老爷的嘀咕，开口解释道：“开鬼市更有利于经世济民，所以天庭并不反对。” 李申还是不理解，说道：“这明明是给妖鬼提供的交易市场，与经世济民有什么关系？” 吴升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说实在的，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着他，至今没有答案。 …… …… 另一边，一红一黑两头梦貘藏在小女孩家的院子里，默默守着那个男人。 山神老爷交代的事，它们不敢怠慢。 “好哥哥，你先顶一顶，我眯一会儿。”黑毛梦貘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了。 红毛梦貘一爪子拍在弟弟脑袋上，怒道：“睡睡睡，一天就知道睡。” 黑毛弟弟被吓得一激灵，顿时就没了困意，埋怨道：“该死的红毛怪，你倒是天天精神，也没见你干成什么事。” 红毛哥哥瞥了眼弟弟，刚准备与弟弟理论，忽然察觉到了动静。 两头梦貘的耳朵同时支棱起来，屏息藏匿于暗中。 只见一魇鬼身着白衣，黑发披肩，随风飘进院子。 这时候，本该由床公床婆出面驱赶魇鬼，以保证百姓不受恶魔侵扰。 可床公床婆无时无刻不在摸鱼开小差，所以才让这魇鬼肆无忌惮的侵扰百姓。 “孽障，还不退走？”黑毛梦貘忽然开口呵斥。 魇鬼身子没动，但脑袋却转了一百八十度，直勾勾地盯着那俩憨货。 两头梦貘立马就怂了，黑毛弟弟甚至准备开溜。 好在红毛哥哥还算镇定，它拿出山神老爷赐下的敕令，直接仍在了魇鬼的脸上。 刹那间，敕令就像坠入油锅的火星，瞬间就点燃了魇鬼身上的怨气。 只是，这个魇鬼携带的怨气有些多，导致它未能撑过炙烤，怨气还没烧完魂魄就已经散了。 黑毛弟弟嘟囔道：“好哥哥，你太猛了，居然杀了一个魇鬼。” 红毛哥哥摇摇头，说道：“都是山神老爷的功劳。” 黑毛弟弟疯狂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我决定了，以后跟着山神老爷混。” …… …… 第二天，小女孩他爹早早地起床，挑着早就备好的荞粉准备出门。 “咋起这么早，天还没亮呢。”娃他妈问道。 “嘿，你别说，烧香还真管用，昨晚上总算睡踏实了。”男人感慨道。 妻子撇撇嘴没说话，心说你倒是踏实了，可冷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