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鬼市
翌日，鬼市开集。 李申和吴升早在子时就已赶到城隍庙，结果发现与他们一样早到的妖鬼不在少数。 排队入场时，李申仔细打量着屹立于眼前的城隍庙。 整座庙宇端庄肃穆，富丽堂皇，相当之奢华。 “做个好人心正身安魂梦稳，行些善事天知地鉴鬼神钦。”李申看着仪门前的对联，不由读出了声。 “哼，要求百姓做好人，自己却在那鱼rou百姓，简直可笑。”一旁，吴升出言讽刺道。 “瞎说什么，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李申瞪了一眼自己这个属下。 吴升悻悻地闭了嘴，一脸不忿。 李申叹息一声，内心五味杂陈。 城隍爷身为一方守护神，纵容小舅子欺男霸女就算了，还利用先降灾再赐福的方式赚香火，这如何不叫人失望？ 别说吴升，便是李申这个穿越者，都一度想去天庭举报这厮。 可转念一想，万一举报失败怎么办，那他就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所以，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没有九成九的把握，绝不可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一道红色身影从天际飞驰而来。 待距离近了些李申才看清，来人正是雨师弟子小红鱼。 让他略微有些不舒服的是，小红鱼骑乘的坐骑，正是之前绑走小王媳妇的豹子精。 李申眯起双眼，上下打量着那头豹子。 短短几日不见，这家伙的修为竟提升了近两百年。 看来，小红鱼没少给它好东西吃啊。 不知怎么的，李申竟有些愤怒。 一个恶徒，没受到惩罚就罢了，还他妈越混越好了。 豹子精落地后，驮着小红鱼来到李申旁边，张嘴打了个喷嚏。刹那间，口水如雨滴般喷溅开来。 李申眼疾手快，当即召出一道神力屏障，将口水尽数挡下。 可一旁的吴升就没这么好运了，一个没防备就淋了一身口水。 还不等他们俩开口讨公道，豹子精便驮着小红鱼走开了。 吴升黑着脸愣了半晌，最后低声骂了句脏话，拿出乾坤袋换了身干净衣裳。 李申则眯起双眼看着豹子精，心说早晚把你烤了吃rou。 小红鱼骑着豹子精走开后，也没排队，直接登记入府。 众鬼神见状，也是敢怒不敢言。像他们这种小角色，哪敢得罪雨师的徒弟？ 倒是吴升，低声骂了句不知廉耻之类的话。 排队半个时辰，李申总算来到了城隍府所在的小洞天。 与他的山神府邸不同，这里完全与外界隔绝，是货真价实的洞天世界。 王府花园一般的城隍府悬浮在半空，周遭围绕着一座座规模较小的宅邸，应该是六丁六甲、四值功曹的宅子。 更远处，则是一座座常年被白雪覆盖的山峰。 至于那所谓的鬼市，则位于城隍府建筑群下方的地面上。 让李申感到意外的是，小红鱼竟也支起摊位，做起了生意。 这让李申有些不解，既然连小红鱼都打算摆摊卖货，那谁来买呢？ 带着这样的疑惑，李申找了个位置支好摊位，将早就准备好的“饮料”摆上来。 为了保持饮料的口感，他特意在玉净瓶上贴了“封气符”和“冰冻符”。 还不等他吆喝，就听见一道道破风声从头顶传来。 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道身影从城隍府飞出，朝集市飞来。除此之外，入口处亦有顾客入场。 看着这一幕，李申忽然有种小时候赶大集的感觉。 “快乐水、透心凉、冰力十足……这是何物？”一赤脚大汉走过来问。 “唉哟，您可真有眼光，这可是难得的仙酿，喝一口能涨十年修为呢。”一旁，吴升介绍道。 “小鬼，你这满嘴的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赤脚大汉摇摇头，皱眉道：“真当我赤脚没见过世面吗，真有这种仙酿，你们会拿出来卖？” 说罢，他冷哼一声，转身去了其他摊位。 “这……小生所言俱是真话，您怎么……”吴升正要辩解，但被一旁的李申拦了下来。 刚刚那位赤脚大汉，正是威名赫赫的赤脚大仙。 据说他这一双脚，比顶级灵宝还厉害。 “老爷，这……这可如何是好？”这仙酿效果太好，拿出来卖反而让大家觉得是骗子，倒不好卖了。 “没事，时间多着呢。”李申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 只是，整整一天过去了，他们的“饮料”还是一滴也没卖出去。 而不远处的小红鱼则恰恰与之相反，生意好的不得了。 甚至每卖出一件东西，她就会给李申他们甩一个神气的眼神。 这可把吴升给郁闷坏了，别看他生前是个书生，气性可一点儿也不小。每次小红鱼得意的看来，他就黑着脸冲对方瞪眼。 第二天，李申他们还是没能做成一单生意。 这下，李申也有些急了。 因为每次鬼市只开三天，明天就是最后一日了。 明天要再卖不出去，他这次恐怕真要白跑一趟。 歇息时间，颇有些焦虑的李申在摊位前来回踱步，不料与一玉面男子撞了个满怀。 “怎么看路的？”玉面男子怒喝道。 李申眯起双眼，盯着对方看了许久。 玉面男子见状，略有些心虚，抱拳道：“对不住啊，是小神唐突了。” 玉面男子感应到，眼前这位的神位，比他高了一级。 李申突然露出笑容，说道：“不妨事不妨事，兄台可是阳神玉男中的一位？” 玉面男子明显一愣，没想到眼前这位竟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来历，还以为自己碰上了高人，当即作揖回应道：“小神正是甲子神，不知阁下是……” “噢，在下甘隆山山神，见过兄台。”李申抱拳回礼道。 “原来是山神老爷，失敬失敬。”甲子神很是客气。 对方这个态度，倒让李申有些意外。稍稍犹豫片刻，他拿出一个小瓷瓶塞给甲子神，说道：“一点小意思。”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甲子神嘴上谦虚着，手却已接过瓷瓶，打开塞子闻了闻。 “这是何物？气味怎如此独特？”甲子神问道。 “此物名为快乐水，喝了能涨修为，不过仅对五百年修为以下者有效。”李申笑着解释。 “是吗？”甲子神顿时来了兴趣，也没怀疑这所谓的快乐水是否有毒，当场一口光了小瓷瓶中的“饮料”。 “这个口味……”甲子神砸吧着嘴，喃喃道：“当真奇特。” “怎么样？修为是不是涨了？”李申笑着问。 甲子神这才反应过来，当即感受一番，发现自己的修为果真涨了五十年。 “这……此等仙酿，兄台无偿赠与我，叫我如何心安呐？”甲子神有些为难。 他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可他身上又没多少香火钱，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对方。 李申笑道：“没事没事，兄台只需帮我宣传一番，就算是帮了我大忙了。” 甲子神微微一怔，忽然有些失笑，说道：“兄台把如此珍贵之物拿到鬼市上卖，难怪大家不信。兄台且安心，明日我定为你拉来顾客。” “那就多谢兄台了。”李申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