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炁体源流
“这里是道境,基本是不可能有怪物能进来的。” 霞在旁边儿嘟囔道,好像有点儿噎住了,赶忙喝了一大口水。 “道境?什么是道境?”云清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 “道境呢,就是指国家要求茅术大师和武术大师合力打造的洞天,他独立于现实世界。作用嘛,就类似防空洞。” 霞似乎是把嘴里的东西顺下去了,开口跟云清解释道。 “洞天?茅术?等等等等,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有神仙?” 霞的一番话几乎推翻了云清先前的世界观,云清的心中更多的还是震撼和疑惑。 “哪里有什么神啊。只不过是一些顶尖的茅术宗师和武术宗师罢了。” 霞摊手向云清解释道。 “茅山术就是用黄纸丹砂为媒介引动天地间的炁从而形成功能性或者杀伤性。而武术呢,就是依靠心法或者呼吸法,让炁在体内形成核心,然后周天性运行,用炁淬体之后再依靠强健的体魄来使用它。” “而道境呢,就是国家研发炁的使用方式。炁太难控制了,所以国家一直是避而不谈,害怕这些被有心人学会之后去做一些坏事儿,所以只有顶尖的武术宗师和从前古流传至今的宗派才能学习其中的法门。” 霞一字一句的解释道。 “气是什么?是类似武侠小说中类似内力的存在吗?” 云清听到这个新名词不禁发声询问。 “跟内力是大相径庭的,内力是由内而外,而炁是由外而内。如果说内力是人自身的精华,而炁就是大自然的精华。” 霞解释道。 “只有真正的武术宗师才能修习到炁的法门,而现存的心法又是根据张真人的《炁体源流》一书合加整理完善的。” 随后霞向云清粗略解释了一下炁的源来。 “武术宗师?” 云清喃喃道,他并不认为自己是武术宗师,他只是想到一个人,一个现在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 “修炼了炁也会得类似癌症的疾病吗?” 云清询问道。 “你想啥呢,普通人天天锻炼身体基本都百病无忧了,再有了炁在周天运行,不说百毒不侵,至少现在人类大部分已知的疾病对这些宗师是作用不大。” 霞白了他一眼,只以为他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老头子作为顶尖国术宗师,他必然有修行炁的法门,那为什么还会重病不起,除非有人蓄意针对下毒,而且那个人,也知道炁的存在,更有可能是修行已久。” 云清低眉沉思,这件事不一定是针对老爷子,更有可能是一张针对国术会的大网。 “我能学吗?”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霞,身后人们的唉声叹气混着他汹涌的心。 “或许...能克制一下那个诡文。” “你?” 霞上下打量了两眼云清,身材匀称修长,但头肩三火却明灭不定,摇摇头道: “你还是先把自己的病治好吧!小命都朝不保夕了,还想着修行炁?” 霞拢了拢发丝挽到耳后,抬头白了他一眼,找个理由搪塞一番。 “就连炁的存在都是因为你分给我饼干,我才会告诉你的,这里所有人都不知道炁的存在,他们都以为这里是国家人防工程。” 云清听到这里也明白,告诉他炁的存在已经是破例,他也没有开口求人的习惯,也没有强求霞把炁的法门告诉他。 就在云清想要询问霞口中头肩三火是什么意思的时候。 度厄眉头一皱一松,笑着轻轻拍了拍云清的肩膀。 他口中不言,云清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度厄慢慢踱步到隧道阴影处,他轻撩衣摆,盘坐在地上,沉重的月牙铲横放在他的双腿上。 云清疑惑的盯着度厄,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只见度厄宝相庄严,双眼微眯,口中轻诵: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随着一个个玄而又玄的字词从度厄口中诵出,他口鼻间也开始对应着有规律的呼吸。 “度厄你!” 霞看着度厄大师所做的一切,伸手想要阻止,当手马上要触碰到度厄时却是生生止住了,只是长叹提醒云清道: “呆瓜仔细看!” 他听到霞的提醒,虽然有些不知所云,但也赶紧仔细观摩记忆起来。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度厄所做的一切,口中不自觉的跟着度厄诵读起来,随着有规律的呼吸,全身开始鼓荡起一阵阵暖流然后全部朝着头肩腹三个部分汇流。 “遝蟇虫子的丗吃食,涐!恶心!” 就在云清沉溺于这种暖洋洋的感觉时,一句话突然从云清的脑海中浮现出来,让他感到有些自相矛盾。 “我为什么会这样想,这种感觉明明很舒服?” 他感觉牙根处有些酸酸的感觉,感觉眉间脑后塞入了一根粗短的柱子,没有疼痛,是一种生理和心理自相矛盾的感觉。 度厄将这个过程整整重复的三次,云清按下心理的不适感牢牢记住了这个口诀和呼吸规律。 当度厄睁开眼的时候,云清还挣扎于暖洋洋的感觉和心理排斥的矛盾中。 度厄站起身拍打了一下自己布衣后摆,然后使月牙铲闷敲了一下地面,将云清从那种神游的状态拽离出来。 看着度厄带有笑意的脸,云清也明白了刚才度厄向他演示的是炁的修行法门。 想到这里云清俯身欲拜。 “谢大师...” 突然他好像又思考到了什么,便一直保持着欲拜不拜的姿势,看起来有些滑稽。 度厄看到这里,嘴角笑意更浓,朝着云清微微躬身便转身离去了。 云清看着度厄的背影,也是明了其中道理,深深俯身一拜,度厄仿佛脑后长了眼睛,身体微侧算是受了半礼。 “和尚呀,和尚!你这是破了宗门戒律了!回去是要受罚的!” 霞嘴角啧啧,看到度厄的一番演示也没有横加阻止,只是将感叹的神色换成一副预料到好戏到来的模样。
度厄听到这话立在原地笑道:“我可没有破戒。” “怎么,不经允许,授予寺外人员修行炁的法门不在你们的戒律中吗?” 霞疑惑中带有几分讥讽。 “我何时授予寺外人员修习炁了?” “不是你授予的,那我莫非是食了菌子出现幻觉了?” 霞感到有些滑稽,冰雪聪明的她也明了为何度厄要教授云清炁的道理,但此时也认为度厄不过是在嘴硬罢了。 “度厄大师确实没有教授寺外人员修习炁。” 云清看着霞咄咄逼人的模样,开口笑道,这是两个老油条的心有灵犀。 “刚刚明明...” 霞话说了一半,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瞠目结舌。 “你们!” “总要找法子变通,霞小姐,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两个不一定能撑到援军的到来...” 度厄言至此,颇有深意的看了霞一眼,随后便把目光放在了云清身上。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那也不能把炁的修行法门随便教给一个人啊!至少先考验考验吧?” 霞有些忿忿看着云清,她想知道他身上到底有哪点儿好,刚见面就入了度厄大师的眼。 度厄含笑而立。 “佛是不会骗人的。” 面对霞言语中的不满,云清并没有多做辩白,只是朝着那对年纪尚小的兄妹走去,俯下侧身,亲切的摸着陈娇的头。 “你们和尚就爱搞这一套,不就是自己内心的感觉吗?哪里来的佛,要是真有佛,那你给我说说佛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啊!” 霞撇了撇嘴。 “霞小姐不可妄言,佛,是无相的。” 霞不屑的切了一声,看到度厄低头虔诚的模样顿时感到一阵无趣,转头便向人群中走去。 度厄轻诵了一句佛号,从怀里掏出了一份饼干和水。 云清余光瞥见度厄怀里好像还有一张少女的照片,看上去约莫二十三四的年纪,脸上洋溢着喜悦。少女依偎在一个微胖男人身上,那个男人看上去隐隐有些眼熟,不过云清也只是无意间匆匆一撇,并没有看清。 随后度厄穿过人群,在许多人的注视下走到角落里,把剩下的东西弯腰递给一个侧卧的老人,老人的脸上和胡子上都沾着星星点点的污泥和食物的碎屑。 看上去应该是一个流浪汉,只有身上那件粗布袈裟还算得上干净。 老人看见食物时,浑浊的眸子闪过一丝清明,立马抓起来塞进嘴里。 “那个老乞丐是你爹啊!对他这么好,我们也饿着呢!” 人群中不知谁不满的喊了一句。 度厄仿若无闻,俯身说了一句阿弥陀佛,手里掂着月牙禅杖朝着隧道走去。 云清盯着出声的地方,多年的习武生活早就让他养成了灵敏的听觉。双眼微眯,死死盯着人群中的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