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讹人
“好大的一只酒杯，砸碎在玉澜公主脸上。”许印心疼得直咧嘴，说道：“你是没瞧见，一脑门儿大大小小的包……” 刘月初倒吸一口凉气，慌忙问道：“大人可确定那人是刘家人？！” “怎么？你觉得我在诓你？！”许印显露不悦神色。 刘月初忙解释：“不敢、不敢！小人是想，若那人真是刘家人，小人绝不饶他！” “哼！我虽不识得那人，可满酒楼的食客却都认识！” 刘月初惊慌，又问：“大人可瞧清楚那人长相？” “这倒没看清……”许印说道：“但那人若站在我面前，我一定识得出来！” 许印已经将话说得这么明显，刘月初哪能不懂？刘月初暗里咬咬牙，说道：“请大人稍待片刻，小人这就将家人聚在一处，给大人甄别！” 许印一听，心里合计：“咦？这么痛快？老子在家扔了一个多时辰砖头才想出来的计策，不顺手再敲你一笔，怎么对得起我自己？” 许印想罢，忙唤住刘月初，说道：“等等！” “大人，怎么……”刚迈出步子的刘月初忙回身来问。 “唉，刘大哥自然知道，所谓臣子要懂得臣子的本分……”许印似有发愁，抬眼说道：“咱虽然是玉澜公主身边最贴近的人，也最了解玉澜公主的性格脾气，但今天这事却也不好擅作主张，这尺度把握不好，却怕公主要把咱一起迁怒了。” “依大人的意思？” “嗯……”许印若有所思，又抬头去瞧刘月初，好似有什么计策，却又忍住了不说，终于只道了俩字：“算了……” “别呀！”刘月初着实急了，哀求道：“小人是打心眼儿敬仰大人，这时候是救命的节骨眼儿上，除了大人，谁能帮刘家一帮？求大人指点！” 许印低头，有意无意地捻着手指，似要下什么决心。 刘月初狠下心来，说道：“小人知大人冒着不少风险，大人请放心，小人及刘家上上下下必定守口如瓶，不论事情解决与否，刘家必厚礼相赠！” “这个？”许印假作犹豫，又苦笑一声，低头说道：“唉，咱哪还能教你们为难？刘家历来受皇帝信任，帮刘家也是在帮咱伏波国……你刚才说……什么礼物？这也不失为一个补偿的办法……只是玉澜公主的寝宫里宝贝多了去了，咱是少见有什么稀罕的能教公主开心……” “嗨！”刘月初一拍脑门儿，说道：“您瞧我这糊涂！方才忘记说了，鄙族族长之前叮嘱，教小人在族内宝库中挑选些公主能瞧得上的物件儿给公主做见面礼，可惜小人毕竟是粗鄙爷们儿，哪懂得公主喜欢什么？不如，就请大人帮个忙，在咱家宝库中挑几样合适的，让公主开开心可好么？” “哎！这就对了！”许印轻拍茶案，赞许说道：“刘大哥没发觉么，公主自打进了门便一直忍着怒意，为什么？因为公主不是气量狭窄之人，也不愿将事情摆在桌面教刘家难堪。刘大哥心中既然有数，又何必再去戳破？好生把心意、态度呈在公主面前，这事你知、我知，公主也知，只要不翻出来，事儿不也就过去了？” “高明、高明！”刘月初赞罢，说道：“事不宜迟！大人最知公主喜好，小人斗胆，请大人移步前往宝库，为公主选些合适的礼物如何？” “唉，好罢。只不过，咱帮你选礼物这事，可不能胡说……你也知道，这上面的人，最怕身边人揣摩到了喜好厌恶……” “绝不胡说、绝不胡说！”刘月初应道：“这事儿，便是我家族长，我也不说！” “那好罢，我就陪你走一遭。”许印终于起身前行，刘月初在面前笑盈盈引路，许印不紧不慢跟在后边，行了几步，许印又道：“还有那伤人的事，若你们不知其人为谁，只怕将来也不好应对。我索性帮人帮到底，刘大哥，你先去吩咐刘府中的男子，不论身份高低、年龄长幼，皆在前面院中集合，待我们给玉澜公主选好礼物，我便帮刘大哥甄别一番。” 刘月初更是欢喜，急忙去到一旁丫鬟处，吩咐通知府内上下所有男丁，除在大厅里接待玉澜公主的人外，皆到侧院集合。刘月初吩咐完这事，又背着许印，叮嘱丫鬟去家族大厅中换茶盏，借机耳语，告知族长刘月辉，便说：玉澜公主来时，被家族子弟误伤，故心有怨气，此事他正在协调处置。 叮嘱好这事，刘月初回身继续引领许印去往家族宝库，二人一路说说笑笑，旧事不提。 刘家宝库就在家族长老居处中间小院的地窖中。二人下了几十级台阶，面前是厚重铁门，刘月初打开铁门，内中斑斓光华，晃得许印眼都花了。 刘月初边走边介绍道：“大人，您看，这些是五百年以上的各类妖兽的内丹，五主类、五衍类法术内丹一应俱全。这一处，是有各类奇效的药草，其中珍惜的，年份均超过了三百年。” 许印还没搞懂这些宝物对修炼法术的人有多重要，所以脸上没有半点欣喜、贪婪之色，刘月初却以为许印在宫中见过太多极品，对这些自然不感冒，于是谄媚道：“当然、当然，这些自然难入大人法眼，大人里边请。” 宝库中还有一个小室，大概三丈见方，刘月初取出一枚蓝色钥匙，打开小室，里面放着二十多样奇怪物什，只瞧盛放之物，便知这些宝物绝不简单。 “这块矿石是至纯水玉，刘家祖上曾有幸获得三块，这是其中一块，另外两块中，一块献给了皇帝，用以献祭伏波宝鼎，还有一块被制作成族长法杖，代代传承。”刘月初逐个介绍：“大人您看，这是海蛟灵根。传说蛟修炼千年，可沿江如海，至月升之处吸纳光华精粹，而后头顶萌角，储纳法力，此萌角则为海蛟灵根，是水系修炼者的至宝。” 许印瞅了一眼刘月初，心里嘀咕：怎么都是修炼水系法术用的？ 刘月初还在一一介绍：“此珠名唤映心珠，是自一咒术大上师处得来，传闻此珠是咒术修炼的宝器，十分罕见，可照映迷途、观明内心，只是刘家得来许多年，却不知如何使用，刘家也曾请过一位咒术大上师来，言此珠功效不过是传闻，对咒术修炼无有裨益，故一直闲置此处。” 映心珠散发着柔柔粉光，教许印心里暖暖，又隐约教人平静。许印将映心珠拿在手中，见此物煞是好看、手感光滑温润，再环视一圈屋中宝物，多是湛蓝颜色的矿石、金属、法器，于是说道：“便就它罢，回头我教人用它打个珠钗，管保玉澜公主喜欢。” 刘月初暗喜，为何？这房中许多至宝皆是水系宝物，不论许印拿走那样，他刘月初都会rou疼肝痛，可如映心珠这种奇奇怪怪物什，又对修炼法术没有任何帮助，许印拿走便也拿走了。 “大人多费心！”刘月初恭维说道：“大人既然来了，不知刘家藏品中有什么让大人瞧得上眼的，小人只当有幸送给大人作个见面礼。” “那怎么好意思？”许印客气说罢，心里想的却是这话等你半天了，四处打量一番，许印走出小密室，叹道：“这些修炼法术之物，咱实在没什么兴趣，有没有什么瞧着好玩的，比如说红色的、白色的、绿色的、黑色的玉石之类？” “有！有！”刘月初听闻许印只想要些玉石，忍不住欢喜，忙在一处取来个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九块颜色各异的玉牌，玉牌呈长方形，两指宽、一掌长，没有半点装饰。许印问他这是什么，刘月初答道：“此物唤作九色平安玉，所谓玉性至纯、不纳外物，九种玉牌，每一个都蕴含一种法力，佩戴身上，可以略幅削弱对应法术的攻击，只是削弱幅度因施法者等级提升而减少，所以在高人竞技中，显得些许鸡肋。” 说到这处，刘月初有些不好意思，这九色平安玉是什么？不过是给家中子弟幼时佩戴之物，目的是家族子弟在外若与人起了冲突，凭借此玉多少保住性命。这物件，但凡家族子弟修为到了大修士，也就不再佩戴了。许印见了九色平安玉却欢喜得不得了，想那时小师叔布置的剑池阵法，除了镌刻法阵之外，还需在法阵四周放置红、白、绿、黑四柄玉剑，许印本来只合计能在刘家弄到一块两块便就知足，谁想一次竟弄到了九块…… 许印似乎已经看见了布置剑池阵法的希望，双眼瞧着九色平安玉，忍不住地傻乐。许印的笑容奇奇怪怪，让刘月初心里发毛：难道教他看出了这物件儿并不珍贵？！ “大人若不满意，小人再给大人挑几样合眼的？”刘月初试探问道。 “刘大哥说哪里话？小弟不过是为了帮刘家一个忙，哪是为了区区身外之物而来？”许印说道：“刘大哥莫不是把小弟看扁了？” “该打、该打！”刘月初轻刮了自己两下耳光，笑道：“是咱乱说话，大人莫往心里去。” 刘月初此时心想：这许印实在不像宫里来的其他人，不止不贪心，又十分好交往，今日帮了刘家大忙，更要好生结交才是！ 许印将九色平安玉揣在怀中，那盒子忒大，塞得腰间直顶胸口。刘月初疑惑，问道：“大人怎地没带空间储物石么？” “空间储物石？”许印不知这是何物，便胡诌说道：“我的那个储满了宝贝，放在家中，不曾携带。” “大人稍等。”刘月初在小密室中翻了个空间储物石来，出来呈与许印，说道：“大人若不嫌弃，这储物囊大人先用着。” “这特么不就是个蓝色宝石做的带扣么？怎么塞进去？”许印怕露怯，也不敢接着，于是将装着九色平安玉的木盒交与刘月初，刘月初拿着木盒，运用法力，在蓝色宝石上一触，木盒便就无影无踪。 “真特么是个好东西！”许印接过来储物石，放在袖中，心里却想着：“怪不得那彪娘们儿身上能藏着那么大一支禅杖。” 二人出来宝库，往集结了刘家一众男丁的小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