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秃顶是身份的象征!
许印咧嘴谄笑,故意笨咧咧地从树上爬了下来,没等人家来问,忙笑道:“各位老爷!野餐呢啊?” 众修士眼神警惕、面面相觑。许印见状又道:“各位老爷真有兴致!要不说是有身份的人呢,得嘞!您各位吃好、喝好哈,咱就不打扰了!” 许印转身灰溜溜要逃走,忽然被一瘦高个儿唤住,瘦高个儿问道:“小兄弟好机灵啊!怎么一眼就看出了我们是有身份的人?” “那咋瞧不出来?”许印笑道:“咱以前是在酒楼里当跑堂的,那什么人一进来,咱打眼儿就得先看是大老爷还是泥腿子,要不然伺候得不到位,说不准就要挨巴掌不是?” 许印这么一说,众人的戒备心倒放下了不少。但毕竟人老jian、马老滑,老修士不放心,仍旧问道:“刚才我们说话,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听见了!”许印笑着一应,又慌忙点头哈腰说道:“没听见、没听见。” 一壮汉子冷着脸斥道:“到底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呃……”许印苦着脸,犹豫着说道:“我离得远,听见了那么一点儿。” “不怕、不怕。”老修士和颜悦色笑道:“小兄弟听见什么了,说来听听。” 许印看看围上来的一众人,结巴道:“我……我……我听见这位大老爷说……” “说什么?!”壮汉子冷道。 “说……”许印答道:“说什么到南面山里去挖矿,等卖够了十万,就去北边儿喝粥……” “嗯?!”众人一愣。 许印又瞟了一眼壮汉子,说道:“然后这位大爷说,到时候赚了钱了,要去找娘们儿泡澡……” 壮汉子圆目一瞪,其余修士却哈哈大笑,就连老修士也忍不住了。 许印嘿嘿陪笑,正琢磨着找什么机会脱身,老修士安慰了一下壮汉子,又笑吟吟来到许印面前,问道:“小兄弟看样子不是修士啊,大晚上的跑到荒郊野地来干什么?” “要不说还得是大老爷!”许印竖起大拇指,脸上挤着佩服的表情,对周围众人说道:“你们看啊,你们看啊,要不说还是大老爷眼毒呢?一眼就瞧出来咱不是修士了!” “大老爷佩服啊!佩服啊!”许印又恭维了一番老修士,在众人的嘲笑中,许印说道:“哎?!但别看咱不是修士啊,咱腿脚灵活,上树上房的本事高!你看看咱这胳膊、咱这腿,俺村儿的首富都雇俺给守更呢!俺们老爷说了,说守更这事儿,全村儿里有一个算一个,换了谁都不行,必须是像俺这样机灵、身手好的!俺们老爷给俺的工钱不比他家雇的修士少多少!” 众人更忍不住了,老修士也笑得前仰后合,却依旧笑着问道:“那你大半夜的不好好守更,来这里干什么?” “哎呀……”许印一脸愁苦,连比划带白活儿地对着众人道:“哎呀!俺娘啊,年岁大了,身体不好,这牙,这牙也没了!大晚上也不知道咋想的,教邻居跑来给我带了个话儿,说就想吃点活rou,活rou、活rou!懂不懂?就是鸟脖子上的rou,它嫩,不死性,俺娘没牙也能吃,你多炖一会儿,慢火把它炖烂了,到时候嗦叻嗦叻rou就下来了。但你说这大半夜的到哪去买?可俺娘她不干呐!非要吃,这不吃这一口就不行,这不逼得俺没招么?偷摸钻小树林子掏鸟窝来了!” 众人对这傻小子的戒备放下了七分,老修士又问:“那你掏着没有?” “掏着了啊!”许印笑着拍了拍衣怀,说道:“俺这就回去给俺娘炖鸟rou吃。” 一众修士方才被许印扯的“活rou”馋得流口水,这一路绕着大路、躲着城镇,吃了十多天的面饼了,眼见这傻小子怀中有rou食,众人中也有混不吝的,登时掏出一个金币,说道:“把你那鸟儿给我,这一个金币够你和你娘吃一个月rou了!” 许印瞪着眼珠,捂着衣怀忙道:“那不行!俺娘今晚就要吃!你给俺钱,俺到哪买去?!” 混不吝的大胡子上前捉住许印衣领,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金币你见过没?就是买猪也够买两头了,哪个多、哪个少?” 许印看了看一众修士,忙道:“猪多、猪多!” 大胡子将金币塞在许印手中,将毛糙大手伸进许印怀中,一把将大鹅掏了出来。大鹅实在睡得太沉,任大胡子拎来晃去也没醒。大胡子却是见rou心喜,虽然瞧见了大鹅头上的角,但九州大陆各种各样的稀奇鸟儿多了去了,哪有什么奇怪的?最重要的是这鸟体型不大却肥硕得紧,大胡子笑道:“赶紧生个火,咱们烤鹅吃!” 众人毕竟是隐匿行踪赶路,这时馋rou,都看向了老修士,老修士见状,环顾四周,终于说道:“好罢!咱们眼看就要分散,今儿个就开回火,吃点荤腥,他日咱们完成大事再聚,那时一定找个最好的地方,好酒好rou吃个够!” “好!”众人应和。 转头四五人去寻木枝干柴生火,又有几人从储物石中掏出酒水来,大胡子拿出一口大锅,嚷道:“先烧水褪毛,扒干净了,抹上盐粒再烧。” 大家正忙碌时,老修士来安慰许印道:“小兄弟不要急。以小兄弟的本事,这么大的森林,想再掏个鸟窝还不容易么?” “老人家,我发愁的不是掏鸟窝……”许印咧嘴说道。 “嗯?那你在愁什么?”老修士劝道:“你好生拿着金币回家,买rou也好,添置用度也罢,不比这一只鸟强太多?” 许印苦着脸,自怀中取出两个棉球,说道:“老人家,我们村里流传着这样一句古话,薅鸟毛、没好报!” “嗯?”老修士一愣。 许印将棉球塞在耳朵里,叹道:“我们村儿里还有一句古话,叫:掏鸟窝、别嘚瑟,眼前支起一口锅,身后被鸟掏了窝!” “啊?”老修士一时间竟分不清这是真话还是假话,隐约咋觉着眼前这货好像在骂人呢?正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凄惨鸟叫,大胡子一手捏着一小撮从大鹅头顶薅下来的鸟毛,一手掐着正玩命挣扎的大鹅的脖子,骂道:“嘿!我特么以为这鸟死透了呢!” 老修士见状,忙赶过去说道:“你杀过鸡没有?先掰过去脑袋,然后在脖子上抹一刀放血,要不然rou腥!” 大胡子应了一声,忙去储物石中摸刀,便摸还边骂:“这特么什么鸟?叫起来怎么跟瓷勺蹭瓷碗似的,让人浑身不舒坦呢?!” 许印忙凑上去,递过去一把飞刀,说道:“可不咋的,赶紧用这个,这鸟叫得人心里直刺挠得慌!” 一看明晃晃的刀,大鹅更急眼了,那叫的?比当初被死胖子砖头儿拍残了时还玩命……大胡子拿着许印的飞刀在大鹅脖子上抹了下去…… “太特么残忍,看不下去了。”许印仓皇躲到了一旁的大树后。 树林里好一番奇景!烟花?不!是特么各种各样的烟花!还是满眼的黑亮黑亮的烟花!许印探出头,瞧瞧看了一眼,眼前这一堆人正玩了命的放法术,无差别攻击、无保留拼命,乱战……没有明确的敌人,没有明确的朋友,没有明确的规矩。特么的!怎么还有上嘴咬人的?那特么屁股蛋子能咬么?还有那个二货,你冲着大树放什么法术啊?你身后不是有那个连毛大胡子打你呢么?!“嗖!”一个打偏了的法术在许印脸侧飞过去,许印忙趴下去,从储物石里掏了个蛮人头盔套脑袋上,匍匐着继续看热闹……
这几人刚打了一阵儿,拾柴火的人回来了。这几人见状一惊,忙冒着“杖林法雨”冲上来劝架,可没三两个呼吸工夫,也全都掏出法杖打了起来,场面那叫一个热烈……不!激烈!许印捂了捂头盔,竖起大拇指赞道:“要不说九州大陆的修士们有血性呢?这么一会激烈就变惨烈了!” 一炷香过去,林子里终于基本消停了,秃了顶的大鹅依旧愤懑地叫唤着,边叫唤边啄那大胡子。再看周围,地上横七竖八倒着一群人,浑身冒着黑烟儿不说,但凡能动的,都挣扎着还要放法术。许印从树后走了出来,一脸苦兮兮地跑到大鹅身边,唤道:“哎呀!大鹅!你咋大晚上的自己跑出来了?!” 大鹅那滴溜溜的眼睛饱含着泪水,鸣叫的声音充满了委屈,眼见着眼泪儿啪嗒啪嗒掉下来,许印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将大鹅抱在怀里,说道:“这咋整的?咋还秃了呢?!” 大鹅一愣,哭得更邪乎了…… “没事儿、没事儿!”许印安慰道:“秃了也好、秃了也好!我们那地方,秃了顶的本事才高呢!少室山的秃子穿一身袈裟出来,特么的谁敢惹?这秃头是身份的象征!” 大鹅瞬间止住了眼泪,好奇地看了眼许印,又瞥眼要看自己脑袋瓜子顶,可看来看去哪看得到?再茫然去看许印时,许印忙道:“明个儿我就给你做一身袈裟!高僧穿啥样就给你做啥样!妥妥地拉风,那叫一个嘚瑟!” 大鹅双眼瞪得溜圆,眼泪儿还没掉干净,瞬间情绪却变了,沉沉地一点头! 糊弄完了大鹅,再给了一根儿宝参,大鹅瞬间忘了被人薅毛的事,爪子握着、弯嘴撕着,吃得那叫一个忘我! “嗨!有你在,我现在是真不想那个死胖子。”许印取出一块白巾遮住脸,才笑着双手插袖,走到老修士身边,蹲下道:“这一个个的满身黑烟儿,都是练咒术的?下手挺狠呐?” 老修士毕竟修为高,受伤也轻,这时候两只眼睛一只看着地面儿,一只看着天空,边打嗝吐黑烟儿边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豢养了诡兽蛊雕?!” “嘿嘿!”许印笑道:“你个老嘎嘣的!我还没问你,你反倒先来问我?” 老修士气得咬牙,俩眼珠各自乱转,许印又道:“十多个咒术师凑一起,要分别前往回音铁矿山据点、碎石城和汲水绿洲,这都是前线要地,准备去干什么?” “哼!”老修士不肯张口。 “嘿?!你个老嘎嘣的!以为我没办法治你?”许印笑道:“大家都是九州大陆的人,眼下异族当前,我下手弄你们个生活不能自理,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但今儿个这事我是要弄明白的。” “好不知羞耻!”老修士骂道:“你还知道你是九州大陆的人!” “呦呵?!”许印怼道:“怎么着?瞅你这意思,倒是我憋着干坏事了?” “你不要掩饰了!我见过通缉布告!”老修士这样一说,让许印心里一惊,暗道:这老嘎嘣的认出我来了?正在许印慌张时,老修士斥道:“你就是白巾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