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不想让你走
经过上次的争吵事件后，暖意和李槟的关系成了仅仅维持表面和睦的样子，除了工作必须，多余的话他们一个字都没有说过。暖意是个很敏感的女孩，当她和李槟的关系冷却之后，她会想，莫寒和李槟关系那么好，莫寒会不会也顺带着对她另有看法，段萧会不会也跟大家一样一起不喜欢她。多么敏感的女孩啊，好像轻轻吹起的微风就能撼动她的世界一样。因此，她愈加想迫不及待地早点离开这个让她纠结挣扎的地方。 距离暖意给玖木提出干完月底就离职的通知，已经过去了8天了。现在全店都知道暖意下个月就不来阳春了。 “救命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莫寒是主管，李槟是老员工，就剩下我自己拼死拼活的干了，不要抛下我啊。”同为暑假工的段萧第一个提出抗议，但暖意已经下定了决心的事情，就不会改。 阳春的生意总是时好时坏，就像天气一样，阴晴不定，难以捉摸。 今天为了防止暑假工离职使阳春运营变得艰难，玖木和莫寒决定再面试一个小男孩。 这个小男孩戴着一副眼镜，说起话来很亲切，是个音乐生，很懂礼貌和修养，和他最快打成一片的，是暖意。 暖意耐心地教他如何工作，如何把阳春修饰的更干净，如何让阳春更加生机勃勃。因为暖意似乎意料到了，这个男孩，就是来代替她的。 一天的相处下来，暖意知道了他是受父母所托才决定出来找个工作历练一下自己，也强烈的能感同身受他为了考学而焦虑的心情，所以两人聊的很来。他也是当时的暖意，唯一一个可以称得上相处起来真正舒服的人。人和人的初见总是那么美好，没有猜忌，没有悲壮，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那么让人想要回味。 到了晚上要忙起来的时候，老板和老板娘来到了阳春。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店里有很多声音，莫寒介绍菜单的声音，客人催促上菜的声音，孩子吵闹的声音，暖意和新来的男孩也不例外，当所有人都发现的时候，暖意自己也没有发觉到，好像不论她走到哪，那个男孩就跟到哪，天南地北的想跟暖意聊天。 “你准备干多久啊？”“其实音乐学起来也挺简单的，主要就是毅力和恒心”“这家店的生意真好啊。” 暖意是个自卑的女孩，对于这样的行径，她单纯的认为对方只是想与她交朋友，并不是别有所图。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被莫寒看在了眼里。 “你们两个不要一起收桌，你去前面关照着客人。”正当暖意和男孩边收拾客人的残羹剩饭边相谈甚欢的时候，莫寒指着男孩发出了作为主管的指令，随即而来的是，暖意看到的，莫寒冷如冰霜的眼神。 不仅如此，她总能用余光看到，莫寒的关注。 “你们两个一个站门口迎宾，一个站后面传菜。”这是莫寒不知道第几次在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的指令。 暖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可她又不敢确定。 “小姑娘，你过来一下。”就在暖意若有所思的时候，老板娘突然把她叫到了包间。暖意从不和老板娘说话，这次突然的谈话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小姑娘，你是什么时候离职啊？”老板娘带着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问着暖意。暖意便用着说烂的说辞，“我这个月干完可能就要走了，因为爸妈希望我能用剩下的假期考驾照。”对于离职的真实原因，暖意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李槟一丝，除了对莫寒。暖意面对莫寒的关照，让她慢慢放下戒备心理，把当时的争吵和情况跟莫寒复述一遍，莫寒还是那样善解人意，那样温柔，对暖意的难过表示理解，这也是为什么，暖意愿意跟莫寒讲的原因。 “一定要这个月干完就走吗？我其实是想让你再留一个月的。”老板娘面容和蔼地说出了她的想法。但暖意已经下定的决心，这个倔强的女孩，没有人可以改变她的想法。“对我爸爸mama说我这个月就要离职。”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和原因，暖意竟然又说：“但我寒暑假都可以过来兼职的，我觉得店里的氛围特别好，店长玖木对我们新来的也很照顾，事事安排的很细心。”也许是隐隐中对某个人的不舍，也许是氛围真的很好，也许是对店长细心体贴的感激，总之，暖意说出了在她认为，能帮到玖木的话。 之后老板娘见没有能改变暖意的想法，便结束了这场谈话。出了包间，暖意继续投入到工作当中。 只是不同的是，莫寒被老板叫出了阳春说些神秘兮兮的话。 夜幕降临，可阳春店内却热闹非凡，直到晚上将近十点钟，才慢慢有了要下班的趋势。正当暖意忙着给客人加餐的时候，莫寒突然走了过来。 “暖意，我有一些话对你说，一会下班了来找我。”他还是一副沉稳的样子，言语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当店里只剩下两桌客人，已经不需要那么多人力的时候。莫寒又对正在闲来无事的暖意说：“暖意，你过来。” 两个人坐到了阳春店门口，面对着两人只有一指宽的距离，暖意显得有些局促了，莫寒侧过身子对着她，语气既温柔又带有距离感地问她：“暖意，你离职，仅仅因为李槟这一个理由吗？” “对。”对于这一点，暖意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因为李槟吗？”莫寒再一次确认了这个问题 “是的。”暖意依旧是如此直白又诚恳地回答。 莫寒松了一口气，语气似乎有些轻快了。“如果你只是因为李槟的话，不用理他就行了。”听到这的暖意，浑身上下都在抗拒。不，我要走，谁也不能阻挡。“如果你这个月底就走的话，老板娘会觉得增加了开店成本，因为今天来的那个小男孩，是可以留下来的，现在的人员，已经饱和了。”暖意很快的察觉到了画外音，“就是，我明天不用来了是吧？”暖意不敢相信地问着这个问题。 “老板娘的意思是，多一个员工，就要多一份开支，她刚刚让我转告你，明天你可以走了。”虽然已经猜到，但是真正听到这个事实的时候，暖意还是不敢相信。她在老板娘眼里是暑假工里很能干的小姑娘，也是寥寥的，为数不多的，留下来的小姑娘。而且不止一次在莫寒面前夸赞她和段萧。可当面对利益冲突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不作数，利益最大化才是资本家的追求。暖意第一次感到了现实带给人窒息的压迫感。 “但我不想让你走。” 莫寒的一句话让暖意心情更加复杂了。莫寒知道暖意倔强的性子，便又立刻开口。“现在离职了，下个月发薪日很可能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克扣很多，而且，我愿意用我的权力，我作为主管的权力，给你加薪，你要多干一个月。” 此刻的暖意无法言说的纠结，她真的很想离职，想早点离开阳春，但面对莫寒提出的话，她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抉择。要继续面对和李槟那样难以处理的关系，仅仅莫寒说的不理睬就能万事大吉的吗，而且一旦我留下来，那新来的小男孩就要面临被辞退，可是莫寒真的很真诚，他真的希望我留下来。 “好，那我就再干一个月。”因为莫寒，暖意改变了自己的计划。她愿意，愿意为了莫寒，留下来。但她万万没想到，这多出的一个月，将她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看到暖意同意莫寒的方案，他变得更加开心了。 暖意不知道这一个月会发生什么，但她单纯的认为，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莫寒拍拍她的肩膀，“我一会就和老板娘说，你留下来了。”可不知为什么，莫寒的眼睛里依旧像蒙上了一层雾一样，看不出变化。 暖意进店里面，看着即将被辞退的新来的男孩，心里不是滋味，可她却实在，没什么能帮上他的。暖意深知，第二天就见不到眼前的这个志趣相投的人了，但人生海海，匆匆而过，总有一些人，是生活在枯燥难耐的日子里，托命运送给你的惊喜，仅仅短短的一面之缘，就能给人很大的情绪满足。 总之，因为莫寒而多留下来的一个月，暖意希望，能平淡的，不出任何差池的度过，可命运偏偏，不让暖意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