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靠近一点点
自从莫寒给暖意表达了自己的心意，暖意在阳春就更加难受了。面对着对自己有所好感的上级，但是又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情况，都让她的处境变得进退维谷，尴尬极了。 “李槟，你去把地拖一下。”“段萧，菜品检查了没有。”发生了上级表白下级的事情，最大的变化就是暖意做什么事情都顺利极了，莫寒不会过多给她安排工作，也不会特别严厉的批评她，但是这样的变化，只有暖意和莫寒两个人知道。 这个早上大家把活都忙完以后，李槟请大家吃早餐，当然，是没有暖意的份的，这显然让局面变得很尴尬。段萧，莫寒和李槟围坐在一起吃早餐，只有暖意一人为了掩饰没有饭吃的尴尬和不安而不断地找活干。 “暖意，把沙发擦了。”玖木见大家都在吃饭便只给暖意安排工作，暖意虽委屈，但不把情绪写在脸上，他安排什么，她照做就是了。“暖意，拿个拖把把门口拖一下。” “我来。”当暖意还没有应声的时候，莫寒便急促地应了玖木的声。 他能应声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堂堂主管莫寒平时最不爱干活，怎么今天在吃饭的时候还能抢着工作，这让大家都匪夷所思。只有暖意心里的暖流慢慢泛滥迂回，他心疼她的局促不安了。 正是因为这样，暖意开始在阳春里变得小心翼翼，她不敢乱说话，不敢变得过于开朗，她怕她犯什么错或者说错什么话，让莫寒觉得喜欢她真的是一件糟糕的事情，更害怕在她自己的心里都认为，莫寒的眼光简直差极了。正是因为这种局限性的微微的禁锢感，让暖意实在是身心俱疲。 面对没有直接回应的暖意，莫寒能做的就是想要赶紧忘掉那晚的事情，莫寒是个果断决绝的人，当一件事情在他认为内耗他的精力时，他会选择将它忘记，于是，他删掉了所有的聊天记录，可是，删了聊天记录，心里的那份牵挂却迟迟不肯退去。 两天后是后厨郭哥的生日，大家决定一起去KTV给他庆祝，“暖意，我们要去给郭哥庆生，你去吗？”暖意家离阳春很远，并且下班后已经很晚了，但这次面对莫寒的邀请，她爽快地答应了。 当到了那天大家准备一起去玩的时候，段萧和雨濛突然说临时有事情不去了，这就意味着，这次聚会，只有暖意一个女孩子，她开始变得有些为难，莫寒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纠结。“你还去吗？”“我不知道我再想想吧......”暖意面对着六七个男人，只有自己一个女孩子的聚会实在是有些纠结，听到暖意的回答莫寒瞬间拉下了脸，一种无法言说的寒气迅速逼上脸颊。 “雨濛，你真的不去吗”暖意决定一定要说服雨濛和她一起去，可雨濛要早早回去，所以拒绝了暖意的邀请。这一切都被莫寒看在了眼里。 “你不想去就不想去，又没有人逼你。”莫名发脾气的莫寒使暖意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看到惹莫寒生气的暖意脾气变得比莫寒更大了。“我又没说我不去，你起什么急啊？”暖意知道了莫寒的心意，这意味着，她有了能给他耍脾气的底气了。 到了马上下班的时候，玖木和他的同乡郭哥首先离开店里，走之前玖木还叮嘱莫寒记得带上暖意，段萧和雨濛也相约回到了员工宿舍，陆陆续续的所有人多走完了。店里只剩下暖意和莫寒两个人。 “你怎么还不走啊？”莫寒正在做一些收尾工作，看着在店里迟迟不走的暖意，发出了他的疑问。 “答应你的，我不会反悔的。”暖意委屈巴巴的看着莫寒，莫寒似乎干活的动作都变得温柔了。 “好，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干完了。”因为暖意面对莫寒的心意，没有给予肯定的回答，两人这时都保持着距离。莫寒认真地检查了阳春里的角角落落，确定每处电都拔掉了，也确定任何贵重物品都收起来了。两人并肩着走出阳春，爱情催化出的暧昧和悸动让空气变得有些甜了。 KTV离阳春只有一公里多，暖意坐在莫寒的后座上，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吹着夏夜里清凉的晚风，没有繁杂的工作，也没有不耐烦和急躁，只有蝉鸣和星空为两人做媒，听着莫寒跟她讲他的人生观，讲他的过去，讲他曾经的种种，那温柔，把世间一切都融化了。可面对着两人之间依旧是朋友的高墙，暖意始终不敢扶上莫寒的腰身，那种半靠近又有距离的暧昧，让暖意上头极了。 “还有5分钟就到了。”莫寒提醒着对那一带不太熟悉的暖意，听到这暖意实在想说我们可以再多转一会吗，这种安详宁和我想再收藏久一点。可是暖意始终没有说出口。 到了KTV楼下，只有莫寒和暖意两个人，玖木一行人还在员工宿舍内收拾，正当两人只能低头各自玩手机的时候，李槟来了，李槟穿着休闲运动装，神清气爽地朝他们走来了，手中还带着莫寒的牛仔外套。 “暖意，夜里凉，可能一会结束了会更冷，你穿上我的外套把。”莫寒是个细心的男孩子，他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考虑到所有能照顾女孩子的地方，这让暖意感到很安心。但正值夏夜，夜风也带着黏黏的气息，为了不让莫寒失望，暖意还是接过了他的外套。 李槟告诉暖意，这个KTV，是莫寒给他的前女友表白的地方，在一众人的见证下，莫寒成功的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了。暖意便想到，跟前女友的盛大表白的对比下，莫寒对她的只能繁衍在地下的不能被别人查觉的感情变得有些脆弱了。但暖意和莫寒两人心里都清楚，这个感情，是不合时宜的，是很快就会结束的。 等玖木一行人到达的时候，气氛瞬间变得热闹起来了。“走吧，祝郭哥二十三大寿。”一行人进了昏暗的KTV包间，伤感的情歌和动感的dj慢慢点燃了年轻人躁动的心。 暖意坐在边上，旁边是李槟，而李槟旁边，就是莫寒。暖意觉得心里痒痒的，那种和莫寒疏离的感觉，让她难受极了。 第一首歌，大家起哄让暖意唱，因为她是全场的唯一的女孩子，也是因为她平时就非常喜欢唱歌，暖意唱了周杰伦的《花海》，那让人听了就畅快的前奏和“不要你离开”的歌词，让现场的人都陶醉了。莫寒眼睛控制不住的瞥向暖意，而暖意也在极力克制与莫寒疏远距离带来的失落。 “李槟，你去放歌吧。”玖木是个很有主见的人，见没有人放歌便指使李槟去放歌，按现场的咖位和交情，最适合放歌的就是李槟，通过玖木自己都不知情的撮合，暖意看着和莫寒相隔一人的距离，实在想更靠近一点，可是两人的关系使她实在挪不动屁股。 酒保送上了果盘和酒，有了吃的和喝的，大家也不至于仰着脸尴尬的不知道干嘛。 “刘哥，我敬你。”一到喝酒的时候，店里的大大小小人物都开始了觥筹交错的碰杯。莫寒主动伸出酒杯和刘哥敬酒，刘哥也非常热情地干了满满一杯快要溢出来的啤酒。所有人，在敬酒的时候，都真诚无比。 暖意是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酒也是高考完才偶尔沾一沾，一般在这种时候，她都默不作声，只有大家举杯同庆的时候，她才敢喝两口。让她没想到的是，一直没和她讲话的莫寒伸出酒杯并压低了杯口，暖意立刻拿起酒杯，碰了之后便一饮而尽，苦涩的酒刺激着味蕾，撕咬着喉咙，可总让人想喝了又喝。 昏暗的灯光照在脸上，暖意有些醉了。“困了吗？”莫寒靠近她，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暖意的莫寒，想再靠近些。 “不困。”暖意像小孩子对家长报备一样乖乖地看着莫寒，回答着他的问题。 两人什么也没说，可内心的炙热和爱意却波涛汹涌地袭来。 莫寒知道暖意晚上一定要回家，便问她：“你什么时候走啊？”暖意看了看表，“半个小时后吧。” 曾经在阳春大家公认的唱歌好听的是刘哥，可当暖意的一首《花海》过后，男人们的热情被这个唱起歌来魅力十足的女孩子点燃了。 刘哥就着热闹的氛围，唱着《王妃》，年轻人的轻狂和潇洒总能在这时候尽情的释放。 不知不觉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 暖意迟迟不走的原因是不想提前走那么早，打扰了大家的兴致是她不想看到的。“走把我们？我送你出去。”莫寒像是看出了她的顾虑，很有主见的帮她脱离这个困境，这时候的暖意听话的点点头，一般在她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时候，莫寒总是能给她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你们先玩，太晚了，她得回家了。”莫寒向所有人告知了这个消息，玖木还有些不舍，“再嗨一会呀，这才几点啊。”“她mama给她打电话了。”莫寒和暖意知道这是个善意的谎言，是莫寒想帮她脱身的谎言。 莫寒和暖意并肩走出包间，嘈杂的音乐让暖意晕晕的，酒精的麻痹让她变得更难自主了，莫寒在前面带着路，可暖意眼睛却总是瞧着脚下。 “暖意，暖意，我在这。”暖意听到莫寒叫他的声音，她慌忙地四处张望，寻找那个人的身影，可始终找不见，终于，环视了四周找到了她心心念念的人，她小跑步跟上了莫寒，两人一同进了电梯间。电梯里的空气是密闭的，两个人站在角落里。“暖意，你家在哪里，我给你打车。”被酒精捉弄的暖意此时根本听不见莫寒的声音。 “暖意，暖意，醒醒。”莫寒靠近了她，扶着暖意的肩膀，俯下身来轻轻呼唤着这个眼神迷离的小酒鬼，暖意看着他，更加醉了。 “我家是......”暖意喝醉的慵懒的声音像小猫一样抓着莫寒的心，“我家是阳光小区......” 两人一同在十字路口等待，暖意困得坐在路边抱着腿就睡，莫寒坐在她的旁边，“还有五分钟，车就到了。”莫寒叮嘱着暖意，慢慢地把他的衣服搭在了暖意的身上，暖意窄小的肩膀慢慢有了重量，可她希望那是莫寒的关怀。 暖意坐上出租车，拉下窗户，恋恋不舍地看着窗外的人，而莫寒的眼神也从未从暖意身上流走，两个人相视一眼。 “莫寒，再见。” “再见，到家了给我发信息哦。” 这种超越朋友却无法到达恋人的关系，让暖意既难耐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