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死亡的理由

    狂风逝去，黑暗里只有无边的死寂。

    “大，哥……”冥越为了不被风浪掀起而紧紧抓住星魄曦衣角的手在看见眼前的场景时松弛了下来——刚才还在咆哮着的“先知”，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摊黏糊的rou酱。

    “大，大哥！你刚才使用狐狸了！”

    “嗯，怎么了，被吓到了？”

    “没……没事，只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感受，有点……震撼。”

    “是吗？我还想着这种场景会吓到你这样的小孩子，我还特地把你的眼睛捂住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因为你把我眼睛捂住了，刚才没有看见攻击的瞬间，好遗憾！”

    但是，冥越看着已经化为rou泥的“先知”，他还是忍不住心里犯恶心，虽然那个“先知”才是最惨的。

    “话说回来，大哥，你刚才是怎么回事？突然说了那些话，又做了怪异的事。”

    “月子，坐下说吧。”

    星魄曦回到了营地处，再次点燃了刚才被狂风吹灭的火堆，他坐在火堆旁，冥越坐在他对面，橘红的颜色映衬着他们的脸。

    在这里，气氛温暖但是却莫名地压抑。

    冥越率先开口：“大哥，可以给我说为什么了吗？”

    “我刚刚说的那些其实是来自于我的父亲对我的教导。”

    ……

    “星魄曦，你被选为了‘启明星’，一个星期后你就要启程去到首都，去那里接受训练。”

    “父亲，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我明明……一点都不特殊。”

    “魄曦，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为什么，这只是那两个‘先知’以人类为棋子的游戏而已。他们在整个世界上完全随机抽取两人前往所谓的‘世界的最底层’，不是因为他们想要帮我们，只不过他们不满足于单纯地给我们人类带来痛苦罢了。你被选上，我和你的父亲也……哎……”

    女人的话语说的这里就跌落了下去，她安静地坐到了一个椅子上，一边织着什么一边不断的叹气。

    “孩子，这是我们谁也无法遇见，既然没有办法回避就只有接受它。”中年的男子轻拍星魄曦的肩膀，算是向他传递一些勇气。

    “但是，那样的话，我会很痛苦地活着吧，毕竟这个‘启明星’计划刚提出时提到过，想要那群怪物的帮助只有承担它们的痛苦或者献上自己所拥有的事物，我不想一直痛苦地活下去，你们也不想吧……”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许久才开口：“星魄曦，你认为一个人承担了无数的痛苦，失去了一切，那他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如果是我，那应该尽早地死去才好。”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不能让别人承担痛苦，如果有人是在经历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不断挣扎，却无法自己挣脱，你要做的便是让他解脱。但是啊，星魄曦……”

    星魄曦盯着母亲手中的针线，他思考着父亲对他说的这些话。

    他思考着，或许连父亲都这么说了，那他自己也不用再去面对这痛苦的命运了吧？

    星魄曦慢慢地想着，渐渐的，母亲手中的针线变得透明，不知为何，星魄曦的耳畔响起了几天以前与母亲的谈话:“这件围巾，是织给你的，要好好穿着啊，这样就算是在远方，魄曦也不会感受到寒冷了呢，穿上它，它就会给你带来家里的温暖和我们对你的希冀。”

    这是几天前在一个静谧的夜晚，母亲对他说的，就在一颗大树下。那条围巾，也是几天前母亲才开始织的，那是准备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如果，一个星期后出发的话，那她应该刚好可以织完，但是，要是就这样待在家里的话，也用不着忍受什么远方的寒冷了吧，温暖的家；温暖的火；温暖的饭菜；还有最重要的——家人，真好啊……

    ……

    “这就是你杀了那个‘先知’的原因吗，那后来呢？”冥越迫不及待的想要听后续。

    “然后，在我像现在这样被火光照耀着的时候，‘先知’降临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逃出去的，我只记得它出现时的恐怖与扭曲的外表，血，叫喊——‘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声音不绝于耳，还有尸体……我不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家和……母亲被埋葬在了那个残破不堪的地方。后来不知为何，只求安稳活着的我来到了首都，接受了命运的审判。”

    “原来这样……对不起，我问了不该问的事情。”

    “没事的，月子。但我还是觉得我父亲说得对，一个人痛苦的活着，根本没意思。但我既然来都来到这了，就要活着走回去。”

    冥越伸出手碰了下星魄曦不知何时捏紧的拳头:“嗯，说的对，大哥我们一起回去，回家！”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