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拜师礼
碧波湖上，青竹岛中。 何道一与王子建两人相对而坐， “不打算去先认识认识你的师兄弟们？” “……算了，拜师后再说吧。” 王子建知道所谓帝王都称孤家寡人，或许何道一也不过是养成了一人的习惯，笑着说： “已经是暮春了啊！” “呼，是啊，阎王殿都没了，我曾经以为老郑传位给我，我就是阎帝了。” 何道一摇了摇头，情绪有些低迷，他曾认为做拥天下仙武绝学的阎王殿，在自己的带领下要不了几年就能成为老郑走之前的那个百无禁忌的阎王殿，事实证明，那些曾经面对阎王殿畏畏缩缩的那些大宗师，在老郑走后竟然敢公然出手。 “但你是我的徒弟了，暮春过去，就是盛夏了。” 盛夏！郑长生眼中一亮，是啊，春天有春天的好，但夏日也有自己的生机勃勃。 “谢谢师傅，我明白了，以后我就是郑长生了，郑长生是您的徒弟，但总有一天，我还是会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无论是名字还是地位。” “唉，拜师礼过后再喊师傅也不迟。” 王子建似乎没听到何道一后面的话，不应该是郑长生了。 “那我先去认识一下师兄弟？” “也不急，等拜师那天，你师兄弟都回来了，再一一认识不迟。” 很快便到了拜师礼那一天。 可谓是天清气朗，水波微兴，一缕清风拂过，引得岛上玉竹作响，如是道贺，整个青竹岛上一番热闹景象。 “哟，周宗师，许久不见。” “陈宗师，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袁兄，当年巴县一别，算来也有十年没见了。” “江湖广远，若非王老剑圣收这关门弟子，可难有机会得见。” …… 各个江湖宗师，民间好手今日大都带着徒弟汇聚于此，相互之间有些交情的都纷纷打起招呼。 “江湖真小啊，王老宗师一信邀请，便将天下高手汇集于此。” 四大宗师中的宋远说到。 “呵呵，江湖不小了，我与宋兄未必有这般威信。” 周英杰幽幽的说到。 宋远瞥他一眼，不再说话。 “哈哈哈，都别吵，今天可是我青竹岛的喜事，诸位还请给老夫我一个面子。” 王子建笑呵呵的劝到，四大宗师之间，关系其实还行，大家成名时间不同，又都希望能让名门正派正视整个江湖。 “听说王老的关门弟子可是稀世大才，不知能否一见？” “宋老弟不必焦躁，一会儿自见分晓。” “今天我可是把我那宝贝徒儿也带来了，到时候和你了关门弟子比试比试？” “宋大宗师好厚的脸皮。” 周英杰双手拢袖，努努嘴说到， “你了徒弟和你一起修炼了二十年了，人家的徒弟不过自己修炼十余年，你也好意思比。” “无妨，今日没有机会，便于二十年后，让他俩去远天峰上较量一番，日后也是一件江湖美谈。” “这倒是可以答应，只是还要看我那徒弟的意愿。” “时间到了，王老可是正角，还不赶快去与大家打个招呼？” “那老夫就先走了。” 一阵锣鼓声响，所有人都往会场最东方看去。 只见那里摆上了一张方桌，上面摆着几个排位，一把靠椅，王子建端坐于其上。 周平海和另一位没见过的师兄立于靠椅之后。 在王子建坐上靠椅后，原本嘈杂的会场不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只余下莎莎的风吹竹声。 王子建站起身来，中气十足的说道： “感谢诸位宗师豪杰给老头子我一个面子，今日于百忙之中抽出空闲，齐聚我青竹岛，参加我关门弟子的拜师礼。 我们青竹岛是江湖门派，起于农渔之中，成就于江湖之间，老夫有幸积六代祖师之能，有得大宗师之境。 我青竹岛本是世代单传，但我之绝学从江湖中来，既成就大宗师之位，当将一生所学，还于江湖中去。 但我虽收徒众多，却多是平平之人，无人能承我衣钵。今日我将收取今生最后一个弟子，还望日后大家多关照关照。” 众人一听这话便更好奇这关门弟子是何人了，如今弟子未拜，老宗师就言收了，这哪是来观拜师礼，这不是看老宗师炫耀徒弟来了吗？ 听老宗师的语气，似乎对此子日后成就很是看好，老宗师门下已是有多个宗师弟子，这都不算能继承衣钵，那岂不是说，这个关门弟子日后成就还在此之上？ 很快拜师礼便开始了，悠扬的笛声、箫声、琴声、筝声从竹林中传来。 只见郑长生一身青衫，远远的站定，正了正衣冠，向王子建鞠了一躬，然后向前走去。 走了一会，有人端着竹盆过来，郑长生缓缓将手正反盥洗，然后擦干，接过另一人端过来的茶水，恭敬的走到方桌前，然后跪下将茶放在桌上。 “郑长生愿拜老宗师未师，请老宗师喝茶。” 王子建接过茶，泯上一口。 “弟子心意，请师傅收下。” 说着郑长生又递上一个大盘，内有芹菜，莲子，桂圆，红枣。 王子建双手接过，立身对牌位躬身做辑，朗声宣告： “诸位祖师在上，今，青竹岛第七代单传传人王子建，收郑长生为关门弟子，传承衣钵。” 然后王子建也送一个圆盘给郑长生，内有芹菜，葱，一本书，一幅画，一截短竹。 在郑长生接过后，王子建取下背后竹剑，抚摸了一会儿后递给郑长生。 前来观礼的众人不禁一片哗然，这场拜师还等于向江湖宣布了两件事。 第一，这个老宗师新收的关门弟子郑长生，日后就是青竹岛的传人，单传的那一个。 第二，从今天起，老宗师封剑，不在主动过问江湖事。 拜师礼完成后，王子建深呼吸了一下，扶起郑长生，让郑长生立于其身后，那两个师兄也已经退下了。 “感谢诸位观礼，还请大家到我竹林之东，待我设宴招待大家。” 大家便纷纷携带弟子后辈，前往林东赴宴。 “王老今天大气啊，这酒平时你可不舍得拿出来。” 四大宗师自然是坐在一桌上，周英杰打开一坛酒嗅了嗅。 “呵呵，这酒是我拜师那天酿下的，对我可是有着不一样的意义，今天拿出来正好。” 周英杰环顾四周，看了看足足百十桌的场上。 “你那天酿的酒这么多？” “当然没有，就咱们这桌是。” “哈哈哈，我一直认为四大宗师里数我最精，没想到论精还得是王老。” 宋远闻言也忍不住笑到， “唉，我说齐于淳齐大宗师，你天天摆个臭脸给谁看呢，今天王老和青竹岛的大日子，你字不吐一个就算了，笑脸也没一个，咋的王老欠你钱了。” “就是，齐老弟，笑笑？” 周英杰罕见的同意了宋远的想法。 齐于淳的面部抽动几下，最后摆出一张……一言难尽的“笑脸” “咳咳，算了，齐老弟你还是别笑了，笑的我瘆的慌。” 王子建觉得齐于淳笑起来真不如他平时的面无表情。 “王老，真封？”齐于淳终于挤出了四个字。 “真封剑了，老了，何必一直仗着江湖上的名头多管闲事，我现在只想好好教出一个好徒弟。” 其他三人都有些沉默，别看江湖上不过四大宗师，但这几十年可是江湖上最辉煌的时候了，他们这些所谓江湖豪杰，在名门正宗看来就是山野愚夫。 眼见一代大宗师的落幕，众人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毕竟江湖上也有几十年没有新的大宗师出现了。 “害，一个个的啥表情，我老了就是老了吗，秋树叶落，那是为了第二年春长出新芽，以后，江湖上的势力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强的，那四十九宗也不是上来就是四十九宗的对吧。” 闻言宋远似乎更生气了，别过头去， “我是有些难受，老周找到这么好的苗子，不交给我，给你这老头。你徒弟都那么多了，我都没几个好吧。” 齐于淳也说到：“我也，没有。” 周英杰：“你俩瞧瞧这话说的，我和你俩关系很好吗？嗯？我给了王老，还能换些酒喝。” 郑长生自然是不知道四人之间的讨论，他要忙着向各桌上的江湖豪杰敬酒。 郑长生酒量可不大，百十桌敬下来的话可能明天大家伙还能再留下来给他办次丧礼。 所以王子建已经和众人说了，这次就权且让他以茶代酒，日后在江湖上历练的时候，自然会一一向众人补上。 就在他敬酒到一桌上的时候，竟然还看到一个认识的人，不过对方似乎不认识他了。正是当时在苏州城内遇到的许家供奉宗师方子州。 待到郑长生也挨桌敬完了酒，大家也是都是各在各的圈子里大摆龙门阵，正到酣畅处。 大宗师那桌上，宋远突然站了起来。 “各位，今天是王老喜得良徒，大家可还喝的尽兴。” 下面一阵嘈杂的尽兴回应。 “那我有个提仪，我们单喝酒，虽说也尽兴，但少了我们江湖独有的下酒菜。王老对他的新徒弟可是甚为看重啊，不如我们腾个戏台出来，让各自年轻一辈较量较量，也看看，王老的爱徒自学到了什么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