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比试
比试继续进行着，不会因下面人的争论而改变什么。 打赢了的，自然是师傅徒弟脸上都有光，打输了的，说不定也已在小圈子内扬名，或是笑脸盈盈，或是愁眉不展。 刚才正争论倒底是谁的徒弟厉害的两人，现在都在一个劲的喝闷酒，两人尚未交手，便双双落败。 两人只觉得难兄难弟，似乎又亲近了些，便让两个徒弟拜了把子。 很快便到了最后十三人的比试，十三人三个擂台，会有一人轮空。 下面一位老宗师现在正神情紧张，他的徒弟今天可算是大放光彩了，前面已经淘汰的很多选手在他看来都不比他弟子弱哪去，甚至还有强上不少的。 但他徒弟运气不错，发挥也好，刚刚击败了他一位至交好友的徒弟，本来听老友吹嘘的天花乱坠。平心而论也确实强自己徒弟一筹，但赢了就是赢了。 赢下的那瞬间，老宗师都觉得一下子年轻了四十岁，满面通红，容光焕发。 反观老友，过了最初的惊愕，也就是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 老宗师现在之所以如此激动，就是只要自己徒弟抽到轮空，可就能进入前十了，再轮空一次，就有机会进入前五名！ 这么多江湖好手在场，若是让他徒弟今天拿到彩头，明天不得扬名整个江湖。 随着周平海大手一挥，十三人纷纷抢夺。 老宗师看着自己徒弟如沟般的皱眉，便知时运不济，没能钻到轮空的空子。 “小妹，我轮空了，我竟然轮空了。” 明澈清很幸运的抽到了轮空，但他有些不高兴。 明幼清打开自己的竹签一看， “甲二，郑哥哥，你呢？” 郑长生一看竹签，与明幼清四目相对。 就这样被盯了一会，明幼清隐隐约约觉得就要擦出爱情的火花，些许绯红悄悄爬上了双颊。 “我也是甲二。” 明幼清：“！！！” 明幼清可不想挨打，郑长生的一拳，看上去就超痛的，更何况对方还是…… “郑哥哥，你……要不然我们换一种方式比吧？” 郑长生：“怎么比？” 明幼清：“我们选一个柔和些的方式，我一个女孩子，打打杀杀的多不合适啊。” 明澈清：“……” 其实我想说郑兄眼神很好，但是我不敢。 郑长生沉思一番：“什么柔和的方式？” “不如这样吧，我就这么认输，一会儿你对上我哥的时候，把我没挨的那份打也算上就行。” 明澈清表示自己很震惊，他确定自己刚刚没有发表任何不当言论，不，他都没有发表言论。 郑长生也表示自己很震惊，他不确定的看向明澈清，想看看明澈清的意见。 明幼清却一把拉过郑长生耳语道： “郑哥哥，你可千万别留手，我跟着我哥混江湖，就没吃过一顿饱饭，那天我哥那憨样你也看到了……” 似乎不是什么值得悄悄讨论的内容，但这种和漂亮的姑娘讨论秘密的感觉让郑长生感觉很不错。 很快第一轮的比试就结束了，老宗师的弟子理所当然落败了，而明幼清则是很开心的弃权了。 当时就给郭真给整懵了，这俩人看着……关系好像不一般啊，这签抽的…… 周英杰更是差点一口酒喷出来，但一想到这样的好酒真不多，吐了血亏，所以又忍住了。 他可是知道郑长生的真实身份的，他什么时候和一个女子走的这么近了？ 然后便是新一轮的抢签，明澈清又是很幸运的抽到了轮空，就这样幸运的进入前五甲。 郑长生这次的对手是一位江湖上的年轻才俊，名为祁长君，师傅只是一位灵虚（第六阶段）五重境的的老江湖，还算有些y口碑，但也就如此了，没想到竟然是一名谁也没想到的黑马。 “在下祁长君，见过郑兄。”他向郑长生拱手道。 “郑长生，见过祁兄。” 对于这位江湖黑马，郑长生还是愿意以礼相待的，在他的观念里，有三种人，我，敌，无关。对方同为江湖人士，又是未来可期，日后稍加拉拢，必然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祁长君：“我观郑兄比试，似乎从不用兵器？” 郑长生：“他们不配而已。” 祁长君：“不知在下可配，我对青竹岛这江湖圣地，可是神往已久，也很想与青竹岛的同龄人真真正正的较量一番，不知郑兄能否给这个机会。” 郑长生没有说话，只是手上多出一把竹剑，耍了两个剑花，然后竖剑身后，单手做请状。 祁长君又是一揖，然后台下飞来一根齐眉棍，他稳稳接住，然后做拖棍状，两人相互对视，都没有抢占先手。 其余两场不久后就分出胜负，但吸引目光最多的这场比试似乎还未开始。 明澈清和明幼清都紧紧盯住这场比试，明幼清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 比试没有开始，气氛却越来越压抑。 明幼清终于忍不住问道：“哥，郑哥哥为什么不出手啊？” 明澈清只是死死的盯住两人，少见的没有理会meimei。 “这两人的交手，有些东西，颇具大宗师的风范啊，看来五十年后的江湖，要更加热闹了。” 郭真似笑非笑的看向四人。 “这么长时间，大宗师的战斗怕是早就打的天昏地暗了。” 王子建抚须说道， “两个小子不过观虎画猫而已。” 宋远：“就是不知道两人谁会先沉不住气？王老怎么看？” 王子建摇了摇头，他对郑长生还不够了解，对那个祁长君更是一无所知。 周英杰笑着说道：“不知道郭兄门下是不是也有不少这样的良才？我们江湖虽大，但这能人，是少了些。” 郭真闻言向椅背上一躺：“两个不少了。” “上面这俩小子在干嘛呢？” 下面有些没看出门道的人出口问道，不是所有人都会不懂装懂。 “观察对方的起手式，缺陷，破绽，然后一击分胜负。” “那他俩咋个都不动啊？” “没有十成把握的时候，不出手，就不会有破绽。” “那他俩能站多长时间？不会就这样站到晚上吧？” “江湖小崽，莫得大气，站不了多长时间，你我放心即可。” ………… 湖边渐渐升起一轮圆月，湖面上微微闪烁鳞光。 风起湖光冷，竹箫皓月白。 青竹岛已是给人上了宵夜。 宋远：“还是王宗师看得透彻，确实画虎不成反类犬。” 王子建：“……” 还好当时谦虚一下，不然脸要丢大了。 台下， “你不是说站不了多少时间吗？” “……” 突然间月光似乎晃了一下，两人终于是交手了，原是两人相视已久，祁长君稍稍有些走神，就是这松懈的瞬间，郑长生人与剑并至。 只见竹剑与木棍几番碰撞后，竹剑先木棍半刻抵在祁长君的喉咙处。 这一阵眼花缭乱的快，让一众宗师都拍手叫好，没有什么花哨的绝学，有的只是电光火石间环环相扣的数剑与似乎毫无破绽的棍术。 下面的人端着的酒碗都忘了放下去，酒顺着胡子躺下，打湿了裤子。 “好！好！好！” 一位老者率先一跳而起，连呼三个“好”字。正是祁长君的师傅，此时的他声音沙哑，泪流满面。 下面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喝彩声压过风响，惊起林中鸟。 周英杰赞叹道：“这短短的交手倒是颇具大宗师的风采，铅华去尽，返璞归真。” 交手如凡人拳脚的，那是初入仙武的新雏。 打的天上天下，你追我赶的，大抵是修练小成。 招式绚丽，风雷大作的，那是宗师。 只留刀光剑影，万法多在一招中的，是大宗师。 比试结束，周平海上台宣布，大家若有急事，自然可以早早归去，若无急事，那可以在青竹岛上歇息一晚，明日看看最后的比试。 要是没这一场，大家可能该走就走了，但是小辈的一场比试，却让不少人隐约抓住了什么，就算没看出什么的，也依然觉得这场打的是真好，就是时间长了些。 郭真自然也要留下休息，毕竟他带来的十人中，有两人进入了最终的决赛，分别是明澈清和齐帝派来的姜墨。 这决赛是必定要打的，不然自己总不能留下宝物，空手而归。 当然直接偷偷跑路的事他也不是做不出来，只是……就算青竹岛上没挨打，回去也少不了被其他宗门一阵谴责，说不定第二天齐帝就要骂到自己宗门去。 眼见郭真也要留下来，台下一人的心思又开始纠结起来…… 是夜，月明，竹影摇曳，满地银白。 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月下闪过，如风一般，吹动竹影。 “在找我？” 一个声音冷不丁传来，让黑影一惊，停了下来。 正是郭真的声音。 “小人方子州，拜见郭大宗师。”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方子州不禁感叹大宗师手段的了得，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如此深夜，只余风声虫鸣，你来见我，所谓何事？” 方子州闻言，明白是周遭无人，在此处说的意思。 但他还是环顾一圈，又仔细感应一番，才小心翼翼的说道： “方某是来上告郭师，那郑长生，正是阎王殿的小阎帝，何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