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雷动
云层翻涌，一把玄青色的光剑轮廓，从天际直插而下，剑尖直指地底。剑身宽大，剑柄在漩涡之中若隐若现，神光韵韵。挡在了黑衣人身前，迎接上带着金花般浪头的巨浪。 “轰。” 先是一声，震碎耳膜的巨响，接着一阵如震碎金钵般摄人魂魄的嗡嗡声，顿时震荡四野。连战圈外围，先前因为黑衣人勾动天地，而被风压弯似的丘陵，都为之一震，在那一瞬间仿佛都静止下来，又荡漾而去。 纵然马飞站在柴老的身后，被柴老的气场自然包裹在内，也觉得这动静太大了些，摇了摇头，才感觉耳朵好受些。 “自古忠孝两难全，纵然大日如来莅临，枉断言。第五刀，狂极。”余波虽然还未消散，暴烈的轰隆声还在跌宕起伏的传来，但柴老沧桑中满是威严与不可违逆意志的大悲刀第五刀咒，已然渗透空间。在他气场内的每一个角落，如染料般，肆意的振奋起来。 顿时这个平日里安静的几乎都不存在，可以说一直都岌岌无名，在阳光和星辰下存在了几万年的小丘岭上，到处都充斥着金光。一尊大日如来的虚像，就在柴老的身后，马飞的脖颈处，缓缓凝聚，从黑衣人的位置看。便是实质。 但马飞不同，他在内部却看的真真切切。柴老皮肤金光闪闪，尤如金人，就连瞳孔都化作了一对金瞳。丈六大佛的轮廓之内匀匀雾气，带着金光，翻腾缭绕。在金佛胸前旋成一个佛家‘卍’字真言法印。 见到潮头落下，青剑破碎，两厢相抵。‘自古忠孝两难全，纵然……’的大悲刀第五刀咒，在自己的耳边响起，黑衣人也不甘示弱。手印一翻，脚踏地面，整个人凌空而起。 悬在漩涡下方，体内劲气鼓荡汹涌。一瞬间只见青光内敛，乌云变成了黑云，滚动的闪电，也在几个呼吸间就变成了翻腾的红光。漩涡既大了几圈，也深了几许。一把血光大剑只刺出了半截剑身，便和柴老的佛家‘*’字真言，碰在了一起。 这一刻，金光的金，金的不像金；晶赤的赤，也赤的不像赤。这一次空间不是扭曲，而是一瞬间就炸裂开了，只望见一片黑色的虚无之境，看不见尽头。波动翻滚的爆裂能量，化作实质的环型光碟，直接灌进那破裂的黑色空洞之中。 “自古人生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第六刀，往生。” 纵然空间乱流还在翻涌，但是高手似乎无视任何规则，无视任何条件。更何况是仇人见面，决斗生死。 既然上一招没有分出胜负，那自然而然是要继续再打。抬起头，黑衣人和柴老已经无视破裂的空间裂缝，在那片人为的低压真空地带又战成一团。 破军寸寸奔裂，裂缝里如同岩浆般，流动着金色的能量，又看似有一条金龙，游走于内，翻腾不止，栩栩如生。 原本就比普通宽头腰刀还要略显宽厚的破军，看上去就显得略微笨拙，再加上表面黑湫湫的颜色，显得就更不起眼。 但现在的破军刀如同金色熔炉中拎出来的锻铁，完全变了一把刀似的。刀背处，骨脊横生。刀身上能量流动，崩裂的刀身宛如生着片片鳞甲的龙躯一般，威武雄霸，金光灿灿，气势十足。 黑衣人也不寒搀，全身上下，雷电环绕，手握雷电光剑，和柴老缠斗一团，打得不可开交。 就连马飞都暗暗咂舌，这堪比故事中神仙打架的场面，要是自己能做到就好了。 很小咿咿呀呀还不会说话的时候，马飞就能御气，这在当时可以说把柴老等一众家里人都高兴坏了。有的人一辈子都无法御气。纵然是佼佼天才五六岁御气，也可以说万中无一。 再能两三年聚气，三五年凝宮的更是罕见绝顶。但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小马飞却在天才启蒙般的御气境后，一直卡在聚气境都卡了十几年之久了。 作为父母虽然马文秀和凤静纯都莞尔一笑，无所谓不置可否。但作为老师的柴老可是急坏了，天珍地宝，不知道这些年里给小马飞熬了多少。 每当小马飞运完功，柴老都会凑过来问一句‘满了没有？’但每次看着小马飞一脸心疼的望着自己摇着头，老人只得的苦着脸嘟囔着‘没事，没事。’然后黯然神伤的走开。 这一坚持就是十几年，因为小马飞虽然一直没有突破，但是自己不能就放弃吧！何况柴老总感觉到自己的投资是有效果的，是对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面对着永远都是聚气境初期的小马飞，就是有这种感觉。 这让他总是连想起赫赫有名的沙漠绿洲‘玉枕’出世的那晚。北漠天空的月亮和星星如同金子一般的挥洒着光华。 突然间，就是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然后磅礴的大雨接踵而至，雨还没停，又飘起了雪花。苟合着淋湿的衣服冻得人瑟瑟发抖。然而不过一刻钟，天气又开始燥热起来。 冰雪消融，潮湿结冰的衣服和沙地开始快速化冻并被蒸干。 这时一道金光直插天际，随后汇聚一处，仿佛在天上出现了一轮小太阳般的庞大，耀眼，明亮。金光散去，地上的沙子立马开始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化作黄泥，慢慢湿润，绿色的草和从芽苗到两三丈高的大树，就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切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开始还以为是山宝珍兽出世，惊动了好几座城。可是后来汇聚而来的高手、大能一探究竟，也就是一座平平无奇的绿洲。但不能不让人称奇，就像眼前的小马飞。 吃奶就会御气，但终究就是个聚气境初期的小孩。 偶尔柴老也会担心，实在憋不住，去找马文秀，后者虽然请自己上座，彬彬有礼。但是每每说到飞儿，就故意打岔。不是要把他屁股打开花，就是一定要把他屁股打开花。对凤静纯更是闭口不提，实在躲不过去张嘴就是一句妇道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