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空悲切

    话说这迎风而立的男子，他的身后漂着一团发光的彩色蒲团。如壁画中开光的仙家佛祖一般，神光韵韵。就这般站在风中，注视着小马飞一家三口在沙漠中消失的方向一动不动。

    再仔细看那张面无表情地脸，挺拔的鼻梁上剑眉星目，薄齿轻唇间呼吸均匀，又暗合天地神韵，再加上那，斧凿刀削的面部轮廓，活脱脱一个翩翩少年。这模样赫然便和在那不知名的的小丘岭上，站在柴老身后的少年马飞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有几道黑影从远处不同的方向往这片绿洲闪动而来。

    扫了一眼视野尽头里的几道黑影，小小马飞还是看了一眼小马飞一家消失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暗暗的握紧拳头，然后纵身一跃，跳入地底。彻底的消失在了绿洲之中。

    自此沙漠恢复了原本的平静，沉寂在了无际的苍穹下。绿洲‘玉枕’一夜形成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在东方大陆传播甚广，分成不同的版本，被形容的神乎其神。

    包括柴老头，后来都经常不自觉的把他和自己那个，一直卡在聚气境不得寸进的徒儿小马飞，神奇的联系在一起。

    如果他要是知道‘玉枕’出世的异象，就是小马飞出世，凝聚他半妖之体的血脉而引起的。至于那不可思议的绿洲，只是小马飞经过天地淬炼，身上滴下带有灵智的血液，和可以养血，造血，的胎盘合二为一造成的，不知柴老作何感想。

    但是这些除了马文秀夫妻，以及小小马飞，这件事没人知道。但是柴老相信小马飞会有属于他自己不一样的修炼之道。所以这些年来也不管小马飞的境界，只要是自己知道的，能学的，都统统倾囊相受。

    包括现在皓王府突生变故，自己和黑衣人斗得难解难分，也不忘教导马飞。

    “过眼滔滔云共雾，照横塘，半天残月，算人间知己吾与汝。”

    就在天空闪闪雷光之中，又是一声庄严的吟诵，在漫天风云中响起。

    天空低沉，黑衣人庞大的漩涡云扣在头顶，一层层黑压压的厚实无比。空气中烟尘四起，飞沙走石，搅得周天寒彻。雷光阵阵，照的漫山遍野东倒西歪，恍如绝世末日。

    然而这无边的阵仗丝毫没有影响柴老的肃穆与庄严：“第七刀，空悲切。”

    一声断喝掷地有声，柴老和破军瞬间沸腾，如同出云的太阳一般，霞光万丈，耀眼的璀璨夺目。

    这一刻翻腾的漩涡放慢了节奏，黑压压的云层描上了金边。入目处皆如破晓时分，晨光穿破黑暗照向大地。

    “呵呵”这时的黑衣人嘴角挂起一丝冷笑，“空悲切，大言不惨，看我的。”

    只见此时的黑衣人两掌一拍，双指并拢，指尖靠在眉间，开始念念有词。

    天空中突的飞来一剑在云层中，上下翻飞，勾动着道道天雷，急速穿梭。剑在前，御风而行，雷在后，如万龙穿云，随后便到。好不壮观。

    “上为天，三十六位天罡借力，下为地，七十二座地煞施法。万法归一，天地为宗，凝！”只见黑衣人也是一声断喝，右手一引，那把不多不少飞了一百单八圈的飞剑，此刻稳稳的便落在了他的手上。

    飞剑落定，雷光也瞬间便至。一瞬间黑衣人宛如狂神下凡。衣袍随风飞舞，雷光缠在剑上，尺许宽的雷光剑握在手中。身后一团幽蓝色的火焰化作一轮胜相，威风凛凛。

    然而下一秒，不等嘴角挂着自信的黑衣人有所反应，柴老脚踏玄宫，握在手中的破军已然到了黑衣人的面前。

    速度之快，连烈烈钢刀，都发出呲呲声响。黑衣人仓促之间提剑便挡。

    但是柴老的刀，势大力沉，黑衣人的剑仓惶抵挡，只见两两相碰，顿时雷光一颤，一声噗嗤的闷响，黑衣人闷哼一声，吃力便退，显然这次吃了一顿大亏。

    连连后退几步，黑衣人眉头紧锁。眼神疯狂至极，怒不可遏，癫魔般的嘶吼着，咆哮着。

    “啊、啊、啊、老贼，我杀了你。啊、啊、啊、”

    话没说完，黑衣人便提着手中雷剑，扑向柴老。一时间天空中刀剑相加，电弧飞舞。

    柴老也不曾丝毫手软，手中‘破军’霞光万丈，神采飞杨。斗得天空之中，黑衣人牙关紧咬。

    眼看电剑上的雷光气势渐弱，而‘破军’上的霞光却未减丝毫。黑衣人自知与柴老功力上尚有差距，硬拖也不是办法。

    既然已经到了这步，须弥大悲刀的最后一刀，必然也不同凡响。那自己也没有必要再藏拙，所有的底牌都可以拿出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黑衣人身体一摆，抽身而去。电剑突的向柴老飞来。柴老一见眼瞳一睁，横刀便挡。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一团电光急速闪来，瞬间爆裂，就在柴老的身前炸开。老人也被巨大的反震之力，连人带刀的推了出去。

    就连地上的小马飞也是为之一怔，被这出乎意料的一招‘御剑引爆’，惊得不轻。急切地看向老人。

    眼看着柴老被击退，黑衣人的眼角却挂上了一抹喜悦。只见他手掌一翻，一把古朴的青铜宝剑出现在手中。

    那把三尺长剑，约莫三指宽细。其剑身之上雕刻着古朴晦涩的花纹。那剑一出，顿时一股凌厉的剑气瞬间迎面而来，劲风萧瑟，刮得面门生疼。

    老人刚刚站定，吃了这一剑，显然有些懊恼。但依旧侧过脸来，回应马飞，示意自己没事。

    做完了这一切以后，老人大刀一摆，站了起来，重新看向了黑衣人的方向。此刻的柴老，迎着荡漾的剑气，须发飞舞，昂首挺胸的苍劲身姿里一股浩然正气由内而外喷薄而出。

    “浩然正气。”感受着天空中，身姿坦荡的柴老周身环绕的正气。马飞先是不自觉地低喃一声，随后也立马运功配合的调动着自己体内开始翻涌的浩然正气，来抵御黑衣人的剑气。

    马飞自幼便跟随柴老修行，自然而然也是积累了很深厚的正气，只不过，此刻的他境界太低，没有老师的引导还无法运用自如罢了。

    柴老自然也明白黑衣人手中铜剑的威力，知道这剑气的犀利。一来自己有意要引导马飞学会自己面对问题。二来自己看见这剑的那一刻，实在是压制不了心中激荡的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