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战在即

    “小姐，再往南一点就是战场了，我们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毕竟宁国公也只是让您出来感悟感悟，说不定能有所突破。若是您不小心伤着碰着了，我也不好跟宁国公交代呀。”溪月站在宁郡主的身边。

    “溪月，你有所不知，这仙哪里是那么好成的，不经历世间种种，感悟大道，究其一生也无法成仙，众多皇子和六公主至今没有一人突破，可见其有多么的难。”宁郡主目光看向马车外面，将士们都已经警戒起来。

    溪月有些着急了，“小姐积德行善，这么多年攒下的阴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老天爷肯定都看在眼里，说不定哪一天就让小姐成仙了呢？”

    宁郡主哀叹一声：“爹爹为了给我求得一次种植仙种的机会已经付出了很多，这么多年以来我都没有任何的进步，实在是辜负了爹爹对我的期望。”

    宁郡主自小就看尽世间疾苦，阅尽世间百态，立志要天下无疾苦，天下没有一个人饿死冻死路边，所以在种下仙种后走的也是大慈大悲众生相——众生道。

    此志实是太过宏伟，简直就是不可能做到，宁郡主的修行因此也毫无寸进。

    多年以来坚持的毫无成果让她内心有所动摇，开始质疑自己是否真的适合众生道。同时也想着能不能去尝试一种新的道。

    杀道被称为是修士当中最常见的道则，想以杀入道定然是比较容易的。

    只是平时连一只鸡都不敢杀的宁郡主还怎么去上阵杀敌感悟杀道？

    当然，世界上有很多道，这些道的修行法门都掌握在极少数的修士手中，没有仙师仙门的教导，连知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道”的存在。

    如果宁郡主是一介平民，估计修仙连听都没听过，就算是听到了怕是以为别人在白日说梦话。

    “爹爹的身体愈来愈不如从前了，这几年老的很快，我怕...”宁郡主没敢说出口。

    溪月握住宁郡主的手，放在自己的胸怀里，安慰道：“小姐不必杞人忧天说些丧气话，老爷洪福齐天，寿比南山，自当是长长久久健健康康。”

    宁郡主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擦拭了一下眼眶中还未流出的水珠，而后紧紧抱住溪月，轻轻地靠在她的肩膀上感受着彼此之间的温度。

    “溪月，有你真好！”宁郡主不由得感慨道。

    “小姐，要是没有你溪月早就饿死冻死在哪个角落了，哪还能活到现在？溪月的一切都是小姐的，哪怕小姐让溪月去死溪月也毫不犹豫。”溪月当时也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爹娘死的早，家里也没有什么长辈，财产房地也尽被族中亲戚夺去。

    溪月被赶出了祖宅，有家而不能归，有冤而无处伸，头发蓬乱腌臜，衣服破烂成缕，饿了就去看看谁家院子里的狗盆有吃剩的饭，困了就找个狗窝和狗挤着住。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她从宋国的西边一路乞讨到了北边，金沙关为起点，捱过风石原，路经荷花谷，最后止步于月华海。

    这是一道天堑，身无分文的溪月再也无法靠乞讨过去，登船渡海至少需要上百两银子，想要从月华海到泽川要么绕一个大圈，要么就是穿过月华海。

    月华海是一个内海，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究其一生也只是被困在这里。沉重的赋税，惨淡的收入，横行的海盗，让当地的渔民都梦想着有朝一日能渡过苦海，到达彼岸。

    就是在这里，她遇见了这一生当中的贵人。宁姿，当朝宁国公之女，宁郡主。

    宁姿那日在月华海观海，正坐在船上瞰景，往船下眼睛一扫，就发现了溪月这个独一无二，别人都是忙忙碌碌的渔夫渔民，只有她一个乞丐。

    溪月同样也看到了宁姿，两人的目光交错在一起，宁姿看到那低微到骨子里的乞求，这种眼神深深刺激到了她的内心。

    同样都是差不多年龄的女孩，一个锦衣玉食，丫鬟伺候，马车坐轿，侍卫随行。一个衣衫褴褛，风餐露宿，草鞋赤脚，天搏孤命。

    本就慈善的宁姿决定收留溪月，让她陪伴在身伺候其生活起居。

    宁姿的大恩大德溪月无以为报，溪月誓死终生相随，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同死。这十多年里，溪月一直是形影相随陪伴在宁姿的身边，寸步不离。

    “不管如何，我还是想要去战场前线看看，就算不是想着去如何感悟杀道，也可以试试另外的‘医道’。这么多年来我拜师学医也救助了不少人，看看是否能另辟蹊径。”让宁姿放弃说什么也不肯，宁姿就不信成仙有那么难。

    宁姿是家中独女，没有亲兄弟姐妹，爹爹花费了那么大的代价换来的种植仙种的机会，宁姿不想白白辜负爹爹的期望。

    话说回来宁国公也是个痴情之人，当初宁夫人生宁姿时难产逝世，宁国公就没有再娶，就连一个小妾都没有，别人劝也没用，以至于现在后继无人，家族没落，宁姿也劝过爹爹，让其娶妾生子，莫让这偌大的家业送给了旁系。

    宁国公倒是不在乎这些世俗家产，只是一直希望着宁姿能够修炼成仙。

    ······

    “汉三兄，这前面就是战场了。到时候可别被敌人的喊杀声吓软了腿呀！”孟城朝着胡汉三打趣道。

    胡汉三只是傻笑，心心念念的上阵杀敌终于要来了，这也算是孟城的一大功劳，要是真能拼死杀死一个叛军，那家中老娘的病就有钱治了。

    胡汉三也知道上了战场后只会是九死一生，早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但拼死也要换一个，这样朝廷就会下发赏金。

    “孟城兄，此战九死一生，能不能杀死一名叛军都难说，我到时候会在全身浇上煤油，打起来我就直接往人堆里冲。希望孟兄在后面添油加火，好多杀几个叛军，这样就能多给我娘留些钱财。”

    胡汉三已经做好了极限一换一的打算，但是胡汉三怕杀了敌人没人去领取赏金，就想着到时候让孟城帮带给他老娘。

    孟城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直接拒绝他。

    “我可帮不上你这个忙，要回去也是你自己带回去。我又不认识你家，给错人了那不就玩大发了。”

    胡汉三知道孟城是不想让自己太悲观，可是一上战场那就是听天由命了，谁生谁死全凭天意。

    胡汉三也不答话，就平躺在草堆上，眼睛直盯着天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孟城嘴里叼着根干草杆子，也在思考着接下来要怎么行动，他对于赏金倒是不怎么在乎，拿与不拿都无所谓。但多少存几个钱还是有用的，万一以后修仙还是需要世俗钱财呢？

    这也说不定。

    训练了一阵子的新兵也将要上战场检验成果，大多数的士兵都是兴奋的，他们都是冲着那赏金来的，全是些不怕死的亡命徒，就指望着能多杀几个多拿点赏金。

    也有一些是想着保家卫国，上场杀敌，这一类人喜忧参半，也会有害怕，也会有担忧。

    但此时再害怕还是要上战场的，临阵脱逃可不就成了缩头乌龟了，到时候就算是活着也没意思了，走到哪儿都会被人指着鼻子骂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