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 原曲
“对了，灵儿，你们那钱不会借给费奶奶了吧？” 灵儿停下来，“怎么？不能借吗？” “啊？你不会真的借了吧？”一向温柔细声的婉儿突然拔高声音。【】 “这个…...听说费奶奶的孙子小栓子得了重病在城里医治，一天医药费都要十两左右，治好的话小栓子以后就能说话了！我娘心软，确实给了费奶奶些银子！婉儿，你怎么知道费奶奶来过我们家？” 婉儿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有回答，月儿接过话头：“我也知道，早上一开门就听村里人在议论，说费奶奶昨晚从你家借到不少钱，居然舍得花一两银子找车连夜进城去，现在村里怕是没人不知道这事儿的！灵儿，你娘借了多少银子给那位老奶奶？不会全都给了吧？那你家又要倒霉了哦！” “倒霉？为什么？” “因为那钱多半拿不回来了，你们辛苦大半个月挣的钱就打水漂儿了！还不倒霉？” “是啊，听说费奶奶之前把村里挨家挨户借了遍，村里能借的都借过了，我们家也借了五百文给她，不过好像她一户都没还过，那些借得多的还商量着要不要找月儿姐外公做主，把费奶奶家的院子和田地都分了抵债了！”婉儿补充道。 “分田地！那怎么行？人家是有地契的！等小栓子治好了，他们祖孙还要回村里来，等有钱了他们肯定会还的！” 婉儿尴尬的笑笑：“我只是听村里人议论，具体如何也不清楚！” 灵儿想起昨晚费奶奶拿来的地契，也不知道她在村里借了多少钱？她要不回来，那地真被大家分了就麻烦了！ 自家在王家村本就是外来户。又加上之前那些事，不少人都巴不得把自己家赶走，到时候即便自家有地契，也未必要得回田地，那付出去的一百两银子不就打水漂儿了？ 这可不行，得赶紧去城里看看，无论如何。得催着费奶奶早些去县衙过户。至于小栓子那里。先看了再说，能帮就帮，不能帮的话。那地给了那么高的价钱也算尽力了！ 灵儿心里思量一番，想起小栓子，问道：“对了，婉儿。你一直在村里，知道的事情多。那小栓子的病到底怎么回事啊？前些日子见他不还好好的吗？” 婉儿想了想，皱眉道：“这事儿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听大家传的，好像是说小栓子那天晚上突发高烧。先前费奶奶没当回事儿，自个儿找了些草药熬给小栓子喝，可一直拖了四五天都没好。反而更严重了，那时候费奶奶才急慌慌的跑去找大夫。 大夫来时小栓子烧得跟木炭似的。人家连药都不敢开，出诊费也不收了，说了句可以准备后事了就走了！连请好几个大夫都那么说，费奶奶哭得可伤心了，我在家里都能听见了！ 大伙儿都劝费奶奶早做准备，费奶奶却不乐意，求人用门板抬着小栓子进城去求医。听说他们走的时候小栓子都快断气儿了！也不知道费奶奶找了个什么大夫，让她把人留在医馆，然后就不停的催她交钱交钱！ 唉~~那可是个无底洞啊，啥时候才填得满啊？大家都说费奶奶遇上骗子了，劝她她不听反而骂人，说大家不安好心，巴不得小栓子活不了，大家就不敢说什么了，也没人再借钱给她！灵儿，费奶奶怎么找你们家去了？你们两家不是一向不和吗？” 灵儿干笑两声：“没有啊！是费奶奶瞧不起我们家，动不动来我家找茬儿，我娘向来与人为善，怎会与人不和啊？” 婉儿不好意思道：“对，杨大娘对谁都好，是我说错话了！” 灵儿摇摇头：“没什么！对了，婉儿，你知道费奶奶之前一共在村里借了多少钱吗？” “一共？这个…不好算啊！反正村里大多数人家多多少少都借了些，我们家只借了一次，给了五百文，有的借了两三次，估计每次能拿出的银钱也不多，不过加起来也不少，少说也能有百来两左右吧！” “百来两！那就麻烦了！”百来两正好够买下费奶奶家那些田地的，大家伙一分，还有自家什么事儿？不行，过户的事情得尽快。 “什么麻烦了？灵儿，你娘借了多少银子给她？……灵儿？喂！灵儿，问你了！”月儿问了几次她才反应过来，灵儿就地转了个方向道：“走，回去了！” “啊？不是要去河边砍竹子吗？不去了？”月儿不满的嚷嚷！ “我有事回去跟爹娘商量，有空了再去！走吧，婉儿姐，去我们院子玩会儿吧！” 一串孩子又沿着小土路走成一串往灵儿家去，老娘听到声音出来看，见月儿和婉儿都来了，非常高兴，热情的张罗着给他们倒茶煮荷包蛋，灵儿则跟着老娘进了厨房。 看着老娘在灶台边乐呵呵的忙前忙后，灵儿有些开不了口，老娘看她闷闷不乐，笑呵呵道：“灵儿啊，你不用帮忙了，去跟月儿和婉儿他们玩吧！” “没事儿，娘，我…我想跟你说件事儿！” “什么事儿，说吧，我听着了！” “娘，那个…费奶奶……” “费大姐怎么了？她去县城了吧？过几天咱们也去县城看看，哦，对了，还要给小栓子准备点儿东西！算了，还是去城里买吧，我都好些年没去县城了！ 等地契过了户，咱们把那地好生整整，看看种点儿什么？唉，我们家也好些年没种过地了，这手都有些生份了！……” 老娘嘀嘀咕咕的念叨，满心期待的样子连那皱纹缝儿里都在笑，如果现在跟她说那地咱们可能得不了，不知她会失望成什么样儿？要知道这年代的土地对农户来说不只是财产，那是他们立足的根本啊！ 不行，这地一定要拿到，不管村里人怎样，咱们先把地契过了户再说。于是，灵儿道：“娘，咱们今天就进城去找费奶奶，把地契过户了吧！” “啊？今天？”老娘看看窗外，太阳已经爬上山头，天气越来越热，这天气一般过了午时就没人出门了，下午要到太阳快落山时才出门干活儿！ 老娘道：“不用这么着急吧？费大姐才刚进城，小栓子还病着，何况天气这么热……” “娘，咱们都付过钱了，早过户早安心，免得夜长梦多！” 老娘依然不解，灵儿站起来道：“就这样，娘，我去收拾东西！” “哎，等等，灵儿，灵儿，咱们走了你爹和大强谁照顾啊？” “没关系，我们请虎子娘或是桂奶奶来帮两天忙就是了，就这样！”灵儿急匆匆的跑进屋里收拾东西。等她提着包袱出来，月儿、婉儿、十妹和宁八都站在门口巴巴的望着她，月儿道：“灵儿，杨奶奶说你要进城？现在？” “对，早去早回！对了，月儿姐，我们今晚可能赶不回来，麻烦你去找桂奶奶，请她过来帮忙照应一天，或者找虎子娘也行，我们回来后定会重谢！” 月儿皱起眉头：“灵儿，你别这么说话，感觉像我外公似的，家里我们帮你看着就是了，可你干嘛要急着去县城啊？这么热的天儿，说不定车都找不到了！” 灵儿想了想：“是有点儿事，早办早了，月儿姐，那我爹和大强都麻烦你了！” 灵儿感觉自己袖子微动，低头见十妹眨巴着眼睛望着自己：“jiejie，你是不是去找其他哥哥们啊？我也要去！” 灵儿一顿，对了，差点儿忘了小叫花和贾家这一茬儿，前两天丁捕头还说贾家依然在到处找我们了，这次去万一再遇上……灵儿犹豫片刻，低头看看自己，现在是女装，又有老娘同行，即便遇上，应该问题不大吧？ 月儿奇怪道：“咦，十妹，你们不是逃难到这里的吗？其他哥哥是谁啊？” “没谁！就是十妹他们来这里的路上认识的同龄小伙伴儿！十妹，你和宁八留在家里照顾大强，那些小哥哥们jiejie会帮你打听，听话，啊！” 十妹可怜巴巴的眨巴着眼睛，宁八懂事的拉起十妹的手道：“灵儿姐放心，我们一定照顾好大强哥，还有干爹！灵儿姐早点儿回来！”灵儿笑笑，揉揉宁八脑袋，催着老娘换了衣服，便顶着烈日出发了！ 老娘一路都在嘀嘀咕咕念叨，灵儿等走出一段距离，见四下无人，才把方才从婉儿那听来的消息和自己的顾忌告诉老娘。老娘听完沉默了，二人沉闷的一直走到镇上，灵儿准备去找进城的马车，老娘拉住她道：“灵儿，咱们还是别去了吧！” “啊？为什么？娘，你不想要那地了？” “唉！现在正是费大姐最难过的时候，咱们不能落井下石！” “这哪里算落井下石啊？明明是公平交易嘛！她卖我买，钱都付了，一百两银子，那可不是小数儿，娘，你不会就这么把那一百两银子白白送给人家吧？为这二百两银子，咱们全家可是差点儿蹲大牢的！” 老娘犹豫半晌：“可是…费大姐不只拿了咱们的银子，还从村里借了那么多钱，当年我们落难的时候村里不少人家都帮过咱们，咱们怎能跟他们抢田地了？”(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