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聚魂道
聚魂道，地处鬼门宗后山，阴气森森，属于鬼门宗内为数不多的开放之地。但凡是来此地的弟子，行动自由，所做之事一般也无人过问。此地煞气极重，更是有不少幽魂出没，一眼望去，多少会觉得这里仿若是一个灰蒙蒙的山谷，看着都能感觉到其中的诡异。 严赫从未听闻过此地，也可能是因为他来此地时间过短的原因。可是，就连在外宗弟子处放置的地图上，都似乎没有标记到此地的存在，倒是让严赫微微感觉有点奇怪。 细细感觉起来，严赫倒是更觉得此处与“鬼门宗”这个名字接近的很。 走到大门之处，严赫向里面眺望，只见暗红色的大门下，生生坐着一个皮肤黝黑、秃头、脸色枯黄的男子。那男子坐在一张长着草的桌子前，手指玩弄着笔，在他身旁还放着一堆白色的骨头。 听闻到张固的动静，那名男子抬了抬眼，瞧了一眼张固与严赫，冷声道：“牌子。” 张固讪讪笑了笑，带着严赫走上前来，唯唯诺诺地将自己的令牌递给那男子，又指了指身后的严赫，似乎在示意什么。而此时严赫也走了上来，朝着白色的骨头堆处一看，不由心中一阵发毛：在这男子身旁，竟然放着已经干枯的手掌的骨骼！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骨骼都能这般大大咧咧的摆放？！ 严赫倒吸一口冷气，却见男子的目光瞧来，只觉得他目光冰冷刺骨，没有丝毫生气，隐隐有些骇人。赶忙如同张固般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男子这才收回了目光。 随后，这名男子翻开手中枯黄的小册子，声音依旧听不出任何语气：“今天云姬大人在东面的市场，有什么动作可都轻点，惊扰了她老人家，后果不说你也是知道的！” “云姬大人？”听到这四个字，张固呆了片刻，神情之中流露出一丝****的羡慕。 “哼！”男子冷哼一声，“云姬大人地位如此之高，性子冷淡，莫说是你这等不入流的人，就算是我们宗主，都未必能和她说上几句话。像你这样的，能在远处看一眼她，也就该知足了。” 张固听着，不住地点点头，道：“说的极是，若不是云姬大人极力反对，她可是鬼门宗当之无愧的第一美女。不过，云姬大人平日不常走动，今日来聚魂道做什么？莫不成她是来挑选魂傀的……” 说到这儿，张固小声嘀咕了一句：“若我有那般能力，到真想是做云姬大人的魂傀。” 这一嘀咕，男子森森的目光已经移到了他的身上，这才突然间反应过来。 “凡事小心，别惹她老人家不高兴。” 张固听着再次点头哈腰，回答道：“是是，在下谨记。” 随后，张固笑了笑，递给那男子五两银子，便带着严赫走了进去。 聚魂道与鬼门宗大不相同，灰暗的地面上岩石突起，更不见一丝草木。偶尔有一两处水潭，那水潭中却是漆黑一片，甚至还散发着一股血腥味。 路面上弟子稀少，倒是一些着装怪异的人来来往往，剩下的，则是一道道飘飞而起、半透明的魂魄。 跟在张固的身后走了一路，严赫对聚魂道越加有兴趣。此处与平常之地大不相同，阴气森森，就连张固都觉得有几分呼吸不畅。而严赫由于体质的关系，却在这里感觉格外轻松。 除此之外，严赫倒是听不少路人提到“云姬大人”这个人。 从他们口中得知，云姬大人在鬼门宗的地位不低，同时有着让人惊人的容貌，只是性子过于冷淡，来无影去无踪，就算是在鬼门宗正常的庆典上，都很少出现。可是尽管如此，宗主对此人依旧是以礼相待，丝毫不敢违抗她的意思。 除此，严赫感到这位云姬大人的年岁并不低，甚至还有人称她是老奶奶。更有不少弟子进了这聚魂道，仅仅是为了看一眼那云姬大人。 聚魂道并不像是平日里的鬼门宗。在这里严赫发现什么首席弟子、六大弟子都能看到，只是他们行色匆匆，不与人交谈，速度之快就差直接御剑而行了。 在这里的内宗弟子与外宗弟子，似乎并没有多少区别，更没有地位上的差异，更不会有内宗弟子对外宗弟子大打出手。 大概走了一会儿，走在前方的张固停了下来，转过身看了一眼严赫，道：“你且在这里等等，我去去就来。对了，不要乱说话，这里虽然是鬼门宗的范畴，但和鬼门宗截然不同，若是得罪了什么人，可是没人能保得住你。” “明白了。”严赫点点头。 见张固的身形走远，严赫独自站在空地上，四处看了一圈，只觉得空中那黑暗之色更加浓烈，一丝阴沉沉的气息哗然而至，就连远处的景色都无法辨别的清楚。 聚魂道内，天空格外阴沉，就连阳光都少的可怜。一眼望去，只看天空黑云滚滚，浓烟四处，别说是太阳了，就算是一点白光都无法见到。 站在路中正有些无聊，突觉身后传来一阵青烟。那青艳灰蒙蒙一片，严赫转身定睛一看，却见是一只全身半透明、身子飘渺的魂魄。 严赫脸色不禁有些难看，心中暗暗道：“这……确定不是地狱之类的地方吗？” 严赫还没退几步给这魂魄让路，就听那魂魄之中发出沙哑的声音，像极了是一个老妇人：“哎呀，小兄弟，看到我脸色怎么都变差了？” 严赫见状急忙躲开了一些，心也提了几分，打量着面前的魂魄。 魂魄身子偏瘦，头发花白，皮肤油黄，干涸的皮包骨头的手中，拿着一个破了一个缺口的饭碗，身上披着一层灰色破跑，看起来颇像是一位无处养老、被人弃之的老太婆。 “这里竟然还有这样的魂魄？！”严赫吃惊地小声道。在他的映像中，一但变成魂魄，应该魂飞魄散才对，可是眼前的一切，生生扭转了他多年来的认知。“张固不应该是带我去历练吗？为何会来到如此之地？他在鬼门宗多年，心思自然比我要深……带我来聚魂道……聚魂道？” 默默念着这个名字，严赫的眼睛赫然一亮：聚魂聚魂，不是聚魂之地还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