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列西安共和国第十八章 踏入地狱（三）

    奔流河会战的前哨战打完了，但欧莱克仍受制于其谍报系统的无能，处于两眼摸黑的状态，对共和国军一方的的情况毫无了解——早在双方第一次交火的三天以前，瑟约芬中将的部队就已经开始逐步撤出原先负责的防区，直接越过黑鸦山脉，向东南和加德中将汇合。

    瑟约芬中将对面的联合军是由萨哈丁·穆尔札特将军率领的五个旅团，其职责主要就是盯住黑鸦山脉以北的共和国军单位。萨哈丁作为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将军，其实本应该对共和国军的任何风吹草动都更加上心。可因为彼时天气状况恶劣，空军的侦察单位无法出动，瑟约芬中将又派出了杰伦特·科尔姆斯上校的机动支队作为掩护，成功阻止了联合军任何的侦查行动。杰伦特一贯的夸张风格，反而还给萨哈丁造成了共和国军蓄势待发的假象，他曾给欧莱克发电称：“我成功了，按照总司令的命令，我已经把河对岸的共和国军钉在了我的眼皮底下”。

    其实从这时开始，欧莱克还有机会，因为瑟约芬中将的部队还在转运中，长达一百公里的路途状况也不好，毕竟要横跨一座山脉。而且瑟约芬中将没有选择先向后撤退到巴本特登上列车，而是向东渡过谢多拜河，然后穿过塔拉林山，再从那里行军至拉普兰登车，单是这段路就耗费了约二十三个小时。这还只是先头部队的速度，把全部部队转运过黑鸦山脉，里外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

    但是欧莱克没能利用这段宝贵时间，简单来说，他的人在进行休整。当然这也怪不得他，经过几天的行军，这支北方军团混乱的战斗序列更显杂乱无章，他必须得停下来重新编组这些单位。并且此时联合军的将领表现得一个比一个谨慎，一个比一个重视后勤，兵贵神速这句话在他们的脑海中完全不存在。

    先前泰德的部队对黑丘方面的进攻，使欧莱克更加笃定自己对形势的判断：共和国军都集中在了黑丘一带，即皮特萨路口的正面，这正好给了他从北方包抄敌人左翼的机会。然而等到欧莱克发布正式的作战命令时，瑟约芬中将已经和加德中将坐在一起喝下午茶了，共和国军的战力单从数量上来说已经压过了联合军，这会让欧莱克十分懊悔自身的拖延。

    旧历2364年四月二十日凌晨，联合军开始行动。自弗莫尔出发后，第三十六师团（指挥官为泰德）将沿着通向西南方向浅滩的康沃顿公路进军，正面冲击共和国军防线。第六师团（指挥官为埃吉）、第十九师团（指挥官为亨伯特·贡纳尔）以及若干混成旅应在跟随四公里后，向右旋转北上，绕一个大圈，通过共和国军左翼防线北侧的一个浅滩渡过奔流河，以实现对共和国军左翼的攻击。出于审慎考虑，欧莱克把第五旅团（指挥官为麦休斯·考特）留在了莫弗尔，并给在南面监视加德中将动向的两个团至少支援了一个中队。

    拂晓，共和国军一方也发布了作战命令，与联合军相差不过几小时。加德中将根据之前的判断，决定当天渡过奔流河，进攻欧莱克的左翼。瑟约芬中将带来的部队因为长途跋涉而过于劳累，被作为总预备队。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日后将会大放异彩的斯通威·罗伯特就负责指挥其中的第二十六重装旅，该旅主要由比尔诺恩军事学院的学员构成，算是瑟约芬中将手里的王牌。而第五师（指挥官为毕尼·朗斯准将）和第十四师（指挥官为巴巴托·福伯准将）还是新兵居多。这两师一旅被安排跟随在卡杨多准将的第三机动旅后方，准备随时扩大可能出现的突破口。

    位于最右翼的第七师（指挥官为查理·列辛克准将）还有第十七旅（指挥官为奎博·维塔利上校）直接渡过米尔斯滩，向北面的弗莫尔前进。黑丘一带的第十师（指挥官为盖安伯格少将）和第三机动旅（指挥官为卡杨多·兰姆德准将），也要渡河配合右翼部队进攻弗莫尔。左翼米切尔滩的第十五师（指挥官为本尼特·卡尔少将）则应按兵不动，保持防御姿态。

    亚莉安娜就是如此喜欢戏弄人类——双方在对峙了几天之后，竟然在同一天发起了进攻。

    泰德的第三十六师团比其余的单位早出发了一个小时，但是因为补给车队协调不畅，导致他们堵住了后面部队的路线。一顿折腾下来，后续的第六师团和第十九师团好不容易开始向北转进，结果又发现预期中可以通过并列三架机兵的小路，实际上连一架的宽度都没有，极大拖慢了部队的行军速度。

    与乱糟糟的实际状况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联合军士兵正不断高涨的士气。“最新传来的消息称，留在地峡的友军已经攻占了梯林，那帮抱成一团的胆小鬼很快就会完蛋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过去请对面的人‘回老家’，等到我们在地峡围住那堆菜鸟，就能彻底结束这一滩糟心的麻烦。”各种不切实际的流言在军中不胫而走，完全没人静下心来细想这些情报是否可信，甚至一些高级将领也相信了。

    早上七点左右，联合军第三十六师团终于抵达米切尔滩一带，和防守在当地的共和国军第十五师发生交火。泰勒带来了先前使用过的235mm重炮。这种大炮开火时发出的恐怖吼叫着实吓着了本尼特少将——他的部队战力严重不足，虽有一个师的番号，却只有两个作战团外加一个加强营。他把绝大部分人布置在浅滩的两侧，成功打退了联合军的几次试探性进攻。这让本尼特少将对联合军孱弱的攻势表示怀疑，“我觉得他们没打算从正面攻击我们。”

    与此同时，按照卡杨多准将的说法，他的部队已经渡过了奔流河，而右侧查理准将和奎博上校的部队的行动却漏洞百出，甚至许多单位收到的命令都不完整，导致那时大部分人都还没开始渡河。因为计划的延迟，卡杨多准将的人渡河后，在河边开始构筑临时工事并等待后续命令，然后他送出了几只小队前进侦查北方的情况，结果发现联合军的大批人马挤在康沃顿公路。这预示着联合军也开始行动了，加德中将随后就接到了左翼交战的汇报。他思索片刻后，便命令进攻行动取消，所有部队撤回攻击线等待。为了保险起见，他还请瑟约芬中将把他的部队向西北移动了约九公里，以便必要时能更快支援左翼。

    在这之后，共和国军左翼的情况就开始了急剧性的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