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云山
第二天，一行人继续赶路，一直到中午才走到下一个露营地，众人这才停下来生火做饭，乘着众人都在忙，应钟走到了后面一辆马车里。 这辆马车坐着护卫，昨天晚上，小男孩也被安排在这里，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另一方面是为了监视。 见到应钟过来，小男孩露出了憨笑，应钟摆了摆手，让护卫出去，然后说道：“别装了，说说吧，你留下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郑怀瑾笑容不变，只是说道：“我就是想跟你学道术。” 应钟皱了皱眉道：“这个你学不会的，我是妖怪，这是妖术。” 郑怀瑾表情一愣，但随即说道：“不管是妖术还是道术，归根结底都不过是天地规则的利用方式，只要我弄明白其中的道理，就一样能用出来。” 应钟眼睛盯着他，笑道：“你小子口气不小，规则是元婴和妖王才能涉及的东西，你一个凡人，如何说得这么轻巧？但你说得也不算错，世间所有事情都是如此，说简单，其实特别简单，说难，又特别的难。” “这东西确实是知道就能用，但你怎么知道？你知道规则是什么东西吗？你知道怎么掌控规则吗？说说看。” 虽然应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怎么用，但是不影响他装出高深莫测的样子。 郑怀瑾被他问住，低头想了一阵后抬头说道：“我现在确实不知道，但让我跟着你，我一定能研究清楚。” 应钟来了兴致，笑呵呵地问道：“那是，你修到元婴境不就清楚了，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呢？” 郑怀瑾涨红了脸，反驳道：“我是说，我不用修到元婴，就能知道这些规则。” 应钟慢慢收起了笑容，表情严肃道：“你不是在开玩笑？” 郑怀瑾也顿了顿，接着说道：“没有，我说的是真的，我是天生道体，能够直接感悟规则。” 应钟愣住了，这是能随便说出来的事吗？于是问道：“你就这么说出来，不怕我害你吗？” 郑怀瑾笑了出来，说道：“我还能看透人心，你不是会害我的人，要不然我也不会留在你这里。” 应钟心道果然如此，却又一愣，眼睛微眯，看着他说道：“你能看透人心？” 感受到对面越来越浓厚的杀机，郑怀瑾吞了吞口水，连忙说道：“只能看一点点，不能看到全部的。比如你就是一个心地善良、喜欢安稳的人，别的看不到的，看不到的。” 应钟表情不变，心中想了想，还是露出了笑脸，搂着郑怀瑾说道：“小子，你路走宽了啊，以后跟着我好好干，你不会失望的。” 郑怀瑾虽然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但还是配合着笑了起来。 应钟突然停下了笑声，在郑怀瑾还没反应过来时说道：“那么你到底是为什么要留下来呢？” 郑怀瑾一时愕然，见敷衍不过去了，才慢慢说道：“天道启示，我跟在你身边，有莫大的好处。” 应钟不禁扶额，心想天道这老头子真会安排人，不仅要打工，还要帮他带孩子。 事已至此，总不能把他赶走，这不仅是给天道老爷一个面子，也有应钟借他开发自己能力的原因。 想到这里，应钟转头问道：“对于我身上的规则，你能理解到什么程度？” 郑怀瑾仔细看了看他，又思考了一阵，最后说道：“你的规则有一种时光流逝的感觉，所以是时间吧。” 应钟心中欣喜，连忙追问道：“那怎么才能做到熟练控制呢？” 郑怀瑾有些意外道：“熟练、熟练，当然是多练了。” 应钟意识到自己问了蠢话，就改变了问法，说道：“你要是想解析这种规则，会怎么做？” “时间与空间是密不可分的，时光流逝必然造成空间上的变化，就如滴水石穿，凡发生，必有痕迹。因此要探究时间法则，就同样要关注空间法则。”郑怀瑾说得头头是道。 应钟点了点头，说道：“那么如果是空间法则也是一样吗？” 郑怀瑾挠了挠头，说道：“我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哪懂那么多啊，这可是至高的两个法则啊，哪有那么容易参悟。” “那你知道什么？”应钟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只知道参悟法则需要多用，用多了，自然就懂了。”郑怀瑾摊了摊手道。 没有得到速成的办法，应钟失望地走了出去，郑怀瑾在后面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也跟着跑了出去。 应钟正站在外面调整心情，看到郑怀瑾也跑了出来，就问了一句，只听到他回了一句：“我去找芸儿jiejie玩。” 听到这句话，应钟眯起了眼睛，看着他跑远的身影若有所思。 宋老六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站在应钟身边，一样看着郑怀瑾跑走的身影。 应钟回头被宋老六吓了一跳，就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宋老六却没回答，只是说：“真像啊，姑爷你确定他真的不是你私生子？” 这时候应钟有了底气，就摆手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话说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问这个问题？” “因为你们两个人，做出来的事真的太像了。你看，你俩都在遇到我们的时候装疯卖傻，现在还都对我们的女孩子有意思，说你俩没有关系我是不信的。”宋老六念念有词。 应钟摸了摸下巴，说道：“你是说，这小子也喜欢芸儿？” 宋老六点了点头，接着突然说道：“对了姑爷，刚刚你跑的太快了，我来这是要告诉你，再过一天我们就要到云山城了。” “终于要到了吗？坐这么多天马车，我都快坐吐了。”应钟松了口气，又问道：“云山城是什么样子啊，比灵榆城怎么样？” 宋老六说道：“那哪能跟云山城比啊，云山城可是大陆中部最繁华的城市，城外就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据说上面就是青云宗。” 应钟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回了宋岚珺那里。 …… 一路上又没有碰到什么情况，宋老六的疑惑更深了，但看了看车厢里，就没有说什么。 车厢里，应钟正在跟宋岚珺说着郑怀瑾的事情，正说完他悲惨的身世，接着说道他的感情问题。 宋岚珺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还在同情郑怀瑾的悲惨，突然听到八卦，立马追问道：“真的吗，又是一个喜欢芸儿的？芸儿最近是不是有点犯桃花啊？” 应钟本来也只是感叹芸儿的魅力，现在说到这个，他也有点怀疑是不是真的犯桃花了。 仔细想想确实不太对劲，那小子可是天生道体，说是天道亲儿子都不为过，怎么可能对一个普通女子这么亲近。 而且看样子芸儿以前没有这么惹人喜欢，应该是自己来了之后才开始的，那么她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想来想去，应钟决定直接去问郑怀瑾。 于是，过了一会儿，后面某辆马车车厢内，应钟突然进来，把郑怀瑾叫了出去。两人出去之后，赶车的护卫也被赶了进来。 两人坐在车厢门前的台阶上，应钟拿着缰绳，慢慢地把车赶到车队最后，然后就对郑怀瑾说道：“说说吧，你为什么那么亲近芸儿？” 郑怀瑾被问得懵住了，过了一会才说道：“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应钟莫名熟悉，决定不跟他废话，直接问道：“我问你为什么亲近她，你可是天道亲儿子，你看上的人，肯定不简单。” 郑怀瑾见敷衍不过去，就叹了一口气道：“你知道金童玉女吗？” 应钟眉头一皱道：“难道芸儿跟你是天道定下的？” “不是，跟这没有关系，只是天道示下，我跟她确实是天作之合。” 应钟皱了皱眉头，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于是抬头看天，高声喊道：“天道老儿！你下来！跟我说清楚什么叫天作之合！” 喊了几遍也没有回应，令人奇怪的是车厢里也没有出来看情况的人，正纳闷着呢，应钟突然发现身边坐了一个女子。 这女子勾起了应钟的回忆，隐约记得好像有一位老师长得跟她很像，好像叫枫什么的。 那女子开口道：“这次我选的是你最喜欢的女子的面容，只是，她为什么都不穿衣服的，简直有辱斯文。” 应钟尴尬地摸了摸头，说道：“这个是职业要求，话说，你说说，什么叫天作之合。” 天道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天作之合天作之合，自然是我作的了。” 应钟微微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你别这样说话，要不你换个样子吧。” 天道眯了眯眼睛，好像发现了什么，不由得笑了出来：“能让你出丑就好，这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怎么能随便换呢？” 一旁的郑怀瑾早就看懵了，天道就是这个样子的？跟他想象中的差距有点大啊，不过他还是想起了正事，连忙问道： “敢问天道，jiejie？为什么要撮合我跟芸儿jiejie啊？” 天道看了看他，笑着说道：“乖儿子，不喜欢娘亲给你挑的媳妇吗？你跟她啊，可是有大用处哦。” 应钟平复下了心情，这才问道：“什么用处？难道是合体放大招吗？” 天道笑容不变，只是说道：“不是哦，你们慢慢猜吧，娘亲我啊，要回去了。” 说完，女子就消失了，留下两人呆呆地坐在台阶上，直到马车磕到石头，才把两人颠醒。 郑怀瑾先开口说道：“原来天道跟我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吗？” 应钟却说道：“其实天道，也不是不可以啊。” “什么？”郑怀瑾疑惑道。 “哦没什么，所以我们还是不知道你俩有什么用处。”应钟摇了摇头，反应过来道。 “天道自有她的道理，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你什么事？泡妞吗？”应钟疑惑道。 郑怀瑾立刻涨红了脸，说着什么：“天道安排的差事，怎么能叫泡呢？” 应钟摆了摆手道：“既然你是奉旨泡妞，我也就管不着了，能不能办到，是你的事情，我回去了。” 说完，应钟叫出来一个护卫，然后自己就跳下马车，跑到前面去了。 …… 等应钟回来了，宋岚珺连忙问道：“怎么样，问到了吗？” 应钟坐下后说道：“差不多吧，问题不大，不用管他们。” 得到回答的宋岚珺放下心来，又笑着说道：“应该快到了，夫君还是第一次看云山城吧，一会儿不要惊讶哦。” 应钟正纳闷着惊讶什么呢，忽然听外面的宋老六喊道：“看云山喽！” 于是应钟拉开门帘，走了出去，刚刚抬头，便看到了一座直入云霄的山峰，或者说，这座山从半山腰开始，就弥漫着雾气，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云山。 “姑爷，绕过了这座山，就是云山城了，云山在玉清山脉的边缘，云山城依山而建，可别提有多繁华了。” 应钟震撼于云山的壮阔，一时间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的应钟回了车厢，让宋老六到云山城了再叫他。 听着松玲叽叽喳喳的声音，应钟闭上了眼睛，让云山绝美的景色印在脑海里，随后浅浅地休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