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阳谋！
李玉泉的话，让常继祖眼前一亮，没想到这个掌柜竟然听懂了自己话里意思。 看来高手在民间这句话也不是假的啊。 谁能想到，在大明竟然能有人听懂自己的意思呢？ 不过常继祖还是要再问一下，才能确定李玉泉是不是真的懂了。 “李掌柜，为何下海商尽入我商会了呢？” 李云泉笑道：“总掌柜这是在考我了！那我就我的看法，看看对不对！” 他站了起来，走了两步，这才开口道。 “总掌柜的第一招，那是在给海商们洗白，想要一个好身份，就只能在咱们这里买船证，不买船证那就是海盗！大家别忘了，咱们东厂的蹈海卫可就在海上盯着呢！” 李玉泉现在已经把自己彻底代入了商会副总掌柜的角色中，直接就是我们东厂。 “而买了船证又如何呢？海上风高浪急，不定什么时候就落一个船毁人亡的下场，再了，现在海上只是海盗少了，却有不是彻底绝迹了，难免会有一些倒霉鬼碰上，那么问题来了，之前碰到这些事情，这些海商只能自认倒霉，可现在只需要付出一点银子，就能全额保障，哪怕是船翻了，被抢了，也会有人托底，大家以为这些私商会不会趋之若鹜？” “只要咱们赔了一单，那么所有的海商都会来找咱们搞这个保险，这岂不是下海商尽入我商会？”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既然要我们来保险，那这些海商自然要将船上的货物实情相告，不然咱们又如何赔偿？可只要给了准确的货物名单，市舶司那边就有了收税的依据，随便解决了私商逃税的问题！” 李玉泉侃侃而谈，常继祖听的频频点头，看来这个李玉泉是真的懂了，只要人品通过了自己的考验，那日后海贸的事情还真能让他来负责。 李玉泉完了之后，笑着向常继祖行了一礼。 “在下浅见，或有错漏之处，请总掌柜指点！” 常继祖微微一笑，请李玉泉坐下。 “李掌柜的好！本督就是这个意思！” 李淇却在一旁皱起了眉头：“厂督，若是如茨话，那咱们得赔多少钱出去？又收多少钱呢？” 常继祖哈哈笑道：“李淇，你是怕出事的船多，咱们赔本吧？” 李淇点点头：“若是咱们收的太高，那些私商怕是不愿意交这笔钱，可若是收的太少，赔一条船，咱们就毁了！” 常继祖摇摇头：“李淇啊，帐不是你这么算的！” “若是有十条船投保，那么十条船一起出事的概率有多大？五条船一起出事的概率有多大？如此这些私商将海路都应摸清楚了，哪条海路好走，哪条海路不好走，他们可比咱们有数的多！这么多年，他们走十趟，也未必能碰上那么一趟。” “这既是就是一个概率的问题，本督以为，李掌柜定能算好这笔账！” 听到常继祖的话，李玉泉的心里莫名激动了起来，总掌柜这话里的意思，是要将海贸的事情交给我来负责吗？ 李玉泉自然知道海贸这事有多重要，从皇帝下旨给了皇家商会唯一的海贸权就能看出，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海贸就是商会重中之重！ 能负责海贸就明自己成为了商会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这样的好事岂能往外推？ “在下必不负总掌柜期望。” 常继祖很满意，什么叫闻弦歌而知雅意？这就是了！ 就喜欢懂事的人！ “总掌柜，您不是有三招吗？这才两招，还有一招是啥？” 陈子平也觉得自己是长了见识，原来生意还能这样做，于是迫切的想要知道常继祖所谓的第三招是什么？ 常继祖笑了：“这第三招么，现在却不还不是的时候，等到前两招用出来，效果好的时候，才是用第三招的时候！现在却是不急！” 常继祖并没有告诉大家自己第三招是什么，而是话锋一转。 “几位副总掌柜既然已经到位，那咱们商会也就可以挂牌营业了！” “李掌柜！”常继祖首先喊了李玉泉的名字。 李玉泉赶紧起身：“在！” “劳烦你在南京城里寻一处地方，作为咱们大明皇家商会的总会所在！然后派人去苏州府，开一个分会，船证的事情就交给苏州分会去办，开分会的事情不用你去，船证却需要你亲自跑一趟！” “那是自然！”李玉泉直接应了下来。 “这船证么，价格本督已经定好了，一万两一条船！” “一万两？是不是少零？”李玉泉有些疑惑，一条船跑一棠利润就数以十万计，这种一次性的买卖就一万两，这不是跟白送一样？ 常继祖却微微一笑：“本督的是底价，你到苏州之后，每个月只放出十张船证，底价都是一万两，却是用拍卖的方式来决定船证的归属。” “妙啊！”李玉泉真就明白了，直接鼓掌笑道：“总掌柜此计绝妙！所谓物以稀为贵！我们只放出十张船证，那些私商必然会互相抬高价格争夺，如此以来，不定一张船证就能卖出十万两来！” “一张就十万两？”张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会这么多吧，若是那些私商联合在一起，就非用底价购买呢？” “绝对不可能！”李玉泉自信的摆了摆手：“张镇抚有所不知，这些私商皆是欲壑难填之辈，好容易得了能够洗白的机会，怎么可能与他人联合？况且只有十张，这些私商即便联合起来之后又如何分呢？一些大私商的船就不止十艘了，就算全部买下也不够用的。” “那等一个月不就又有十张了吗？”张輗还是不明白。 常继祖笑了，这个时候却是他来解释。 “可是谁又愿意等下个月呢？再等一个月，就代表自己的生意又多了一个月的风险，况且他们又怎么知道下个月就一定是他们拿到船证呢？谁都不敢去赌，还不如就把握好眼前的东西，所以本督用的是阳谋，即便这些私商知道了本督的用心那又如何？他们舍得吗？” 自古以来，阳谋比起阴谋的段位都要高上不少，阳谋就是你明明知道对方的用心，甚至连对方的每一个步骤都知道，可却偏偏无计可施，这种无力感，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知道的。 阳谋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