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喾帝的烦恼
提刑仙官卷二:最是夕阳那不尽温柔的昏红169、喾帝的烦恼皇宫,御书房。 谢青云站在御案下作揖,抬眼看了看皇帝,暗暗与自己前世看过的影视剧里的皇帝相比较,他有些失望,这位皇帝并没有表现出更多的威严之气。 喾帝是个武道强者,他如何不知谢青云偷看,故意不理,就是要给他个下马威,结果人家连招呼都不打,行个礼就跟个木桩似的杵在那里,从他身上看不到对自己的半点敬畏。 他皱着眉,这跟他以往见过的炼气士的臭脾气真是一样一样的——自矜修行,不愿向凡间帝王低头。问题谢青云是谢家子弟,谢家极受皇恩荣宠,难道他不该为此伏低些姿态? 谢青云道。其实他只是在开小差,他首先想到了唐绾绾,作为历国三大家族的唐家,不知有何传世心法,而据说皇族也有,不知能否找个机会从皇帝手中得到上乘的武学。 想到这里,他努力让自己笑起来, 喾帝见他忽然转变了态度,似笑非笑起来。他站起来,引着谢青云到旁边的案几去坐,吩咐了茶水点心,谢青云有些惊讶,不知皇帝为何突然提高了对他的待遇,这本不是一个平民该有的荣宠。 他想不明白这件事,正如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皇帝要保他不死。 喾帝道: 谢青云仔细想了想,道: 喾帝淡淡说, 他露出一个讥嘲的笑意, 谢青云沉默。 喾帝道: 谢青云道。 喾帝道: 谢青云皱眉。 喾帝点了一点。 谢青云一点就透。当初鹏程商会的人来和他接洽,特意提了一嘴,当时他还没搞明白这里面的道道,如今得到喾帝这样维护,想来就是他们的功劳了。 可是为什么?鹏程商会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这怎么看也对他们没有半点好处。 历国的经济结构主要是农业、矿产,但西京没有自己的大型冶炼工坊,矿石只能低价卖给留国。立国一百五十年,甚至还没有自己的图腾,也没有具有特色的手工艺品,本来还有畜牧业,却由于鬼戎人常年在西北草场滋扰,导致牧民向别国流窜,早已没了立国时的盛景,在商业上应该是不存在输出价值的……. 鹏程商会为了我而坚持要在西京举办,恐怕这届飞仙盛会会赔掉他们的内裤——向道门租借场地、提供所有与会国的衣食住行、提供优胜奖励,这些花费单凭门票是赚不回来的。谢青云心里很清楚,在西京举办盛会对商会几乎没有任何好处,但对历国却是一桩天大的买卖。喾帝应该是想在会上接洽各国使团,寻求更多的出路,而随着盛会的举办,将会极大地刺激西京的经济状况,甚至很可能出现全新的经济结构。 这事怎么想都很诡异。 鹏程商会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事后我要付出的代价恐怕 更为沉重,要不还是拒绝算了……谢青云看了看喾帝,看到他发白的鬓角和隐隐的黑眼圈,不禁暗暗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皇帝为了这个国家的存活,也算是殚精竭虑了,我作为这个国家的一份子,出点力也是应该的。 喾帝道: 谢青云道。 喾帝灼灼地看着谢青云, 在历国,我就是个臭炼气的……谢青云如何不知,苦笑点头。 喾帝道: 谢青云隐约有不妙的预感。 喾帝敲了两下桌面,宦官躬身退了下去,他这才接着道: 谢青云点头表示理解。 喾帝道: 谢青云忽然站起来作揖, 喾帝不以为然, 谢青云还想拒绝,但是心里忽然一动: 喾帝道。 谢青云目光幽微, 喾帝脸色一变。 午时刚过,萧爽跌跌撞撞回到小院,两条腿酸软得好像刚刚服侍了七个富婆。他扶着门洞墙壁,冲着里面有气无力地骂道: 院子里众人正在吃着丰盛的宴席,闻言安静了一下,齐齐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重新开始大吃大喝。 司南优雅地夹了块鹅肝放到嘴里边咀嚼, 萧爽来到席位上,看了看众人,发现他们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变。他看了看白斩天,发现他头发湿漉漉的,仿佛刚从水里面捞起来一样,头发丝还缠着几缕水草。 白斩天愤愤地咬着一块猪蹄,仿佛在嚼着的是齐衡的脑壳。被武者一击打到水里边去,他自觉丢脸丢到家了。
萧爽夹起一块排骨慢慢嚼起来,惊喜道: 沈曼青正喝着一碗汤,闻言瞧了他一眼:这家伙的肚子是铁做的?泻药药力才刚过,又有胃口吃东西了? 她深为佩服起来了。 高芷甜把筷子伸到那空盘子里,夹了个空气,于是可怜兮兮地看着司南。 司南仿佛贵妇人做派,从一个金贵的袋子里摸出一枚篆玉,放在黄启明的面前, 说的我道院吃不起一样……黄启明慢吞吞把篆玉往回推,于是利落地去安排了,于是整个道院都摆起了宴席,这倒是前所未有的。 萧爽看得更为惊异。 院子外,闹热里走 进来一个人,像幽灵似的披着不合身的罩袍,道冠也七扭八歪的,看着像个游方野道。 黄启明注意到了,皱眉看他, 周纵稽首, 黄启明道。 周纵深深地拧着眉。 沈曼青看了看他,这男人脸上有疤,眉心像有凶煞凝结,看着就不像个好人。不过她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便轻声说: 周纵面露挣扎的神采,很快摇了摇头,径自走了。 他没有参与到们的闹热里去,回到了独属于他的小院落。本来像他这种才刚引渡入门的,要先睡通铺,黄启明特意为他的妻儿安排了一个单独的住处,也算是非常优待他了。 才刚踏入院子,他的神情微微一变。卧房的门敞开着,他的妻子抱着孩子,站在窗台那一边,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却在瑟瑟发抖。 他带着疑问走进去,转头看到左边软塌上半躺着个穿着枣红色深衣的男子,戴着半张面具,看到这人,他的残缺的耳廓开始刺痛,浑身的血液顷刻间冻住。 跟着他才发现,妻儿脚下有一圈诡异的雷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