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卫东起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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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风风火火到医院的时候，距离卫四海给我打电话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别看我开着车，现在的我已经满头大汗，衣服已经湿透了。 我担心的不是我自己，我担心的是，卫四海的老爸能不能挺住。 等我到了抢救室后，卫四海已经蹲在地上，双头抱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四海，你爸怎么样了？”我气喘吁吁的到了卫四海面前坐了下来。 卫四海的眼睛已经红了，不过我看不到一滴眼泪，也不知道他是一夜没睡，还是刚刚哭过。 “思魏，我爸他。”卫四海神情十分低落，整张脸没有一点血色。 我拍了拍卫四海的肩膀，关心的说：“没事的，叔叔福大命大，你这么辛苦的照顾他，一定会挺过去的。” 卫四海连续点头，已经默认了我的话。 “之前不是说病情能稳住吗，怎么突然这样了？” 我对此有些迷茫，当初我离开医院的时候，我记得我去问了医生，医生也是这么给我说的。 卫四海摇了摇头，语气惨然的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昨晚上就发现不对，但是那会我还以为只是其他的，更何况我爸爸还在跟我聊天，今天早上我才发现不对，我也不知道找谁，只能给你打电话。” 看来这是病情恶化了，我不了解这种病有没有危险，但是现在看来有点悬啊，这进去都两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没事的没事的，放心就好了。” 我尽力的安慰卫四海，不想让他胡思乱想。 大概又等了半个小时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我和卫四海同时冲了上去。 “怎么样了医生？”卫四海满脸期待的问道。 白大褂一声看了看我们，摇了摇头：“你父亲这个胃癌，引起了急性出血并发症，太快了，已经没办法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眉头紧锁，就好像天塌下来了一般。 不用想，卫四海现在的心情比我还差。 我还担心他想不开，没想到卫四海比我还平静。 他对我说：“思魏，帮我个忙。” 我点点头道：“你说。” “带我爸爸回家吧，我想让他最后再风光一次。” “走，我们带叔叔回家。” 卫四海父亲去世的消息，很快就在虎门镇传开了。 很多人前来吊唁。 我听卫四海说，别看他们家现在落魄，其实以前还是虎门镇数一数二的有钱人。 不过他爸那个时候心肠好，经常照顾那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 所以卫东起在虎门镇的口碑很好。 卫四海家里没有别的亲人了，由于我们两个年轻人什么也不懂，还都是邻居帮忙张罗的。 我为了把卫东起的丧事办的风光一点，还特地问我妈拿了二十万。 二十万听着不多，实际上在乡镇上，已经算是很豪华的葬礼了。 我们也没有计划太多的客桌，结果比预想的多来了十桌客人。 后来我才知道，农村人一般吃席，如果不是特别的情况，基本上都是全家搬。 准备入殓的当天，我和卫四海几乎是一夜没睡。 早上七点，按照虎门镇当地的风俗，送葬的队伍就有一百多号人。 可以说是盛况空前。 等到入殓后，我站在距离坟墓的不远处，突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不过距离太远，我并没有看清。 就在我准备走近点，想看清楚一点的时候，那人又诡异般的不见了。 “思魏。” 我转头看到卫四海走了过来，这几天他廋了很多。 卫四海走到我面前，看了看我所看的方向，问道：“看什么呢？” 我没有隐瞒，如实说道：“我看到了一个熟人，但是又好像看错了。” “你这几天也没睡好，也许是幻觉，一会回去好好休息。”卫四海拍了拍我的手臂说道。 我点点头，就准备跟送葬的队伍回家。 走在路上，卫四海说：“思魏，这段时间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爸也不会多活这么久，也不会走的这么风光，真的谢谢你。” 我无所谓的笑道：“别那么客气，都是兄弟，以后有什么事就和我说。” 想了想，我又问：“对了，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 卫四海看着远方的天际，沉默了很久才说：“我想出去走走，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一个人？”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一个人，反正我也没有亲人了，也没什么负担，挺好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卫四海父亲去世后，我发现不仅他成熟了很多，好像也懂得了很多。 整个人给我的感觉，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卦。 我还是有点担心他接受不了父亲离世的噩耗，再一次对他说：“要不你还是跟我去市里吧，我再给你介绍一份工作，你也老大不小了，再过几年可以说结婚的事了。” 卫四海重重的呼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让人心安的笑容：“不用了思魏，我知道你为了我好，可是我就想一个人单独待着，如果以后我想通了，我会来找你的。” “能听到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放心了，那行，以后有事就找我，我的电话永远都不会变。” 又在虎门镇待了十来天，卫四海陪着我去了很多我们小时候一起去过的地方。 一起读书的学校，一起抓鱼的河流，一起挖野果的山里。 这些天我们就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无忧无虑，没有任何烦恼的年代。 那时候我们多开心啊，一起打架，一起偷小卖部老板的零食。 那种被人发现，还开心的笑时，已经回不去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都好像变了，一切有仿佛没有变。 变了的是人，不变的是曾经的回忆。 看着别人的亲人离世，我突然感觉我应该多回家。 多陪陪爷爷奶奶，现在我还不懂珍惜。 如果真的有一天他们也离开了我，那我会不会和卫四海一样失落。 他的突然成熟，是我没想到的。 也不知道这种成熟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