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要死？要活？
终于，时间仿佛过去了一年，也仿佛过去了十年，又仿佛过去了千年、万年之久，传送的漫长感觉消失不见。 莫无虚踏足在一片荒凉的大地上，天空无日，地上却光明普照。 只是大地之上沟壑纵横交错，裂缝如渊蔓延，满目疮痍，远外崩塌的大山处处，褐色斑斑的血迹随处可见。 曾经狂烈的大战犹在眼前...... 洪胜等二十几个疯狗帮的人并无一人与他同出现在这里。 忽然，他想起那年尚在玄穹天域时，去往双月星跟现在一样，所有人全被分散开来，谁也不知谁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然而不同的是，那时他临双月星，映入眼帘的是‘斜阳外，寒鸦数点，流水绕孤村’。全然不像现在的一片大战之地。 更为不同的是，当时双月星上有秦珠儿，而现在在这里，他即便翻遍所有角落，也找不到秦珠儿的一丝踪迹！ 风，呜呜吹过，使这荒凉的大地更显凄凉，淡淡的血腥味夹杂在风中迎面扑来，吹起了他随意披散的长发。原本明亮随时都会有凌天战意迸发的眸中，现在却是遮不住的思愁满眼，盖不住的隐痛如山....... 有一个人，仿若赤脚在他生命中走过，眉眼带笑，温柔如许，不短暂，也不漫长，却让他体会了情，体会了失去，领略了痛楚，或许还将回忆一生。 荒寂天域的一次意外，让他们在意外中生死错过，而这一错过就是生与死的相隔！ 花不会因人的疏离，来年不再盛开，人却会因错过而错过。 生与死的距离遥远得无法丈量，她在死的那一头烟消去散，他在生的这一头万语千言似也不能道尽心中绵绵伤愁。 曾经的伊人已然消亡，而他必须得在修行路上继续前行。 或许有一天，在遥远的未来，伤愁会淡，思愁会消，伊人的面容也会模糊，只是那需要时间的堆积，需要岁月的无情冲涮。 即使再刻骨铭心的人或事，也敌不过时间！ 时间，就像一个魔咒，让人们以为永远不会忘记的事物，在念念不忘的岁月中将其遗忘。 然而，现在的莫无虚并不知道时间的恐怖，倘若他知道，不知他的伤愁是否会淡一点？然后再少一点？ 许久、许久后，突然，他霍地抬头望天，一字一顿轻轻道：“我要探索轮回。” 话罢，只见他那仿佛弥漫着无尽痛楚的双眸渐渐清亮，转而似有火焰跳动，似有战意升腾。 伤愁思痛被他深深隐藏在心底，或许有一天会腐烂，亦或是随他一起走入死亡的归宿。 只是此时，他需要一个巅峰的自己，去迎接连天无止尽的狂烈大战！ 陡然，他感到有一道如刀的目光临身，犹如要从他身上透体而过，要将他千穿百孔般。 如此凌厉的目光不禁让他心中一惊，表面却是不动声色，赫然望去，眸光若芒，没有丝毫避让之意。 只见远处已经崩毁的断山上，不知在何时出现了一道身影迎风而立，如刀的目光远远望来。 即使隔得老远，莫无虚也能感受到一股惨然的气息扑来，仿佛那断山上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尸山血海，让人望而生畏！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无形的空气中似有火花溅射，有战意情不自禁地慢慢从莫无虚身上升腾起。 这里是万域战场，莫无虚知道在这里相战不需要理由，都只是为了——更强！ 你拿我磨砺己身，我亦拿你磨砺己身，看的只是谁能活到最后。这很残酷，但这是成为强者的必经之路！ 少时，只见远处断山上的人动了，腾身而起，凌空踏步，快速逼来。 莫无虚见此，身上金光闪烁，升腾的战意越来越强烈。霍然，他亦踏空而上，迎面走去。 每一步落下，虚空中就会有一声沉闷的响声传开，落脚处有无形的波纹荡漾。 大地疮痍风呼啸，朗朗乾坤战意起，两人凌空迎面行，惊天的大战似乎在下一刻就要爆发。 然而当两人越来越近后，莫无虚眉头忽然一蹙，脚下一顿，低声自语道：“女人！” 如他所说，迎面而来的人正是一个女人，只是他从一开始就心惊她凌厉如刀的目光，以及惨然若血的气息，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立身断山上的原来竟是一个女人，在他映像中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会有如此惨烈的气息！ 即使她是行走在虚空中，也仿佛是踏足在尸山上一样！ 只见她双目腥红如血，脸色冷若万年寒冰，右边脸上有两道狰狞的疤痕，把整张右脸的美貌破坏殆尽，骨子里散发出一股漠视苍生的冷意。 七剑山尹如雪的冷若冰霜莫无虚见过许多次，那完全是性格使然而已。 而现在眼前之人跟尹如雪全然不同，她的冷漠仿佛已经深入骨髓，像是残杀了无数生灵，是对生命的藐视与践踏，从而才生出的冷意！ 这是一位劲敌，一位稍有不慎就会死在她手中的劲敌，莫无虚不敢有丝毫大意。脚下虽停，但赤血刀却瞬间出现在手中，激荡出漫天血光，满是戒备地望着她。 霎时，她赫然停步，两人在空中相距约四五丈远，她望着莫无虚缓缓开口道：“要死？要活？” 声音生硬冰冷，若刺骨寒风吹过...... 满是戒备的莫无虚闻言，嘴角忽然微微一扬，似泛起丝丝笑意，道：“你，并没有把握！” 是的，她并没有绝对把握杀死莫无虚，若不然她早就动手了，莫无虚亦是看出来了。 而且莫无虚虽把她当劲敌看待，但是若大战起来，他有把握自己绝不会刚一进入万域战场就身死！ 待他话落，女子脸色不变，目光不闪，直直地望着他，半晌，道：“很奇怪，我竟然在你身上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这是我进入万域战场以来从没有过的事。” “那是你以前的对手太弱！”莫无虚平静道。然而话语中难掩狂傲之意，他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全力以赴疯狂大战一次了。 现在他需要，需要疯狂的大战冲淡掩藏在内心深处的伤痛，只是不知是否有效！ 漫天激荡的血光中，热血在燃烧，战意在飙升...... “或许是。你要跟我战？”她道。 “你不想战？”莫无虚反问道。 “我为什么要成全你？”她又道。 莫无虚错愕，原本似乎是她要战，后来他又想战，现在她又不战！ 到底战或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