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第十章破指鸣誓

    芝兰一看，马上从床上跳下，光着脚丫子，哭着去拉舍申家娘。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她边拉还边说。

    舍申哥救了我的命，我就是他的人，我长大就是要跟他过。

    他们的感情，就这样厮混着，越来越深。小时候，英雄救美，以致长大后，当舍申受团练迫害时，芝兰多次阻拦。

    因她的行为违背她爹的意志，以致她爹一恼，把她捆着送往婆家。

    而她坚决反对她爹的指腹为婚，又勇敢地从婆家逃出，毅然地到舍申要饭的地方东明白岗集，去找舍申，对舍申爱得死去活来。

    而舍申虽然对芝兰爱得很深，却觉得，她是仇人的女儿，越不过感情上这道坎。两人的感情纠葛搅得难解难分。

    张家庄的武馆，靠近东门。馆内有正房五间，两边的厢房各有七间，都高大宽敞。

    说是武馆，其实是张姓的家庙。

    正房当门，墙上挂着家堂。靠后墙，有一条长长的条几，上面摆放着列祖列宗的牌位。

    紧挨条几前，有几张供桌，供桌靠后的位置，立放着几幅裱糊起来的颖。

    供桌靠前的位置，放着蜡台、香炉。

    正房内的东西空场、家庙大院，以及厢房，都整齐地摆放着武器架，架上有序地插着铜锤、铁斧及各种刀枪剑戟。

    东厢房，有练气功用的砖，和板石等各种器物。

    西厢房内，有七星桩。

    院子里，摆放着两个巨大的石锁，也是村民练武的器械。整个大院，都是村民们练武的场所。

    古时候，女的不能进家庙。主要指的是，成年女子。对小孩子并没那么严格。

    芝兰、贵香、腊梅等小时候，和男孩子一起，多次跑进来玩耍过。

    凌晨三点多钟，武馆供桌上的蜡烛点燃，烛光跳跃。

    固定在正房明柱上，形状像鳖的鳖灯，闪着跳动的光焰，把大院照得通亮。

    供桌前和院子里，跪满了练武的村民。

    舍申、浩东、望四、伟国、伟民、战胜、战勇、辰卓、若顶、大勇等少年，都圆睁双目，精神抖擞，齐刷刷地跪在村民的前面。

    这些孩子们，正像秋后的公鸡，个个已会打鸣，可打鸣的声音都还显得稚嫩。但却都已斗志昂扬，雄心十足。

    掌门人张大山，在祖宗牌位前焚香、叩拜、带领村民宣誓。张舍申等少年和村民们，发出江河咆哮般的吼声：

    “天道昭昭，乾坤朗朗。对天盟誓，在祖庙堂。潜心习武，为护家邦，内惩恶霸，外扫列强，除恶扬善，以德为纲。大义兴国，国富民强，践履誓言，世代不忘”

    宣誓后，张大山挺了挺有些弯的腰板，向前跨进两步。高声道：

    “眼下外夷入侵，教会肆虐1，盗匪横行，兵荒马乱，地主霸道，残害百姓。但咱张家庄的武功，远近闻名，恶势力，才多年不敢轻易侵犯。成年人不要松劲，年轻人更要苦练，一定要一代更比一代强。”

    他的话音刚落，张舍申“啪”声，一拍大腿。跳起来，虎虎勢势地冲到供桌前，用牙猛地一咬食指，鲜血从食指尖上滴下。

    他抱起酒坛，倒满一碗酒，把食指高高举起，让血一滴滴地滴在酒里。凛然道。

    前些年，朱四勾结洋教，欺压百姓，侵占房产，抢掠土地，强抢民女，伤天害命，血债累累，讲述不尽。

    眼下，他的魔爪又伸到俺年轻人身上。俺要替天行道，决不许他胡作非为。

    他把拳头往上一举，咬紧牙，坚毅地说：

    “宁死也要斗到底，打铁才看锤子硬”

    望四、浩东、伟国、伟民、辰卓、若顶、战胜、战勇、大勇等小朋友，听了舍申的话，想到朱四放狗的事，个个都义愤填膺。

    他们忽地健步冲到前面，个个咬破食指，高高举起，往酒碗里滴着血。愤怒高呼：

    宁死也要斗到底，打铁才看锤子硬

    张家庄的女子练武，虽然不在家庙，每天凌晨却像男子在家庙这样，履行着同样的宣誓程序。

    芝兰虽然出身豪门，但她从懂事开始，就和穷人家的姑娘一起练武，对她爹的贪婪、自私及其犯下的罪恶，看得越来越清。

    自从放狗的事件发生之后，对他妄图霸占贵香的阴谋，非常警惕。

    随着年龄的增长，芝兰对舍申感情更深。对他的正义、果敢，也更加神往。

    她每天的主要事情，就是找他一起练武。

    舍申有活时，就帮他一起干活。

    她不仅武功是女孩子中几个佼佼者之一，几年下来，竟也成了一个种庄稼的好把式。

    她从溺水被救的时候开始，始终没有忘记长大我就跟你过这句话。

    舍申虽然有理想抱负，和很强的反抗精神。但在爱情的问题上，却是一个现实主义者。

    觉得一个大财主的女儿，不可能成为他一个穷孩子的媳妇。但在感情上，也的的确确更加感到与芝兰难分难离。

    舍申只要一看到芝兰，一切都会感到美妙亲切。看不到她，一切都会觉得索然无味。

    而芝兰不仅一天都离不开他，听到别人对舍申正义、善良、果敢、刚强的评价，她心里就会暗自感到自豪。

    这种缠绵的感觉，只有热恋中的恋人才能有真切的体会。

    注释：

    1教会肆虐，因德国圣言会依仗治外法权欺压百姓，地方长官庇教抑民，引起民愤，1897年11月1日巨野县磨盘张庄，两名德国传教士被杀，称为菏泽教案。德国以此为借口，侵占胶州湾，逼迫清政府订立了丧权辱国的中德胶澳租借条约，把胶州湾变为殖民地、整个山东变成其势力范围。引起了列强在中国竞相“租借”港湾和划分势力范围的浊流。此后的若干年内，菏泽、曹县、兖州、泰安、鱼台、砀山、单县等地，先后发生反德国圣言会案多起。教案全国都有，山东直隶为甚，是引起席卷全国的义和团运动的直接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