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要不要杀胡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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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食产量多寡,跟许多因素有关,土地的多少,地力的肥厚,灌溉的条件,耕作的技巧,应对旱涝的能力,以及现有农具的改进……” 所有人都看着赵郢,知道这位皇长孙殿下,肯定还有下文。 果然,就见他环顾左右,笑着道。 “但最重要的,其实还是种子的问题,在现有条件下,要想提高粮食的产量,最重要的,还是要挑选最优秀的种粮……” 内史腾期待了半,见赵郢了半,就出来一个挑选种粮,心中不由微微有些失望,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重新坐了回去。 见赵郢兀自还没察觉自己已经漏了怯,忍不住提醒道。 “其实,挑选种粮这种事,我们一直在做……” 话没完,就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唐突,有当众质疑皇长孙的不懂装懂的嫌疑,又笑着补充道。 “只是没有找到关键,劳工费力,效率很低,殿下可是又想出了诸如耧车之类,妙绝人寰,惠及下的办法……” 开始,还只是想给皇长孙殿下一个台阶下,可着着,就发现,这种可能性真的极大啊。 完全有可能! 谁不知道皇长孙殿下资聪敏,发明新式农具,就跟吃饭喝水似的,不准这会儿已经有了能提高挑选种粮效率,甚至是挑选出更好种粮的办法。 不要内史腾,其他人其实也都想到了这一块。 始皇帝已经捋着胡须,开始笑眯眯地看着自家这个大孙子,等着他再次惊艳众人了。 这个时代,尤其是在大秦,工匠还不是奇巧yin技的代名词。 始皇帝也从来不觉得,自家孙子会一些墨家的手艺,就降低了身份。更何况,自家这个孙子,这段时间,推出的都是足以流传后世,改变大秦耕种水平的国之利器。 谁知道,赵郢闻言,却笑着摇了摇头。 “奇思妙想没有,不过我这里却打听到了一种,抗旱能力强,生长周期短,可以一年三熟,产量还算可观的新稻种……” 一年三熟! 正捻着胡须,在那里感叹皇长孙殿下这等惊才绝艳的人物,原来也有短处,有不了解的事情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了一年三熟这几个字眼。 激动地手一哆嗦,原本就稀稀落落,没有几根的胡子,都给拽下来好几根。 这要是换了以往,他能心疼死,但此时,却顾不得了,再次腾地一声站起了身形,呼吸急促地看着这位皇长孙殿下。 “敢问殿下,此言当真……” 话没完,就迫不及待地道。 “敢问殿下,这种新稻种现在哪里……” 没人去留意这位治粟内史的失态,因为大家其实都差不多,就连始皇帝都不由目光灼灼地看向了自己家这位大孙子。 前脚刚刚引进了棉花,后脚这又找到了一年可以三熟的新稻种! 果然,大秦之外也有好东西啊! 赵郢自然不知道,此时自家这位大父,心思已经从稻种身上,转悠到了其他地方,甚至已经开始计划着,怎么再去扩大自己的地盘了。 “象郡象林县——” 赵郢也不卖关子,径直扔出这个地名。 象郡象林县,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占城稻发源地。赵郢所的新稻种,其实就是后世的占城稻。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代,占城稻没有引起统治者足够的重视。 明明大秦对农业的重视,几乎已经到了发指的地步。也在指导农户耕种上,投入了比后世诸多王朝更多的精力,有着更加精细的管理。 而且,占城——也就是象林,现在已经纳入了大秦的统治。 可谓占尽了时地利。 但事实上,这种抗旱高产,甚至能一年三熟的稻子,一直到宋真宗的时候,才引起了足够的重视。 这位宋真宗,在皇宫亲自试种之后,直接下令“取占城稻三万斛”,分给各地种植推广,直接把稻子的产量翻了一番。 “苏湖熟,下足。” 这就是占城稻的功劳,自从,中国的粮食产业中心南迁,而江南也渐渐地成为了鱼米之乡。 “象林县?” 始皇帝有些疑惑地环顾左右,顿时就有一旁的内侍,非常有眼色劲儿地捧过来一卷地图。 始皇帝当众打开,把目光集中到了那一块靠近海边的土地。 象郡,设置于始皇帝三十三年,也就是公元前214年,距今已经有了近四年的时间。他自然在地图上,反复地巡视过自己新得的这片土地,只是没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竟然藏着这么好的稻种! 看着始皇帝那不确定的目光,赵郢笑着点零头。 “不错,象林县。” “一年三熟?” “一年三熟。” “抗旱?” “抗旱。” 始皇帝啪地一拍面前的几案。 “此县令之失!” 赵郢:…… 是县令之失吗? 不能不是。 毕竟,县令这个官职,他本身就有劝课农桑的责任,像这种足以打破大秦粮食困境的新稻种,他竟然没有及时上报朝廷…… 别管因为什么原因,他失职,都不能算是冤枉。 此时,没人怀疑赵郢的话,毕竟,当着始皇帝和那么多朝中大臣的面,若不是确有其事,哪怕是皇长孙也绝不敢信口开河。 因为,这东西太好验证了。 “臣恳请陛下,立即下令,去象林县调去稻种,推广下……” 内史腾神色激动,目光灼灼地看向始皇帝。 身为大秦主抓农业生产的最高官员,这种抗旱又高产的新式作物,简直是意外喜从降。 始皇帝沉声道。 “准!” 当即令人唤来李忱、卓易和徐志等人,着令立即起草诏书,令如今坐镇岭南的大将军蒙恬,立即征集当地稻种,运送回关郑 见李忱、卓易和徐志三人,转身要走。 赵郢不由心中一动,叫住了他们的身形,笑着看向神情振奋的始皇帝。 “大父,征集和押送新稻种,干系重大,稍有不慎,就会影响今年的种植推广,用人不可不慎——赵佗将军,做事沉稳,又久在岭南,熟悉岭南事务,若是由他亲自负责,定然事半功倍……” 若是赵郢口中的象林县稻种,真的如他所的那么优秀——不,哪怕打个折扣,都是一个了不得的发现。 民以食为,这种事情,对大秦朝廷来讲,再重视都不算过分。 赵郢的这个推荐,几乎无可挑剔。 对于赵郢这个建议,始皇帝自然是心知肚明,这狗东西,分明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把赵佗从岭南给调回来! 他眼神戏谑地瞥了一眼自家这个大孙子,想不明白,这孩子为什么会对赵佗这个人这么不放心? 当初各地镇守主将,流调的时候,他就想把赵佗调回来,如今又借着这个机会开口…… 不过,他微一沉吟,便点头应了下来。 “言之有理!准——” 赵郢闻言,不由心中一喜,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如今,始皇帝尚在,再给赵佗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违逆皇命。而一旦离开了岭南,他就算是有大的本事,还能翻出什么新花样? 到时候,他自然有一千个理由,把这位给扣下来。 或许,这个时候的赵佗,还没有背叛大秦的心思,也没有背叛大秦的勇气,但赵郢知道,这货后来真的背叛了啊。 调回来,留下他! 心惊胆战地来,头也不回地走。 虽然这一顿饭,吃得大快朵颐,虽然今大家都谈笑风生,但一离开章台宫,大家就不由都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走—— 速走! 没谁会提今的这一场暴风雨,也没谁会提今这一场惊大案,因为没必要了,这个时候,没谁敢,也没谁能挡住始皇帝举起的屠刀。 最关键的是,下面的事,他们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 风流云散。 大殿里很快为之一空,看着宫女内侍,轻手轻脚地打扫着残羹冷炙,始皇帝笑了一上午的脸,终于慢慢地冷了下来。 冷若寒霜。 他长身而起,看向早已经在角落里,悄无声息地等待了多时的黑。黑躬身不语,始皇帝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看向身边的赵郢,淡淡地道。 “去,唤你十八叔过来……” 赵郢心中一凛,已经隐隐有了几分猜测。 “诺——” 胡亥就在宫中宿卫,想要找到他,不是什么难事。看着大步而来的赵郢,胡亥心中一颤,脸上扯出一丝牵强的笑容。
“郢儿……” 赵郢没有如一往那样,大笑着给他一个热烈的拥抱,而是停下脚步,仔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拱了拱手。 “十八叔,大父请你过去……” 胡亥闻言,顿时心中一突,两条腿都软了下来。 他有些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看着赵郢有些生硬的面孔,犹豫了半,才挣扎着道。 “郢儿,我要是,今的事,跟我无关,你相信吗?” 完,他眼巴巴地看着赵郢,眼神中已经有了一丝乞求。 他虽然资质平庸,志大才疏,但不傻,他知道,今这个罪名落在自己身上,自己会有一个什么下场,也知道,若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自己今根本不可能摆脱这个栽赃侄子,厌胜陛下的罪名! 因为,如今所有的证据,都已经指向自己。 而偏偏自己百口莫辩! 赵郢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的胡亥,盯着他的眼睛,良久,才声音平静地道。 “十八叔,伱应该明白,我信不信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跟大父解释……” 胡亥顿时语塞。 “我没有做!” 胡亥停顿了半,只能有些无力地憋出这么一句,完,也不知道是为了给自己鼓气,还是想向赵郢证明。 “我真没做……” 赵郢没去看他。 “走吧,莫让大父久等……” 看着赵郢冷淡的态度,胡亥一颗心不由沉入了谷底。他宛若被人抽取了精气神,两腿发软,走起路来,如在云端。 看着失魂落魄地走来的儿子,始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至极的神色。 他轻轻地摆了摆手。 大殿里的宫女侍卫,瞬间退下。 空空荡荡的大殿里,就剩下这祖孙三人。 “十八,你可知朕今日为何唤你前来……” 看着脸色苍白,惊慌失措的儿子,始皇帝脸上复杂的神色慢慢收起,眼神也慢慢变得平静,如古井无波,声音淡淡,听不出任何的喜怒。 听着自己阿翁的声音,胡亥不由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到霖上。 “阿翁,不是我——” 他完,眼巴巴地看着始皇帝。 “真不是我……” 始皇帝意味难明地看着这个惊慌失措,已经乱了方寸的儿子,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自己昔日,是怎么动了让他接掌大秦这个念头的? “你怎么证明……” 胡亥张口结舌,怔了半,才神色激动地爬起来。 “阿翁,是郦食其那狗贼诬陷我,对不对,定然是他诬陷了我……” 始皇帝心中越发冷了下来,叹了一口气。 “郦食其临死之前,不曾吐露你半句……” 胡亥:…… 他顿时茫然,不知所措。他忽然发现,自己就算是想辩解,都无从辩起。因为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来指认自己,甚至连当初提出这个计划的郦食其都已经死掉了。 但偏偏所有的证据又都指向自己…… 一颗心不由沉入谷底。 始皇帝叹了一口气,看向一旁默然不语的赵郢。 “郢儿,你觉得该如何处理这个孽障……” 赵郢看向胡亥,忽然就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脚踝。 “郢儿,你要相信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营—对了,我们叔侄感情一向最好,我怎么会坑害你,就算是要坑害你,又怎么会去咒诅阿翁……” 虽然面对着胡亥,但赵郢眼睛的余光,却一直在注意着始皇帝的神色。他注意到,在胡亥提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始皇帝的眼神分明地波动了一下,就知道,始皇帝心中恐怕已经相信了几分胡亥的辞。 至于他—— 他其实一直在犹豫。 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胡亥之后,就在犹豫,犹豫着要不要借着这个机会,彻底绝了这个后患。 他知道,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