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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群雄汇聚

    南齐隆武七年,因蛮族屡犯边境,齐王令,大齐急需勇士守卫南疆,凡战场立功者皆可封侯。

    一时间,朝野上下皆以习武为荣,富贵人家子弟,凡是稍有资质者便投上财力拜师学艺,以为求官晋身之资,就是那穷苦人家也多有习练强身健体之法者。

    王令一出,江湖各大门派一扫往日萧条景象,报名学艺的弟子络绎不绝、人满为患,一些成名已久的江湖高手也自立门户,广招门徒教授武艺。

    几年时间南齐境内便门派林立,但由此也引出一些弊端,新成立的门派良莠不齐,各派掌门人也并非全为正义之辈,门派之间互相杀伐的事件常有发生,更有甚者勾结官府欺行霸市、鱼rou百姓,为祸一方。

    南齐隆武十一年三月春,蜀地重镇江州郡西南数十里处,延绵数百里的枢阳山上,因江州守备营官兵追击流寇,领军都尉不幸失足跌落深坑,军方得以发现一处隐藏于山体中的建筑,经粗略勘察疑似百年前的墓xue,却因这墓中布置了不少机关陷阱,士卒多有死伤,不得深入。

    江州将军秦占雄广发英雄令,对外宣称墓中有神兵利器及绝世秘籍,招揽江湖人士前来探墓寻宝,霎时间各路人马齐聚江州,而此次探宝明面上是一片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暗地里却是各怀鬼胎、勾心斗角。

    两月后,江州城西南,枢阳山山脚,一行人策马而来,远远望见山脚一处哨卡,隐约有多处营帐,应是军队在此安营扎寨了,想必是早将上山之路看管了起来。

    这一行人中,为首的是一五十岁上下、青衣长须男子,只见其勒马说道:“已经古墓,大家稍停,此次入山寻宝,尔等弟子当以观摩其他门派武学、以自身历练为主,切莫意气用事、轻身犯险,听闻墓中机关重重,待到下得墓去,各自需多加小心,亦当相互扶持。”

    其身后弟子齐声答道:“谨遵师叔教诲。”

    这帮人乃是名门正派青城派的人马,男男女女共九人,这长须师叔便是青城派现任掌门的师弟上官律,为人中正耿直,职掌门规门律、奖惩刑罚,一身功力更是深厚,深得门派上下信任,其他人等均为门中出类拔萃的弟子。

    上官律率众弟子驱马赶至哨卡,原来是江州守备营一曲人马在此,数百人一色的青色战衣、褐色皮甲,沿山路肃立,端的是气势如虹、令人生畏。领兵将官是跌落深坑的那位孙都尉,这才两个月便又行动自如,看来武艺不错、伤得不重。

    众人将马匹暂交于官兵后,自报身份,又出示了门派令牌、路引,每人缴纳了百两银票,这才上得山去。

    众人皆施展轻身之法往山腰古墓处赶去,沿途树木林立、野草丛生,偶有野狐、野猪等小兽出没。

    一英俊青年开口道:“师叔,此次探宝,军队设卡收费,每人纹银百两,还有那马匹暂存的费用,墓中有无宝藏尚未可知,这秦将军倒是做的好生意,寻常百姓家一年开销也不过十几两银子,如此敛财之道,怕不是这连年征战以致国库空虚,无资作军饷了吧。”

    “玉衡所言不差啊,我大齐筹措多年,意图收复北境失地,还于齐地旧都,奈何南疆蛮族受北周挑拨,频繁作乱,近些年何止国库空虚,边陲百姓也深受其害,只怕再打下去,北周亦恐叩边犯境。”上官律手捋长须,面色颇显沉重。

    众人沉思间,却听得一清脆如铃音般的女声:“师叔、师兄,江湖中人大多不关心国事,只为争名夺利,而我青城派却是忧国忧民,深得西南百姓爱戴,不过国家之事自有庙堂之人主持,依清霜之见,倒不如豁达心态,为我侠义之辈力所能及之事,若是家国有难,再行我等匹夫当仁不让之举。”

    话音一落,那英俊青年、青城派年青一代翘楚、掌门大弟子廖玉衡便知是掌门养女、小师妹凌清霜的“高见”,廖玉衡回头看了眼凌清霜,咧嘴一笑以表认可。

    上官律听后更是连连点头、倍感欣慰,说道:“说的好,好!巾帼不让须眉!不愧是我青城明珠,比你这个只知铜臭的师兄强多了。”

    凌清霜被众人护在队伍中间,听到师叔夸奖自是一脸得意,这女娃虽只有十七八岁,但已是长得亭亭玉立、顾盼生姿,此时被上官律夸得咯咯直笑,青春秀丽的脸庞一口皓齿明媚动人,同行的男弟子多有看痴了的。

    众人一路闲聊,不知不觉便到山腰,此时已近傍晚,却又见一处营寨,已举灯火,看营地规模得有千余士卒,已经赶到的江湖人士聚集在营寨一处,也有一两百人。

    上官律引众弟子出示路引进了大寨,遥望江湖众人,从衣着看,老相识有西川本地的唐门和绝刀门,洛邑的天剑门,位于北方失地、旧都临济的八卦派。

    另有几个近些年新成立的门派,以中原三绝门声名最盛,还有一些帮派及江湖散人等等,却不见上清派、北苍派、崆峒派、蓬莱岛、天柱峰等老字号门派,看来是大派作风不屑于这区区墓中之宝。

    这山腰军寨热闹非凡,山脚处却有一骑飞奔急赶,马上骑手是一中年汉子,一脸焦急神情,怕是要误了上山的时辰。

    这汉子纵马疾驰间,却见前方一黑衣青年站在路中,挡住去路,正朝他摆手,想来也是迟了的江湖同道。

    “在下开碑手蒋威,阁下何人?为何拦路?”骑马的汉子勒马问道。

    那拦路青年也不答话,竟快步逼近,左手拔出背后长剑,只一剑刺来。

    蒋威大惊,急翻身下马躲避,大喝道:“不远处便是江州军驻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拦路劫掠!”

    黑衣青年收剑入鞘,打量了打量蒋威,自言自语道:“略壮硕了些,不过无妨。”

    青年说罢大踏步攻来,竟是要赤手空拳与蒋威搏斗。

    蒋威以一双拳掌行走江湖,见这青年收剑换掌,心中窃喜,便挥舞双拳迎了上去,二人斗到了一起。

    。。。

    却说这北周、南齐虽为两国,但毕竟是几十年前由大周分裂而来,是同属一族、同根同源。

    如今两国休战多年,民间多有贸易往来,互通有无,江湖上享有盛名的高手,两国庙堂都是重金拉拢,对于名门大派更是不分地界、优抚有加,所以这北周境内的江湖人也可应招前来。

    上官律环顾大寨,只看这驻军阵势便看得出秦占雄对此事的重视。

    一曲人马镇守山脚,三曲兵马把守古墓、震慑武林群雄,这两千兵马就这么放在枢阳山,要知道整个江州也只有万余兵马,其中巡防营五千人巡弋江路河道,江州城附近只有守备营的五千士卒,这两千人便是从守备营抽调的。

    南齐军制:五十人为一屯,设屯长;五百人为一曲,设曲督;千人为一部,设都尉;五千人为一营,设校尉;万人成军,置将军。北周也差不多,都是沿袭大周军制。

    青城派众人与各派寒暄不提,夜至,各自到营帐休息,一夜无事,翌日便是下墓探宝之时。

    第二日清晨,众人听得号角之声,出了营帐,只见营寨西南角拱卫着百余精壮士卒,尽皆身披坚甲、手持利矛铁盾严阵以待。

    想必那处便是通往山中古墓的坑洞所在,外围又是百余士卒守备,又有几张木桌、几名小校、一名将官,正在商议着什么,而其余将士早已将大营重重封锁,真是连个鸟都飞不进来,谁也甭想出去。

    待江湖各派人士都聚集过来,那名将官清了清嗓,大声说道:“本将乃江州守备秦将军麾下,校尉李敬奎,本将有几句话说,诸位都听好了。”

    这李校尉见江湖众人均全神贯注侧耳细听,颇为满意自得,便继续说道:“一,不要在此地生事,诸位有何仇怨待下了枢阳山出了江州地界再去厮杀;二,此次探宝为期两日,傍晚鸣金三声、清晨鸣金两声以作提示,第三日清晨鸣金后,只等诸位一个时辰,时辰一过我军便填埋洞口;三,诸位所得神兵、秘籍、财货等一切墓中之物不得私藏,需经我查验上缴半数后,其余物件方可带走,还望各位不要坏了规矩。好了,本将话已说完,诸位各自准备,即刻起便可下墓!”

    秦占雄明显是拿江湖众豪杰当枪使了,众人平日里行走江湖率性随意、无拘无束惯了,不曾被人如此对待,虽心有不平,但面对上千训练有素的士卒,却也不敢发出任何愤懑之声,纵使在江湖上地位再高,但在军队、王权面前也只是如同蝼蚁一般。

    江湖众人只得齐声应了,各自回营帐筹备,几个帮派和大部分江湖散人都争先恐后先行下墓去了,而唐门、绝刀门等武林门派却是不着急,排在了后面,青城派一行人竟是拖到了最后。

    这塌陷而出的坑洞深两三丈,约一丈宽,军方已略加修筑、架设了绳梯,青城派众人通过绳梯陆续下了进去。

    坑洞下是一条一丈多高、两三人宽的通道,只是这条通道并未多加修葺,开凿的痕迹依旧清晰可辨,凿痕横七竖八、杂乱无章,多有尖石凸起,看这样子应是当年并未完工。

    路只有一条,一头已被塌陷下来的山石泥土堵得死死的,只能往另一头走,凿痕累累的石壁上已点燃了油灯和火把,脚下的地面修凿的还算平整,众人借着摇曳的火光往前摸索。

    据军方告知的信息,从坑洞处疾行一刻钟,会有一三岔道口,又分三条通道,每条通道都探查过,均有机关陷阱,中间那条通道有三具尸骨,看衣着及尸骸腐败程度,应该最少死亡十数年了,已辨不清是何方人物,因陷阱重重,士卒死伤惨重,三条通道均未探到尽头。

    青城派到达三岔道口时早已不见其他门派踪影,上官律选了中间那条通道,只见从这三岔道口处便与之前大不相同,青砖砌墙、青石铺路,上官律暗道:“这砖石之下怕是遍布机关了。”

    上官律率领众弟子小心翼翼前行,约一刻钟后到达三具尸骸处,上官律本想仔细查看一下,看看能否辨认出这三具尸骸到底是何方神圣,可惜仅剩的那点痕迹也被先行的各路人马破坏,竟有人争抢这三具尸骨,现场是凌乱不堪,白骨散落一地,未完全腐坏的衣物也被撕扯得到处都是。

    上官律轻叹一声,只能作罢继续前行,走不多时,却听见前方有厮杀声,果然还是有人私心作祟,不顾李校尉的告诫在这山中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