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往事
目前，在华夏所掌握的异人名录中，能被评为SSS级别的异能者，只有三十六人。 其中，有二十八人都犯过大罪，十二人锒铛入狱，十六人逃往了国外。 余下八人，则是一直坚守心中正义，在巡查司创立之初便已加入，并为接下来的雷霆行动，贡献了很大一部分的力量。 陆仁甲呢，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 对于他的落网，很多人都觉得意外，也很突然。 他的实力自然不容置疑，加入巡查司的八位大人，都不敢说自己能单挑赢过他。 原本的计划，是等两位大人集结后，再针对陆仁甲制定详细作战计划。 可另一位大人还没等到呢，江陵市的巡查司就传来消息，陆仁甲，此刻正满身伤痕倒在了城北区支队的大门口外。 是谁将他打伤的？ 没有人知道。 巡查司最上面的几位副部长，对此却是闭口不谈，并吩咐道：陆仁甲无须移交至天字号监狱，就关押在竹山监狱，于明年七月份，执行死刑。 他应该算是第一位被判死刑的SSS级异能者吧？ 也有可能是唯一的一位。 而就是这么一位特殊的犯人，今天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消失在刑场前的观心房内。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竹山监狱才确定一件事实。 陆仁甲越狱了。 而当这则消息传入到陈百川耳边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 …… 天如碧海，云似轻舟，朵朵白云静静漂浮，遮住半边太阳，一层阴影笼罩而下，渐渐席卷孤儿院附近的每一处角落。 小汤圆搬来张凳子坐在院子的中央，拿起牛奶喝了一口，然后抓着桂花糕就往嘴里塞去。 吃货的世界永远是那么单纯，看着楼道里忙上忙下的柳芸汐，小汤圆端上一碟桂花糕走了过去。 “jiejie，你不吃吗？” 柳芸汐笑了笑，道：“你们吃吧，我不太喜欢吃这个……” “尝一个嘛！” “我……好吧。” 柳芸汐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点点头，“那就一个。” 从碟子里拿起一个桂花糕，浅尝一小口，甜甜的，眉宇微蹙，还是不太喜欢。 她向来不吃甜食。 但看见小汤圆那双真诚的目光，她只好强咽着把这桂花糕给咽了下去。 “好了。” 小汤圆笑得灿烂，端着桂花糕又回到院子中央，坐了下来。 抬头仰望，只见云层浓郁，那仅有的一缕太阳光线，穿过重重包围投射而出，落在了孤儿院的阳台上。 哥哥的身影浮现于小汤圆的瞳孔内，他还是那样平静，喜欢站在阳台瞭望着天空。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小汤圆也不知道。 就像别人也同样不知道小汤圆为什么每次拍照的时候，都喜欢躲得远远的，她好像很讨厌拍照这件事情。 无论有意还是无意，总之，这世上能将镜头对准小汤圆的，只有陈百川一人。 除了他，谁都不行。 收回目光，小汤圆继续吃桂花糕。 “宋子奕，别爬树了，危险！” 柳芸汐的声音响起，小汤圆道：“jiejie，不用管他。在怂哥来之前，我们孤儿院本来是没有桂花树的。” “啊？什么意思？”柳芸汐一愣。 “这几棵桂花树，是从怂哥mama那里移植过来的，他mama被……” 瞥了眼树上的怂哥，小汤圆语气一滞，没再继续。 听到这里，柳芸汐似乎已经猜到了怎么回事，脸色随即柔和下来，抿着嘴，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不要多想，怂哥其实是很坚强的一个孩子。” 陈百川不知是什么时候下来的，经过柳芸汐身边，看着树上的怂哥，他说道： “当年他被警察同志送来我们孤儿院的时候，可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过，甚至在往后的两个月时间里，他也没有表露出哪怕一丝的悲伤情绪。” “直到我将这几棵桂花树移植过来孤儿院后，他那张平静的脸上，才终于在白天露出了一点隐晦的悲怆。” “虽然很快消失，但我确实看见了。” “之后的时光岁月，正如你所见到的这样，只要没事，他就会出现在桂花树的树枝上，安静地坐着，或趴着，有时看看院子，有时仰望天空，他很珍惜现在这样的机会。” “因为他知道，等他长到跟大壮一样大的时候，这些桂花树的树枝，就再也承载不住他的体格重量了。” 说到这，陈百川忽然沉默住。 因为刚才这句话，他曾在一个老人家的口中听过。 她说：怂哥呀，你今年已经七岁了，等再过两年，就不要往树上爬了，这桂花树的树干小，承受不住太大重量，到时候，会被你给压断的！ 老人家是那么的和蔼可亲，她对孩子们真的很好，很用心，孩子们也都很喜欢她。 可是…… 没有可是了。 去年十二月十四日。 天气，晴。 那天下午，陈百川特意从广告公司带回来一沓广告纸，想为孤儿院招些义工回来，老人家是个热心肠，见到后，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 陈百川当时没多想，便答应了。 与小汤圆兵分三路，三个人在不同的街道上贴纸宣传，本来是件很稀松平常的事，可偏偏，老人家在路上遇见了陆仁甲。 然后， 老人家死了。 死在了陆仁甲的手里。 有人说她多管闲事，所以最后引来了杀身之祸。 也有人说，当时在场那么多的年轻人，竟没有一个比老人家更具有血性！ 谁对谁错现在已经说不清了，时间会淡忘一切，没有人会去关心这些。 陈百川当时不在场，他是在后来小汤圆手腕上的铃铛响起之后，才意识到了不对，连忙赶过去，可一切都太晚了。 到最后，他只能强行阻止小汤圆陷入最后的失控，然后将陆仁甲扔去城北区的巡查司大门外，便抱着昏迷的小汤圆，回到了家。 …… “唉……” 陈百川忽然叹了口气。 今天之所以会突然想这么多，是因为他刚才收到了一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是：陆仁甲越狱了！ 内容越短，越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陈百川默默将视线落在院子中央的小汤圆身上，猛然间，他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