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陈音
远处的梧桐，泛黄的树叶随风起舞，不知去往何处。 张魁坐在咖啡店的角落，见树叶飞向天空，而更远处大片的乌云争先恐后的朝这涌来，南方城市的天就是这样，像极了更年期的老妈。 时光咖啡店 它位永安市人民广场附近，正经休闲场所中的头牌，一直以物美价廉吸引大批忠实的顾客在这消费。 窗外，豆大的水滴掉在地上，溅起尘埃。 雨，说下就下。 透过落地窗，能看见他们行色匆匆。 有些怕被淋湿的人会躲到附近商店内避雨。 这时贴有时光字样的玻璃门被推开，撑伞少女走了进来。 彩虹绳将马尾扎起，在脑后盘起好看的蝴蝶辫，粉色的佩奇腰包斜挂在左侧，白色的连衣裙将她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来，黄色伞面上还有几只小鸭子的图案，有些可爱。 少女踮起脚尖，举起细嫩的手臂，朝张魁打了个招呼。 没有在意其他人的目光，随手将伞插进干伞机，径直朝张魁的方向小跑过去。 “陈音，你又迟到了。” 张魁笑嘻嘻的将一杯冒着热气的巧克力咖啡递给对面坐着的少女。 “不该不会怪我吧？” 陈音慵懒的靠在软木椅背上，朱唇轻启。 咖啡杯上的刻度线在不断下降。 “当然不会，学会等待是一种享受” 陈音和张魁就读同一所大学，曾经两人相恋，但因为陈音家里面人的反对，两人之间见面次数逐渐变少了，很默契的互不打扰。 “这次找我来有什么事？”张魁有些心不在焉。 “听说，你这几年一直在调查文教授的事。” “嗯，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老师会是个变态杀人犯。” 文教授，年近花甲依旧保持风度的人，每个认识文教授的人都会觉得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等词汇是专为为他量身打造的。 三年前，联合安全局的人逮捕了他，宣称有证据证明，文教授就是臭名昭出的4.14连环杀人案的罪魁祸首。 当时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整个学校都炸开了锅。 同学老师不愿相信官方的说辞，甚至动用了一些关系，对政府施压。 可联合安全局却说找到关键性证据，而文教授对此也不做解释，事情也就这样不了了之，最后文教授被判死刑。 张魁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文教授是在冰冷的牢房。 深深的皱纹爬满文教授的脸，银发凌乱的披在肩膀上，隔着铁窗做最后的道别。 张魁像个无助的孩子，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对于张魁而言，文教授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彼此之间更像是忘年交。 回忆如潮水般蔓延。 陈音打了个响指，“啪”的一声，让张魁的目光重新凝聚在她的身上。 “我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啊。” 陈音噘着嘴有些不高兴。 “不好意思，刚才想到一些事。你刚才说什么？” 张魁歉意的笑了笑。 陈音放下手中空荡荡的咖啡杯，从粉色腰包里取出一把钥匙，递给张魁。 “这是文教授出事前一个月给我的，他让我转交给你。” 张魁接过钥匙，仔细端详它。 一把没有齿纹的钥匙。 张魁将钥匙小心翼翼的放好后说道：“都过去了三年，为什么现在才给我？” “说来话长，这事三年来我都没告诉任何人。” 陈音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件事，又该怎么说。 张魁点点头，他也想知道能被陈音这个大话痨压在心底三年的事究竟是什么。 陈音经过一番思索后，开始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 三年前，陈音大二。 每个周六晚上，张魁都会出去做兼职。 她像往常一样，在图书馆的学习室内学习。 直至深夜，身旁的同学一个个离去，学习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夜深人静，走廊里传来脚步声。 沉浸在学习快乐中的陈音并未当回事。 可那脚步声一直在走廊里徘徊，忽远忽近，让陈音的心中难免有些烦躁。 她想去看看到底是谁，这么不知好歹。 这时候，陈音想起一件事，平时这个点，人都走光了。 她因为是图书馆助理，有指纹可以随意进出才能留下。 一般的同学，九点半以后都要离开的。 难道是老师？ 陈音想到，能这个点还待在图书馆不走的除了她，也就管理员和老师们。 学校为了方便老师教授查阅资料，统一录了指纹，让这些人都可以随时进来。 于是，陈音索性就不管了。 快乐的时间都是短暂的，电子手表响起“滴滴滴”的声音。 十二点半了。 陈音将学习室的灯关上。 朦胧的月光中，陈音将书整理好准备放回原位，这对她来说太简单了。 图书馆内物件的摆放位置两年前就没变过，她有自信即使一片漆黑，也能爬着离开图书馆。 就在这时，走廊上又传来了脚步声。 没过一会，“哒哒哒”的声音在阅览室门口停了下来。 陈音心想，出图书馆的路只有一条，不去打声招呼有些没有礼貌。 万一是个小肚鸡肠的以后挂我科，岂不是得不偿失。 不知道是哪位老师，也不开个灯，为学校省电费吗？ 阅览室门口，陈音伸着脖子，趴着门，露出脑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里面的人在说话。 一男一女两个人，背对着大门。 “我已经决定了，我的事不需要你们来插手。”男人的情绪有些激动。 “组织培养你可费了不少功夫，这件事完成了，上面决定可以让你退出。你就可以安安心的当你的教授了，不是么？文山” “可是我......”文教授欲言又止。 “对了，你不是还有个得意门生吗？叫张...” “闭嘴！你们别打他的心思，不然我跟你们没完。” “组织可是一向看中人才，如果你失败了，或者不愿意，我想我们不介意多一名跟你一样优秀的同伴，你知道我们的手段的。” 此时门口的陈音，一头雾水，怎么里面像是间谍接头一样，这是在拍片子么，好刺激。 好奇心的作用下，陈音还想在多听一些，可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陈音朝里面看去，阅览室里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人。 见鬼了？ 刚才那个男的是文教授，那个女的又是谁？ 陈音走进房间，又仔细了找了一遍，他们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她没有发现，有道人影静静的站在门外，学着她之前的动作，伸着脖子，露出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