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回归
行走在死亡天使内城，蒙多用力的揉动着被冻的通红的耳朵，西伯利亚的这个冬天出奇的冷，比正从他身边巡逻而过的卫兵们的眼神还冷。 用力吸了吸冻得同样通红的鼻子，蒙多在卫兵那极度冷漠的眼神探寻下，下意识的着裹了裹自己的破旧D级战斗服，他只是个普通士兵，在死亡天使的改造人战斗序列里不过刚刚入流，可不敢在这群卫兵面前有丝毫不敬。 总有一天我要成为他们这样的存在！嘴里忍不住呐呐着，年轻的蒙多踩着积雪终于停在一家店面之前。 曼陀罗酒吧，抬头看了看在迷幻灯光下闪耀的字体，蒙多擦了擦鼻子推门而入。曼陀罗酒吧一如往昔熟悉的布置，只不过现在还不是营业的时间，所以酒吧的内部有些冷清，但这并不能阻止年轻人的热情。作为一个依靠贩卖情报过活的战士，蒙多总是早早就开始工作。 和坐在酒吧里三三两两的熟人打过招呼，蒙多很快走进了自己的座位，那是个相对角落的位置，在这里他可以清晰的将大厅里形形色色的人们尽收眼底，当然，更充分一点的原因是他并不能付起其他位置的所需要的积分。 和酒吧外严酷的冬天一样，现在的死亡天使很不好过，多年前来自帝国的入侵让它受创极重，而随之不久的A-13的那场核爆，更是让死亡天使从此一蹶不振。那场突如其来的核爆摧毁的不仅仅是A-13，其产生的辐射尘埃粒子，很快传播到周边的几个地区，而这些地区正是死亡天使的矿区所在。 当然，这仅仅是压垮骆驼的其中几根稻草，自杨风掌权以来，残酷血腥的内斗让死亡天使元气大伤，为了在内战中获得主动，杨风几乎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新一代改造人研发之上，这种不合时宜的选择所导致的结果。就是让本就元气大伤的死亡天使更加一蹶不振。 但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杨风此举带来的另一个结果就是他终于彻底掌控了死亡天使。 蒙多是个幸运的年轻人，他在内战中选对了阵营，即使这并不是他自己的选择。原本他以为在战争结束后他会以战士的名义留在军队。但结果却是被无情的踢出，弱rou强食，当得知那些被留下的真正精英都将享受新科技带来的改造时，蒙多的心情更是失落。 战争毁了死亡天使，让许多依靠任务生存的战士失去维持生存的来源。被迫参军，而战争结束之后，这些被无情踢出的军队的战士更是步履维艰。 于是一个新兴的职业便开始盛行在死亡天使，那就是情报员。 年轻的蒙多就是其中一员，他们以贩卖各种情报过活，以维持战后失去大部分情报来源的死亡天使，但其实他们不仅仅只贩卖情报，有时候为了生存，他们愿意做任何事情。 眼神飘忽在稀稀落落的酒吧内部，蒙多很快就被几张面孔陌生的人吸引了目光。而当他的眼神捕捉到其中一个男子手里握着的酒杯时。他年轻的眼睛更是忽然一亮。 在这个难熬的时节，可不是人人都能喝得起一杯加冰的龙舌兰，这会是大雇主，蒙多一边想着一边向他靠去。 按理来说以蒙多多年混迹曼陀罗酒吧的经验来看，这一片不应该出现他完全没见过的陌生面孔，奇怪的是眼前的这个有些沉默寡言的男子他就从没见过。经验提醒他应该多加注意，可转念一想这里可是层层戒备的死亡天使内城，蒙多也就放下了他诸多的顾虑。 这个男子生的一头半长的乌黑碎发，亚麻色的风衣勾勒出他宽阔的身形，他的大半张脸被颈侧竖起的风衣侧领挡住。只留给蒙多一双黑的发亮的瞳孔。但是最为引起蒙多注意的，是他裸露在外的手指，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扣在杯沿，如同钢筋般骨感的指节搭配着苍劲的筋rou线条。蒙多丝毫不怀疑这双手所能拥有的力量。 “先生。”蒙多清了清嗓子，极为熟练的坐在这个男子的身旁，“您需要情报吗？如您所见，我是这片区域最优秀的情报官。”不顾另外几处同行忍不住的奚笑声，蒙多对自己的介绍却很严肃。 沉默寡言的男子轻轻吸了一口满是辛辣味道的加冰龙舌兰，微微眯起的眼睛表明他很怀念这种味道。识相的酒保急忙给他加满，他可不想因为自己怠慢失去这样一位慷慨的主顾。 “最优秀的情报官？”男子此时似乎才听懂到身边年轻人的话，他的声音很富磁性，像两块互相摩擦的磁铁，略微嘶哑却十分悦耳，“那就说说吧，也许我会感兴趣。” 蒙多松了口气，不知为何他刚才在这个男子轻轻扫向自己的惊鸿一瞥中，隐约的感受到一丝彻骨的寒意，那是经历过尸山血海才能磨砺的眼神，也许这只是幻觉，蒙多不由的提醒自己。 “您听说了吗？阎罗在十天前被远祖部落大破，整个组织一夜间被彻底攻占，从前傲视阎罗的三大家族一日间不复存在，而其他众多家族也纷纷臣服于远祖部落。” “就这个？”喝酒的男子嘴角微微一抬，“如果仅仅是这些，那么你和先前那些同样自称最优秀的同行，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蒙多这一次终于看清了这个男子，这张像是用硬铅勾勒出的侧脸，刚硬而坚定，刀子般锋利的眼神不怒自威，高挺的鼻子下微抿的嘴唇略带寒意，蒙多从未见过这样完美的一张面孔，俊美的人他不是没有见过，只是这种独有的气质，绝非寻常之人能够拥有。蒙多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他忽然觉得这张面孔自己又好像在哪见过。 “我和他们当然不同！”出于年轻人的气盛，蒙多自然不认同这个男子的话，“那你知道带领远祖部落攻破阎罗的人又是谁吗？” 男子慢慢的饮尽一口龙舌兰，一副饶有兴趣的淡淡一笑。 看到男子的这幅表情，蒙多气势一提，“记得A-13的那场核爆吗？那场重创了死亡天使的灾难？带领远祖部落攻打阎罗的正是那个制造那场核爆的，那个从逃离死亡天使就高居必杀名单第一位，却从没有人再见过的家伙！” “哦？” “梵，他就是梵！”当蒙多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整间酒吧的气氛顿时为之一静，即便这个被称作梵的男子已经离开多年，但这个名字却一如最为深沉的禁忌，留存在所有死亡天使的心中。 他的过去就是一段传奇，一段再也无人可以超越的传奇。 蒙多自顾自的骄傲仰头，他自衬这个消息除了他以外还没有几个人知道，于是他便错过了他身边男子那极为复杂的表情。 但是很快，年轻的蒙多就反应过来，这个消息本来是要被他用来换取积分过活的，可没想到就这么被人三言两语的激将出来。而且他的声音还这么大，早被一旁正偷笑的几位同行听去，一想到此处他顿觉惊慌失措。 然而正在他不知所措间，一张宽厚的手掌从他的背后拍在他的肩上，而紧接着，他感受到自己破旧的D级作战服胸袋中，多了一样东西。 下意识的将这件东西取了出来，蒙多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离开。 “拿去吧小子，这是给你的奖赏。”声音从他的背后出现。 饮酒的男子此时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对说话之人的做法不甚认同。 “这个小子让我想起了过去的我，而且这也算不上什么贵重的礼物不是吗？头儿。”嘹亮的声音里带着笑。 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蒙多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如果手中这柄等级高达七级的光剑都算不上什么贵重的礼物，那什么才算？！ “那倒说的也是，反正这东西也不是你亲手得到的，自然就不会珍惜。”另一道女声此时传来，那是身穿一套大红紧身皮衣的女子。 “那当然。”嘹亮的声音里更是带笑，“它不单单不是我亲手得到的，准确的来说，就不是我的。” 红衣女人忽的猛一皱眉，这才意识到原本被自己贴身收好的光剑此时竟不见了踪影！ “阿特！你个王八蛋信不信老娘打死你？”红衣女子气势汹汹的作势就要冲出，而年轻蒙多的眼睛从这一刻就没离开她那过分巨大的胸脯。 “臭小子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娘剜了你的眼睛？！” “好了。”饮酒的男子终于从座位上离开，“别闹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他的声音十分平淡，而奇怪的是这争吵的两人却同时闭上了嘴。 这三人是怎么离开酒吧的，没人能说得清楚，好像就在眨眼之间，他们就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仍旧发呆的蒙多攒着手里的光剑，还有呆呆的酒保看着已经变空的酒杯里，一柄同样高达六级的制式光剑。 此时的曼陀罗酒吧之外，行进在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里的梵，只是单纯的沉浸在对过去的无尽回忆之中。 “我又回来了，正如我当年承诺的那样。只是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而如今的死亡天使，也不是曾经的样子……” 幽幽的叹了口气，梵只是随意间的一次挥手，就将发现他们的整整一队的巡逻卫兵，从清醒变为昏厥。 “我回来了，可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