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故地重游

    天下无道，人心崩坏的日子过得久了，就总有人会按捺不住要去拨乱反正，重建新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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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山之路陡峭艰险异常，然而这对如今武道已小有所成的夏启来说，却是如履平地，已与刚穿越时所遇的窘境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但出山中路易，出心中路难，昨夜的种种经历除了让他在武道方面获得了不小突破外，也给他带来了不少平日里未曾细想和触及的深层想法。

    习得一身武艺后，自己除了能路见不平，除暴安良外，是否还该为那些正在遭受苦难的普通人带来什么改变？

    公平，正义，自由，民主，法治……自己需要给这个世界带来这些影响吗？

    又是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类抑制不住的想法产生？

    难道仅仅是因为物伤其类泛起的共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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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如此类的种种念头在他头脑中不断交织碰撞，原本夏启是打算动身直接前往张家庄的，但半路上他渐渐改变了注意，转而朝着不远处记忆之中的那座山峰奔去。

    沿着熟悉的石阶一路向上攀登，他再度来到了自己穿越之初所在的那间破庙，如今再看到它反而倍感亲切。

    即便院墙上爬满了枯藤，瓦缝中生着杂草，显得十分残破和瘆人也没什么关系。

    呃好吧，太瘆人的话还是有点关系的，难得旧地重游，似乎还是动手清理一下这里为好。

    夏启这般想着，于是便利用附近地上的枯枝和干草制作出一柄扫帚，拎着它便从山门口开始清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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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

    在这趟自发且随性的扫除过程中，夏启抛开了头脑中所有让他感到烦扰的事物，耐心地将每一处角落里的脏污全部清除干净，直至焕然一新。

    但与穿越之前唯一不同的是，如今修为加身，他不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事而轻易感到劳累，于是愈发沉浸其中，乐此不疲。

    专注，宁静，乃至心无旁骛，就这样重复地将里面的灰尘浮土碎瓦杂草转移到附近林地中，但看着扫帚下每一片落叶的去向，亦或灰尘聚散的形状，夏启都从中感到了一种久违的满足感，甚至不亚于自己最初开始修炼的那时候。

    故而这处占地大约两三亩的庙宇，他一共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才终于将它彻底清理干净。

    若问这期间是否获得了什么感悟，那倒也没有，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像这个世界里的“一心剑”陆大那样，能够凭借后天几十年如一日的专注心境证道法身的。

    他只不过是在打扫过程中，单纯享受着这场劳动带来的快乐罢了。

    也许未来某一天，当我有镇压三界之能时，能去让更多的人有这份闲心去享受些简单的快乐，而不至终日……

    心中似有所悟，夏启放下扫帚，一步步走向殿外，最终跨出了门槛。

    外界阳光灿烂，与殿内的阴凉恰似两重天地，似乎一下从斑驳褪色的相片中走回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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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正午，天青如洗，白日高悬，趁着这份大好天气，夏启不再拖延，很快来到了张家庄外，并放缓脚步向内走去。

    小心避过小径上几名正在互相打闹嬉戏的孩童，看着他们大叫着又拐入一旁的田地里去了，夏启会心一笑，直至走到庄主张涛所居的那座院子前，屈起手指，轻轻敲响了房门。

    笃笃笃。

    不过片刻，院门打开，从中走出来了一名虎背熊腰的年轻人，却是阔别已久的张常生。

    在看清来人的面孔后，张常生不禁呆楞在原地，良久才反应过来，激动地叫道：“恩人，您终于来啦！”

    夏启看着一脸激动的张常生摇头失笑：“我之前不就说过，明明你才是我的恩人了么，算了，先不提这些了，你们最近过得如何？”

    还未等张常生回答，许是他适才发出的声音太大，张涛也闪身来到了外面，然而看见夏启后动作当即僵硬，整个人似乎凝固在了门口。

    直至夏启又和张常生正常闲聊了几句后，他才咽了口唾沫，颇为不安地道：“欢迎，欢迎贵客光临寒舍，恕小人有失远迎。”

    “嗯，张庄主不必这般客气。”

    夏启点了点头，气度自若地踏入了院子，朝着角落处摆放的一张石桌走去。

    张涛闻言不由松了口气，随后艰难转身，快速往屋里跑去。

    见状，张常生虽然有些狐疑，但很快便将之抛在脑后，殷勤的上前为夏启搬来座椅。

    “张庄主最近待你可好？”

    夏启落座后，向陪坐一旁的张常生发问道。

    “师父待我很好，不但教会了我识字和开脉，还传授给我一套打基础用的披挂掌法，现在我也能一个打十个了！”

    张常生鼓了鼓手臂上的肌rou，颇为自豪地道。

    “基础确实练的不错，再接再励。”

    夏启点了点头，他能看出来如今的张常生神气完足，分明是完成了百日筑基，离蓄气小成的阶段也不远了。

    而且从他刚才行走站立的姿态来看，基本功也还算扎实，并没有怎么偷懒。

    张常生高兴的咧了咧嘴，正要继续说话，就见张涛急匆匆地带着一为头绾发髻，柳眉凤眼的妇人出了屋子，朝这边走来。

    “师父！师娘！快来坐下吧。”

    张涛一把按住了自己这個忙前忙后的徒弟，随后和自己的妻子齐齐躬身下拜道：“多谢恩人再造之恩，我们夫妻二人必在家为恩人立生祠，祈平安。”

    “行了行了，不是跟你们说了不用客气么，也别给我建什么生祠了。”夏启都被他们搞得有些无语了，自己是不是最近好人好事做太多了，怎么遇见个人就动不动对他行大礼啊。

    张涛夫妻二人闻言，颤颤巍巍地起身看向夏启，生怕自己刚才的行为惹怒了眼前这位疑似神仙下凡的人物。

    看来道德符诏的力量以后还是尽量少用为好……夏启心头闪过一道无奈，果然自己目前还是不具备承担这份力量的心境修为，长此以往，恐怕连和外人正常打交道的能力都要退步了。

    想到这里，他悄然运转落魂指心法，眼眸中紫意一闪：“好了好了，都放松些吧，毕竟当时那一饭之恩对我来说也是相当重要，否则我也不会把那东西给你们了，如今因果两清，你们就把我当作一位朋友正常相处便好。”

    听完夏启的话后，张涛夫妇如蒙大赦，神色也放松了下来，分别落座并尝试和夏启攀谈起来。

    之后夏启就把和他们的话题逐渐引导至武道方面，讨论招式变化和真气运转等，几番交流下来，就连一旁的张常生也听得眉飞色舞，收益匪浅。

    随着时间过去，张涛夫妇也彻底放开，转而闲聊起他俩过去的江湖所见，向夏启传授他们的心得，一时宾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