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竟然是他

    值班室里一片沉默，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时候，高梁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却被一声怒吼给震得耳朵嗡嗡作响，“你哪儿去了？不是说好了一起询问杨伟民吗？人呢？”

    李永秋也回过神了，知道陈利明在发火。他推了推高梁，“你先下去，这件事咱明天得跟李局汇报，你我都不能做主……”

    “不仅如此，我们恐怕还得跟王局汇报……”高梁似乎在自言自语，“我心里有一个更可怕的猜想……”

    “什么？”李永秋不明所以。

    高梁吞回接下来的话，“希望是我多想了……先这么着吧，回头我再跟你说！我先下楼，询问没结束呢！”

    李永秋摆了摆手，“行行行，你先下去吧！”

    高梁走后，他把录像带从录像机里退了出来，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自己还是太年轻，之前的事情一直有高梁他们顶在前面，他并没有直面这些丑恶，而今却是被他第一个发现了，心里有些难过。

    想到这里，李永秋整理好录像带，送回到一中队办公室，又找到了一本工作笔记。

    这本工作笔记是赵鸿的。虽然他人已经不在了，可是这本笔记还留在了一中队，只不过谁也不想提起。

    李永秋漫无目的地翻看着里面的内容。有赵鸿刚入警时的兴奋和办理案件的困难，以及后面越来越少的记录，他的心思明显已经不在工作上了，直到慢慢走入歧途。

    恍惚间，他觉得有人轻轻地推了推他，他猛的睁开眼睛，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了，原来自己已经睡着了。

    李永秋抬眼看着高梁，“我睡着了……”

    高梁把手中的工作笔记轻轻合上，扯出一个痞痞的笑容，“小孩子心事不要那么重！有什么事，个子高的顶着呢！”

    李永秋被他逗笑了，起身穿鞋，“我去洗把脸，咱们一起去找李局！”

    高梁扑棱一下他的脑袋，“不着急！”

    两个人走到一楼，看见陈利明拎着满满一袋子的肯德基早餐就往楼上冲。

    高梁伸腿拦住他，“你怎么回事？不在你的禁毒大队好好猫着，总往我刑警大队跑什么？”

    陈利明两只手都占满了，只能用胳膊肘搡了搡他，“闪开，闪开，别耽误我给小丘送早饭！昨天晚上给姑娘吓坏了，我这一早就去买肯德基，安慰安慰她！”

    高梁眼疾手快地从里面抢了一个小汉堡，交给李永秋，“你没赶上局里的早饭，喏，这个给你！”

    陈利明被气得两眼冒火，却见高梁毫不在意地带着李永秋直奔主楼。

    在副局长的办公室，李乐峰看见两个人一脸严肃的样子，知道他们昨晚熬了一晚上，可能会有什么新的发现。“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别绕圈子了！”

    “我们发现，有一个警察曾经在金敏儿被杀的案发时间出入过热带雨林宾馆。这个人的身形与他们形容的‘大明哥’非常像！”

    李永秋非常惊讶地看着高梁——怎么连个开场白都没有？他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

    李乐峰点了点头，“我猜到了。但是我还没有观察出来是谁，你们发现了吗？”

    高梁一偏头，“永秋，你说说！”

    李永秋快把手里的小汉堡捏扁了，稳定了一下情绪，又恢复了那种啥也不怕的状态，“李局，昨天晚上我又重新翻看了一遍监控录像的复制带。我发现，在案发时间段有一个人戴着帽子、口罩、墨镜，进入了监控区，最后拐进了热带雨林宾馆。他停留的时间正好和金敏儿的死亡时间相吻合。那个人的身形和云雷公司其他人形容的‘大明哥’非常像。

    “不过，监控录像非常模糊，我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我发现这人走路是内八字，而且惯用手和先出脚是同向的，所以这个人走路的前两个拍子是顺拐的！”

    李乐峰听到这里，扬起了眉毛，“你说的莫非是黎铭超？”

    高梁惊讶，“师傅，您也发现他有这个毛病了？”

    李乐峰撇了自己的傻徒弟一眼，“我没有看到监控录像，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按照永秋这个形容，周围有这个特征的，只有这个人了！”

    高梁身体前倾，“其实不仅如此，我还有一个非常不好的猜想——黎铭超一直在缉私局，负责对出入境环节进行查控。关于云雷公司的内部工作，按理说，他掌握得并不多。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云雷公司各个流线相互接触不多，可以说是各自为战，以防某个流线被警方查获之后，全军覆没。那黎铭超怎么会获取较为全面的资料？所以，我觉得我们当中应该有人和他是相呼应的……”

    李乐峰听了这话，神色严肃起来，“你说的是你的猜想，还是你有了什么根据？”

    高梁承认：“是我的猜想！我的猜想还需要验证。现在我们必须查清楚黎铭超是不是‘大明哥’，他和孙黎明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李永秋有些懊恼，“李局，我还得跟您承认错误。之前我们把‘大明哥’这个人怀疑到自己周围，所以昨天我调查了一下专案组人员的过往经历，发现和孙黎明有交集的是……”

    “我和老杜，是不是啊？”李乐峰难得露出笑脸，“怎么？你错把我当成嫌疑犯，现在觉得内疚了？提前承认错误，是怕我过后知道这件事，找你麻烦，给你穿小鞋？”

    李永秋摆了摆手，“不，不，我没那意思，您不是那种人”

    “提前给我戴高帽啊！我要是给你穿了小鞋，反而显得我真的是那种人，是不是？”李乐峰无奈地摊了摊手。

    高梁知道他在逗李永秋，但还是不忍心地打圆场：“师傅，您就别逗他了！有什么主意，跟我们说说吧！”

    “你们两个还是稚嫩！”李乐峰似乎早有准备，递给他们一份名单，“别总盯着我们这批老家伙！再查查孙黎明提拔起来的干部或者他岳父当年提拔起来的干部！”

    一语惊醒梦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