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初入石场

    李永秋看着正在开车的高梁，一脸气鼓鼓。

    高梁自然不能忽略他的目光，愁眉苦脸地问道：“你怎么啥时候都是这副不高兴的死德行？我又哪得罪你了？”

    “原本是我跟小麦子商量好了，我俩一组去村子里去排查失踪的犯罪嫌疑人轨迹，你怎么突然又把我叫走了？”李永秋觉得不解恨，又补了一句，“我不想跟你一组，看你来气！”

    高梁眉头舒展，“没事，我看你不来气就行！你就跟我走吧，我带着你自然有我的用意！”

    “拉倒吧！你就是怕我因为还在生气，不好好干活，把小麦子带坏了！”李永秋戳破他的小心思，“所以高大队才受累让我跟你一组！”

    高梁也不瞒他，“你知道就好！这起案件性质其实非常严重，只是被云雷大案显得不那么重要。你要是真因为个人情绪把事情耽误了，咱们谁也不好交代！”

    听到了实话，李永秋反而炸了毛，“你果然是为了这个原因！我原本只是试探你，没想到你真的这么不信任我！”

    高梁赶忙安抚他：“好了，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呢！把你带过来，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采石场的情况比较复杂，你聪明冷静又谨慎，总比曾茂那个新手强！”

    没有人不爱听奉承的话。李永秋被这几句话说得心里非常妥帖，得意地倚在副驾驶座上，“那是自然！不管怎么说，咱们还做了这么长时间搭档了，还是有默契的。我不过你对曾茂的评价，我倒不同意。毕竟他是办公室出身的，还是很有些本事在身上。”

    “曾茂和老王一样，是个好同志，也是个好警察，但是侦查刑事案件，他的经验不足，天分也不够，还得再历练历练。黎麦天分又高，性格又随和，他俩一组，小麦子对曾茂的影响是润物细无声的。”高梁话头转到李永秋身上，“而你，连我都经常嫌弃，万一曾茂真是工作不力，你还不把他损得跟三孙子似的！”

    李永秋当然知道自己嘴下不留情的毛病，听高梁这么说，也有些不好意思，“我哪能啊！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就是对你脾气大！”

    高梁也笑，“你还知道啊？行了，别纠结了，采石场已经到了！”

    说罢，他把车停下了。

    李永秋刚打开车门，就被这漫天的粉尘给挡住了，回到车里连打了几个喷嚏，又鼓足了勇气再次打开车门，“这里怎么这么多粉尘？”

    “开啥玩笑？这是采石场，又不是洗浴中心，有灰尘不很正常的吗？”高梁也在自己鼻子前挥了挥手，虽然不能把粉尘挥走，但聊胜于无，“这里现在是附近几个村子的主要经济来源，日夜不休正在采石，你觉得能干干净净的嘛？”

    李永秋下了车，抬头看了看这座采石场。

    一座小山已经被挖空了一半，几乎每个工标之处都有破碎锤在运作，各种大型机器穿梭其间，看起来场面热火朝天。

    “这就是经济循环吧……”李永秋低声自语，“采石场的石头交给利明哥老爸盖房子，陈叔盖好房子卖给城里工人，城里工人生产工业产品，再卖到这里……”

    高梁被采石场的采石场面镇住了，虽然看着很是壮观，但他知道这里采石场跟其他比起来算是规模比较小的，跟附近的煤矿相比，就是一家普通的集体企业。

    “咱们进去看看！”他招呼李永秋，“不管是龙潭，还是虎xue，这里必闯不可了！”

    李永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口罩，戴在了脸上。

    高梁看他的样子，“你小子挺精明，还知道戴口罩！”

    “那是！你也不看看，来的是什么地方，怎么能不做好万全准备呢？走吧，走吧！”李永秋得意地催促着他。

    到了采石场，因为王泰安提前打过招呼，所以生产部的负责人老早就等在厂区门口。

    他看见他们二人，热情地迎了上来，“二位就是市里来的警察同志吧！高大队，小李同志，你们好！”

    高梁客气地伸出手。“你好，请问贵姓？”

    “我姓何，你们叫我老何就行！”何部长笑容满面。

    高梁哪能那么不懂事，立刻定下了一个称呼，“何部长，这次恐怕要麻烦你了！”

    何部长笑着摆了摆手，“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采石场也算是一个公家的地方，协助警察工作，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不要说那些客气话！”

    三个人气氛融洽地往厂区里走。

    高梁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场区环境。

    整个场区只有一条路，是碎石压的，直通场区的办公区和宿舍。

    高梁有些好奇地问道：“场区办公室和宿舍盖在山脚下，不怕采石的时候会有碎石滚下来吗？”

    何部长告诉他们：“放心吧！其实山脚下还挖了一条沟，真有碎石滚下来，会被那条安全沟挡住，是进不到活动区的。但是这毕竟是一个大型的机械工作区，这些年也出过几次事故。因为采石场效益不错，那几次事故还是都让家属很满意的。”

    李永秋一时间心里有些难受。虽然他知道何部长说的是常规赔偿流程，可是一想到一条人命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消失了，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到了办公室，何部长拿出早早就准备好的工人名册交给他们二人，“你们看，我们按照采石区域把工人都分好了组。每一组有几个工人，工人年龄，来自哪个村，都记录得清清楚楚。你们说有两个人可能混进我们的采石场，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至少这段时间，我没有在厂区宿舍里见到陌生人。”

    高梁想了想，“这座山里有没有能够藏人的地方？”

    何部长想了想，“你说这个倒是有可能。这座山原来全是树，但是为了采石头，这半面的树都砍得差不多了——我也心疼，但没办法，村民吃饭要紧——但山的另一面还都是郁郁葱葱的大树，想要藏个人不是问题。只不过现在天气还是冷，没有铺盖，晚上不一定能够藏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