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 好戏,全面接管(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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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寒门辅臣第六百一十六章好戏,全面接管黄昏,下起雨来。 顾正臣撑着伞回到行省衙署,站在门口处,对林白帆、吕常言说道:“接连几日都累了,今晚都好好休息,明日一早还需要勘验现场。” 林白帆、吕常言点了点头,去了书房。 萧成转过身看向门口方向,笑道:“高参政还是很细心,给顾知府安排了衙役看守。” 顾正臣推门而入,将伞收了起来,立下门后:“我奉旨来办差,若是在福州城内不明不白死了,那他们可脱不了干系,小心点办事也很正常。信不信,他们门口也有衙役,都怕死……” 萧成哈哈笑了起来,掌灯之后,走至桌前,扫了一眼桌子,俯身拿出两个茶杯,倒了两杯茶,端起一杯递给顾正臣,看着顾正臣眨下右眼,道:“眼下调查并无明显进展,陛下那里是不是应该回个文书?” 顾正臣看着萧成,听着约定好的暗语,微微摇了摇头:“没进展还是不要上奏的好,要不然说什么?与其让陛下愤怒勒令限期破案,还不如我们抓紧时间破案。再倒一杯水来,渴坏了。” 萧成转身,再倒了一杯水,递给顾正臣。 顾正臣端起茶杯,转过身看向窗外,随手一抬,一饮而尽,叹道:“案子不好破啊,罢了,先休息吧。” 萧成走至桌案旁,连喝了几杯水,又猛地咳了起来,喘平了,才给顾正臣去端水。 狱房。 吕宗艺听着雨声,嘴角微微一动,自言自语道:“又是个下雨天,顾正臣,你一直在等这一日吧?” 更夫敲着梆子沿着巷道走去,口中喊道:“亥时二更,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漫长的夜。 不知过了多久的多久,吕宗艺才听到“子时三更,平安无事”的打更声,起身站在监房窗口,目光炯炯。 哗啦。 窗户被风雨推开。 顾正臣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拉了下,缓缓睁开眼,走下床,喊道:“萧成,掌灯。” 萧成没有回应。 顾正臣穿上鞋子,走至萧成身旁,推了推,见其依旧在熟睡之中,不由地皱眉,走向窗边,将窗户关上,裹了裹衣襟,说道:“这一幕,怎么感觉有些熟悉。” 刺啦—— 声音骤然传出。 顾正臣猛地侧身看去,恰在此时,一道闪电劈在长空。 房间一瞬间亮堂起来,床榻外的地面之上,赫然显现出了一双大大的血脚印,在闪电消失之后,房间显得尤是漆黑,滚雷传来。 随后。 刺啦,刺啦—— 声音一声接一声,如同鬼的喘息,又如鬼沉重的脚步。 闪电再次打来。 顾正臣吞咽了下口水,看着地面上已出现了七八个血脚印,脚印还在朝着自己前进,不由后退一步,暼了一眼,不知何时,桌上赫然出现了一柄短刀,顺手便拿了起来。 咔嚓! 闪电将黑夜劈出一道道裂纹。 随着一阵滚滚闷雷声,顾正臣似乎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没等到下一道闪电,就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很快,房门被踹开,举着火把的衙役冲了进来。 班头伍仁看到顾正臣手握带血的刀,而床边一人倒在血泊之中,上前辨认,竟是刑房吏员范中石! “地府鬼借手!” 伍仁畏惧地喊道,其他衙役更紧张起来。 顾正臣低头看着手中的短刀,又看了看地面上的血脚印,愣在当场。 听到声音的陈泰、高晖匆匆赶来,看到房中这一幕,不由地惊骇起来。 陈泰检查一番,看向顾正臣:“顾知府,你,你为何要杀了范吏员?” 顾正臣如同惊吓一般丢下短刀,呆若木鸡,喃喃道:“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这……” 陈泰、高晖对视了一眼,这个场景和吕宗艺杀人时一模一样。 顾正臣杀了人,这事难办了。 高晖沉声道:“杀人自不能放任在外,官员也不能免。理应将其发至监房看押,然后商议对策。” 陈泰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那他呢?” 高晖指向尚还在酣睡的萧成。 陈泰摇了摇头:“与他无关,莫要牵连无辜。来人,将顾知府与吕参政关押在一起。” 班头伍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前几日还威风凛凛的顾正臣,竟落得一个阶下囚的地步,看其白日忙于调查,还盼着能破开悬案,安抚人心,不成想,却最终为地府鬼借手所害! 林白帆、吕常言想要阻拦,可根本阻拦不住,尤其是顾正臣浑浑噩噩不发话,他们二人也不敢将事情闹大。 狱房。 吕宗艺看着脸色苍白,自言自语中还夹杂着痴痴傻傻的笑,连连哀叹。 待狱卒离开。 吕宗艺一把抓住顾正臣,不甘心地问:“你不是有所准备,为何还着了道?” 顾正臣微微抬起头。 借着昏黄的灯火,吕宗艺看到了一双明亮的眸子。 顾正臣见吕宗艺松开自己,便坐了下来,轻声道:“这才是我的准备,何来着了道一说?吕参政,等着看吧,一出好戏即将上演。” 翌日。 行省衙署内,高晖、陈泰商议对策,一时之间拿不清楚主意,是应该立即上奏朝廷,还是应该去请几个僧人、道士过来做做法事? 萧成、林白帆离开了福州城,吕常言去探监,却被阻在门外,不准探视。 第九起地府鬼借手案的出现,让福州城内的百姓更是紧张起来,尤其是以破案出名的泉州知府竟也栽了,这让不少人感觉到绝望,认为当真是厉鬼作祟。 陈泰安心了。 高晖也安心了。 无论如何,顾正臣落在监房里,背着杀人罪名,他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出来了。而在等待皇帝旨意的这段时间里,运作运作,有的是法子让顾正臣活不长久。不一定当场要了他的命,保他活不过三个月的法子还是有的是。 夜色笼罩,无月无星。 怡春楼,尚还热闹。 高东旭左搂右抱,好不惬意,这个美人端酒,那个佳丽夹菜,直至喝到三更天,高东旭这才出了宜春楼,上了马车,仆人高秦赶着马车前往高家宅院。 夜色宁静,路上极少行人,只有沿街挂的灯笼照亮主街。 走过一段路之后,高秦看向前面的街,不由得皱起眉头来,那里的街很是昏暗,两侧的灯笼不知为何全都灭了。 高秦也没多想,毕竟这条街的尽头便是高家宅院。 只是,高秦侧过头看去,看到一道人影突兀地出现,不由得惊呼一声,随后嘭嘭几声,马车骤然前倾,马车里的高东旭撞得头疼,好不容易从里面爬出来,捂着头看去,别说高秦,就连马都不见了。 高东旭辨了下方向,便脚步踉跄地向前走去。 宁静的夜,宁静的街。 刹那之间,刺啦一声从昏暗中传出。 高东旭猛地打了个哆嗦,不安地看去。
一豆光亮起,灯笼的灯火明亮起来。 一道身影提着灯笼,站在原地看着高东旭,淡然一笑:“高公子,我已经找到了血脚印的秘密。来吧,让血脚印朝着高公子走过去。” 刺啦,刺啦…… 声音不断从地面上传出,一道道血脚印随之出现!顾正臣提着灯笼,一步步走了过去,身旁全是血的脚印。 “你,你不是在监房之中,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对,我出现了幻觉!” “有人对我下了药!” “顾正臣,你滚开,不要过来!” 高东旭浑身发冷,早已没了什么酒意,盯着不断接近的顾正臣向后退。 顾正臣呵呵笑了:“福建行省的监房,关不了我。倒是你这把戏,害得这里的百姓人心惶惶,属实该死!” 高东旭脸色苍白:“你在说什么?什么把戏,与我何干?” 顾正臣抬起手,虚空中摸了摸,抓住一根细小的线,在衣袖上缠了一圈,猛地一拉,一块贴着地面的灰色之物便飞了起来,地面之上赫然是一个血脚印。 抓着手中的胶质模具,顾正臣摇了摇头:“什么地府鬼接手,不过是杂技里的障眼法,配合一些特殊药物,让人出现幻听幻觉,配合完成杀人嫁祸罢了。高公子,我说得对吗?” 高东旭转身就要跑。 哗啦! 一队全副武装的军士杀出,堵住了去路。 吴祯从军士身后走上前,厉声喊道:“高东旭,一直以来都是你们父子等人在兴风作浪,还假借鬼怪杀人,弄得福州府人心不安!今日,你休想逃!” “靖海侯?” 高东旭惊愕不已。 顾正臣走向高东旭,沉声道:“现在,该让真相大白了!来人,传告城内百姓,本官夜中升堂,破地府鬼借手案!” “是!” 一干军士闻令而动。 锣鼓声很快便将福州府从宁静之中拉了出来,无数百姓听闻顾正臣要升堂夜审地府鬼借手案,不由纷纷起身,赶往行省衙署去听。 行省衙署内,早已是军士林立。 参政高晖、陈泰被控制在大堂一侧,而负责看管两人的正是驸马都尉王克恭。 陈泰脸色铁青。 这还没安心两天,事情就陡然发生了变化。 一瞬间,福州卫军士与水师军士便联手闯入了行省衙署,完全接管与控制衙署,并重兵围住,不准任何人随意走动。 而狱房中人,也不得不迫于王克恭、吴祯的命令将顾正臣、吕宗艺给放了出来。 看着顾正臣、吴祯回来,陈泰高喊道:“你们这是公然造反!行省衙署岂容军士擅自闯入!靖海侯,王驸马都尉,你们这样做如何对得起陛下重托与信任!” 顾正臣看着陈泰,冷冷地说:“造反不造反,不是你说了算!萧成,请圣旨!” 萧成拿出圣旨,声若滚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告诉福建大小官员每,卫所将士每:顾正臣奉旨而为,有便宜行事之权,可先斩后奏,可调卫所之兵,如有抗其命而不遵者,杀了不冤。钦此。” 顾正臣看向面容死灰的陈泰、高晖,厉声道:“我说过,我是来接管行省衙署的!既然你们诡诈多计,那就莫要怪我全权接管!自今日起,福建行省衙署,一应事务,我说了算!高、陈两位参政,你们的官帽——歪了!”